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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顾真讨饶的是脸上冰冷湿润的触觉。
数只触手攀上了顾真脸颊,强行扯开眼皮和眼睑,眼球被迫暴露在光线中,视线无可避免地看到了血淋淋的一幕。
——孩童的头皮被从中分割开来,钢钎直接破开头骨深深钉入病人颅脑,四处空隙分别位于枕骨、双侧太阳穴、前囟门。
从尚未被血液浸透的俊秀面容可以看出,男孩正是顾涵。
他棕色瞳孔渐渐染上一种如火炬般的明黄色,在凄厉的惨叫中不住挣扎扭动,最后在背后骤然伸出树枝一般的骨殖——这个男孩因为被极端痛苦折磨,提前出现了恶魔亚种的特征。
正在进行手术的医生们惶恐不已,纷纷退避,在此过程中,不知之前在哪里等候的施业眼疾手快,直接掀开防护隔离帘抬手就是几枪,全都落在顾涵躯体上,随着热血汨汨淌下,幼小的恶魔亚种不动,一旁仪器的显示屏上也表明手术对象失去了血压脉搏心跳等生命体征。
顾涵死了。
顾真不由自主眼眶一热,痛苦而内疚的眼泪滚落下来,沿着脸颊滴落在身上。在极端痛楚和无措中,他忽然意识到一些不对劲。
这个手术为什么要先切开顾涵的头皮,大费周章地分离皮下筋膜组织以及脂肪组织,并进行严密止血。这些都是开颅手术的前置步骤,假如只想虐杀,只需要钢钎钉入颅脑就够了。这些预备好缝合的前置步骤说明了主刀人原本是希望顾涵活下来的。
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先知的话——“何黎看不上一个残废……他需要更为年轻、健康的肉体。”
钢钎落下的四个位置毫无疑问都会对容貌造成难以修复的影响,因此要小心做好保护皮相的前置工作。
上回跟何黎贴身博打的时候没注意此人是否有开颅手术的刀口,即使是有,也藏在头发里。
顾真转头去看“郁鸿卓”,对方个子远比他高,从顾真的角度更难捉摸此人是否头发里藏着开颅手术的疤痕。
“郁鸿卓”注意到了顾真的视线,眼底全然是兴奋和贪婪,凶相毕露道:“看到顾涵的下场了吗?你马上就是下一个了。”
话音未落无数触手自顾真的耳道、鼻孔,沿着口腔挤入喉咙,有些湿乎乎的肉条甚至淫邪地撕裂裤子从马眼、肛口永无止歇地不住挤入。
他只觉整个人都要被撑裂了,就连眼睛也被触手硬生生破开,失去了视觉陷入一片黑暗,最为苦楚的是来自枕骨、双侧太阳穴、前囟门突如其来锐痛。
顾真仿佛整个人都被触手活生生钉死了。
他痛极又被拘束住无法挣扎,只觉触手沿着喉管,鼻腔,食道,肠道,尿道不住攀爬蠕动撑开,从内自外被侵蚀掠夺了,连一丝声音也无法发出,也听不到任何反馈,仿佛在极黑极苦楚的地狱里煎熬受罪。
在永无止尽的真空和折磨中,顾真的神经越绷越紧,在即将断裂疯狂的前一刻,忽然听到了一声疑惑的问句。
——“床单怎么湿了?”
——“不会是尿床吧。”
——“多大的人了,怎么睡个觉还尿床。”
随着柔软温暖的触觉,他原本被触手戳瞎的双眼见到一丝白光。
顾真睁开眼睛,殷指挥官的薄唇挺鼻近在咫尺,脸上带着疑惑道:“我是不是给你喂药太多了,你睡了两天,才憋不住尿出来了。”
得以从顾涵惨死和被触手从内部侵占凌辱的噩梦中醒来,他从未感到殷指挥官的脸这样赏心悦目过,就连那不无讽刺的话语和收拾车厢内床单被褥的动作都显得无比优美,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他抓住了殷辰皓的手,哆嗦着问道:“……我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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