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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真不暇思索,立刻就伸手去推门。
然而他左右摇了几次把手,才确定门是被锁住的,他又用肩膀顶着门撞了几回,门出乎意料的坚固,一直打不开,他心里焦灼,将耳朵贴近,隐约听见门里传出孩童的啜泣声。
顾真急切道:“别怕,哥哥来救你了。”
病房内的啜泣声依旧断断续续的,并没有被他的话语安抚。
顾真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阿涵,你等等我!留些力气,不要哭了。”
啜泣声果然停了,随之而来的是迟疑的脚步声,一个幼童的声音紧贴着门出来,不可置信道:“哥哥……?”
“对,是我,我来救你了。”顾真又重新预备撞门,他嘱咐道,“你离门远一些,我要撞门了。”
病房内半晌没发出声音。
顾真没听到弟弟的回应也不敢撞门,只好催促道:“你快点离远一些。”
里面忽然响起突兀的声音:“下午3点19分了。”
“……什么?”顾真一时没明白,又看了一眼远处的住院区问诊台,液晶时钟确实跳到了3:19PM,“确实是3点19了,怎么了?”
里面的声音忽然变了,颤声道:“医生要来巡逻了。哥哥,你快跑——你也是——你也是他的病人。”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顾真心里又急又烦,正要不顾一切先撞门再说,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响声规律,宛如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可又有些古怪,还伴随着重物拖曳声,似乎那个人在走路的同时还拖着些什么。
与此同时,顾涵的病房内再也没了声响。
正在顾真为难是要继续孤注一掷撞开/房门还是先沿着楼梯避其锋芒时,他忽然被重重推醒了。
景嘉晗眼底带着淡淡青色,显然一夜没睡在替顾真守夜,他关切道:“我看你像是做噩梦了,眼珠不停转动,精神也很紧张。我很担心你……”
顾真梦里正要去营救幼弟,在这个关头被打断也发怒起来:“不用你多事。”他余怒未消,看了一眼墙上碍事的结婚照和囍字,生硬道,“不管你认识的顾真是怎么样的,我和你是一点也不熟,过了这段时间我自谋生路,到时候会搬出去。”
景嘉晗像是被这样滂沱的怒火吓住了,先是很轻地说了一声不要这样,然后低下眉眼很温顺地说:“我有不对的地方,你不要生气啊,也不要抛弃我好不好,不然我会……”
接下来的话被哽咽住了,他眼睫低垂,看不清表情,但变了调的声音透露出无端脆弱。
顾真知道自己这火发得也不算义正辞严,对方毕竟是好心,模样又十分可怜。难怪这个世界的自己会和他定终生,大概确实有讨人喜欢的地方。位于人类指挥所顶端的男人这样百依百顺,极能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和他相处的,难道经常给他气受,才锻炼出这样一副逆来顺受的脾气?上个世界里顾真也没喜欢上过谁,原来他其实喜好议会长这样听话的?
他有些迷惘,不知道做出分开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又想还是先完成迫在眉睫的事,转头急促问道:“你有安眠药吗?”
景嘉晗抬起头,果然眼圈有些发红,越显容颜国色,楚楚风致,他像是不解其意,用疑问的语气嗯了一声。
顾真只能解释道:“我在梦里见到了……一些信息,我很想继续看下去。”
议会长面带忧色:“那些也许只是别人想让你见到的信息,你的梦境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这样很危险的,我很担心你。”
见他神色坚决,景嘉晗只好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药,标签上写着氟硝西泮。
在顾真认知中,这是一种抗抑郁药,他有些迷惘:“这以前是谁吃的?”
景嘉晗脸上有些红,口齿不清道:“……我……我吃的。”
顾真接过药的时候心想,议会长怎么又有肠道毛病,还有抑郁症,怎么这个世界的自己也不挑个健康的对象?他也不含糊,直接就着水吞服了好几片,继续盖上了被子预备睡过去,在半梦半醒间忽然想起了什么。
——氟硝西泮也有约会强/暴药和诱/奸片的俚称,药效同时包括干扰记忆,让受害者无法记住服药后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他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测,议会长这样的权势怎么还有需要诱/奸的人,应当还是压力太大导致抑郁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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