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因为光影不会造成空气流动——还因为林三酒受到的攻击太多,此时浑身皮肤、肌肉早已失去了感觉,每一个动作全凭着意志力去驱动肢体、靠残留的直觉来判断自己身体落下后的方位。仿佛被注射了上百斤的麻药似的,她如果不低下眼睛。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脚在哪儿——事实上,到现在她还没有因为打破镜子而死去。真是一件叫她自己也觉得惊讶的事。
在封闭的镜空间里,每一道光都在不断地被反射;假如一个人避不开光的话,那么自然也就避不开季山青化成的光影攻击。
他完全可以接连不断地攻击我,直到我死了为止。可是——
林三酒这个念头还没转完,从后背上猛然又传来了一股她已熟悉之极的强烈冲击——又一道光影刚刚打在了她的身上。
一下子,浑身毛孔仿佛都全部炸开了。血液像是被刺激了,立刻疯狂地逆流、凶猛地冲击着心脏;在她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跌倒在了地上以后,那道光影便从她头上瞬地滑了过去,没入了对面的镜子里——变成了另一个歪着头端详她的季山青。
如果可以的话,林三酒真想躺在镜面上不起来;然而从她的眼皮底下,季山青在底部镜面里的投影,慢慢地朝她接近了。
浑身汗毛一竖,她拼命甩着四肢爬了起来——她现在可以说对自己的肢体完全失去了感知和控制,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爬起身的;才刚站起来,顿时又被一道光影给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小腹上。
“不行,你这样会死的,”眼看着林三酒即使使尽浑身解数,也依然到了苟延残喘的边缘;意老师的声音里头一次露出了惶恐:“……你赶紧逃吧!对付他的办法,哪怕出去再慢慢想也行啊!”
直到从额头上流下来的什么东西一下迷进了眼里,林三酒才知道自己的额头出血了。她低头擦了一下眼睛,虚弱地摇摇头,在心里答了一句:“……没法逃了。”
意老师顿时哑了壳。她是林三酒潜意识层面所塑化的一个“意象”,有了她,林三酒才能对自己的意识力有更好的掌控——刚才她就在拼了命地用意识力控制着骨翼,试图将它们收起来;然而也正因为这样,许多存在于表意识里的信息,她反而并不清楚。
“刚才我在躲避光影的时候,早就碰到镜子好几次了。”林三酒不知怎么,没在脑海里对话,反而把这句话轻声地说出了口,声音因为麻木的舌头而有些含混不清:“……但是,我全被‘弹’回来了。”
镜子的通路并没有被封死——这一点她能肯定,也正是为什么她不敢打破镜子的原因;然而不知是因为终于找到了礼包、还是镜子里有一个季山青的缘故,她身体分解成粒子以后,压根没有穿越出去,反而在眨眼之间便掉回了同一个镜屋里。
“虽然我知道你是个礼包,但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林三酒喃喃地骂了一句,已经有些失焦了的目光从身边无数张季山青的脸上划过。
这句话顿时叫无数个季山青歪头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同时抱起了粗粗细细、模样不同的手臂,语气平静温润地说道:“……你知道吗?我是礼包不假,但我也不完全是一个物品。”
“在我有了自主意识以来,你并不是第一个怀疑到我的人了。然而我还是在这儿。好好的,在镜屋里来回穿梭。之前那些辨认出我是礼包的人,都死了;在他们死了以后,他们变成了我的一部分——变成了终点礼包的一部分。”
“有人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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