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想到这一点,吃面时的那一点悠然,就全都不见了。林三酒盯着胶囊地面的目光甚至逐渐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生怕自己放过了一丝摆动,就会被不知何时想了她的树根给推出去。
液体流动时,打在胶囊上的“沙沙”声,单调地重复了很久,让人觉得好像世界都只剩下了眼前这一方景象。
连续多日来的疲劳,在沙沙声里被麻木、被碰触了,渐渐地从血液骨子里浮了上来。
眼皮开始越来越沉,林三酒使劲眨了眨眼,猛吸了一口气,心里却迷迷糊糊地想——就算睡过去了,只要胶囊一摇摆,自己也会有感觉吧?
……她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明明好像前一秒还在告诫自己不要睡呢,然而当胶囊一震,林三酒骤然惊醒的时候,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睡了不知多久了。胶囊随即稳定了下来,看来刚才只是被一股乱流。她拿起面碗看了看,发现刚才剩下的一层汤已经干涸成了一层硬块;因为姿势不好,自己的腿也麻了。
“这样看起来,足有六七个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变化?”
她嘀咕了一句,一转头,猝不及防地正对上了一张惨白微笑的人脸。
即使已经身经百战。林三酒浑身的汗毛仍然唰地立了起来——她压下了喉间几乎失声喊出的惊叫,连退两步,这才发现原来这张人脸正身处于胶囊之外。
盯着它足足缓了十来秒钟,林三酒才感觉自己的心跳平稳了下来;她上前仔细地看了看,心里顿时被揪成了一团。
这是一个刚刚顺着黏液飘过来的陌生男人,浑身上下几乎没剩哪一块皮肤是好的了。因为是重点保护对象,此时只有一张头脸还能瞧出本来的样子。他的腹腔和胸腔都被打开了。裂口的边缘是密密麻麻的小小半圆形。很显然是在无数个小孔连成一片后,人皮终于撑不住裂了开来,一些像是筋膜的东西在液体里沉沉浮浮。
原本是内脏的地方空空如也。林三酒可以一眼看见他的脊梁骨——空空的腹腔里,只有一片惨白色。
这个人死的时候面目扭曲,透过被轻微地腐蚀花了的囊壁望去,第一眼看起来简直像是在笑。
如果兔子他们一直在黏液里硬抗的话。恐怕此时也跟这个男人差不了多少了。
刚才的一激灵,已经彻底驱走了困意。林三酒忧心忡忡地坐下来,看着脚面发呆,努力回想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力、或者特殊物品,是可以保证安全的……
咦?
她的念头顿了顿。转过头。
外面那个惨白的男人尸体,仍然载沉载浮地飘在胶囊外头。
好像有哪里不对……
林三酒歪着头,努力地寻找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
树根里飘过来一个死人。倒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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