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船长实力崩溃(x
我知道始作俑者是个贬义词啦,没有用错(……
第97章 临时队伍
为了修理手臂, 季小满在这间废屋里开了足够亮的照明灯。一时间, 季小满和余乐大眼对小眼,两者看起来都相当不满, 在灯光的映照下, 打出的阴影硬是让两个人脸上多了点杀气。
自从离开了甜甜q2和母亲, 独自休息过来,季小满就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余乐十分怀疑, 别说对面那俩小兔崽子是仿生人, 就算他们是货真价实的幽灵或者妖怪, 这妮子也不会真的在意——他猜得出, 眼下对方满脑子都是自家老妈的情况。
余船长非常理解,然而涉及外语似的技术问题,鬼知道这几个人要叨逼叨多久。要再来上那么一两个小时,他估计得被问题憋疯。
于是他坚定地与季小满对视, 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小姑娘就示弱。
半晌, 季小满终于别过头, 默默退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去弄点东西吃。”她生硬地说道, 放下手中的螺丝刀,左臂的电线还在嘶嘶作响。“你们先聊。”
“解释。”见季小满出了房间,余乐的语调一下子不客气了很多。
“你希望我解释什么?”阮闲声音严肃, 而唐亦步抱住铁珠子, 一脸“我只是个无辜的仿生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我就知道哪里不对头。这年头这种质量的小白脸哪能满地跑,一来还来俩, 能力还都不错。”余乐啧了一声,“你说你是阮闲做的仿生人?就我知道的消息,阮闲可不喜欢仿生人。涂锐那小子不知道嘟囔过多久他的事情。再说了,那边那个是仿生人我还信,你嘛……”
余乐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阮闲,句尾颇为意味深长。
“虽然我对那家伙的死活不是很关心,但我哥们也算崇拜他。人类也就算了,我总不能把消息给俩机器拿着。”
季小满提着个饼子进了门,她听了两耳朵对话,在墙角席地而坐。年轻的机械师小口小口地吃着饼子,显然没什么避嫌的意思。
“哄钱一庚的谎话而已。”阮闲无视了支着耳朵的季小满,不假思索地回答。“毕竟季小满的母亲做了那样的误判,我只是顺水推舟——面对仿生人的压力可比面对人类大。”
“现在你当然怎么说都行,说不准你在哄我呢。见风使舵谁不会啊?”余乐哼哼两声。“证据哪?我可不觉得自己能比其他仿生人判断准确,季小满那个妈看起来还挺先进的。”
“末日前的仿生人是靠脑部信号辐射判断的。”见自己的母亲被提起,季小满小声插嘴。“完整的人脑对微辐射的反馈和电子脑不同,唔……总体来说,这个判断不一定精确。”
余乐冲角落里的女孩扬起眉毛。季小满说了一半,继续啃饼子,没有再解释的意思。她冲唐亦步怀里的π招招手,把几个手臂里卸出来的废零件摆在手边,一副引诱小动物的架势。
铁珠子立刻蠢蠢欲动,口水缓缓流出,把唐亦步的袖子洇湿出一大片深色。
鬼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故意来杠的,余船长憋得肺疼。
“总之老子要证据,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还不是任你们掰扯。”余乐提高嗓门,“毕竟l01不缺使唤的机器,就算它不会把秩序监察派到这种地方……你干什么?”
阮闲撸起左手袖子,站起身,把吃了半包的饼干丢给唐亦步。后者开心地接过,铁珠子趁机从唐亦步怀里扭出,朝季小满骨碌碌滚去。
“证据倒也有。”他将左手腕伸向余乐,“自己看。”
余乐将脸凑近,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阮闲左手腕内侧横着数道细细的疤痕,间杂着三颗小痣。那些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很明显的刀疤特征,看起来也不算新鲜,任谁也能猜出它们的成因。
“虽然我对仿生人的了解还不算深,我猜他们不会做这种事情。”阮闲十分平静地收起袖子,“余大船长经验丰富,应该也看得出来,它们可不是我临时伪造的。”
余乐抬起头,看向对方漆黑的瞳孔,表情越发复杂:“哦,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那这说辞骗人?”
“那我会有更好的方法,比如在别处制造特殊的事故伤痕。”
阮闲快速笑了笑,眼睛里没有太多笑意。
“如果季小姐的说法没错,我大概知道原因。末日前我出了点事故,脑部受过损伤,并用纳米机器人治疗过。某种意义上,它不算是‘完整的人脑’,季小满的妈妈判断失误也情有可原。”
“怎么说呢。”老余又挠了挠头,“你不像是……呃,我是说,你不像是会想不开的类型。”
“小时候不懂事而已。”阮闲能感受到脑后唐亦步的注视,他将左手插进衣袋。“不是所有人的童年都和阮闲一样幸福的。”
“这次行动也有点顺利到不可思议,你像是提前计算到了某些东西——”
“并不是。”阮闲继续滴水不漏地吐着实话,“只靠预测和推断,然后指望事情完全按照猜想发展,怕是只有神才能做到,我只不过是利用信息,随机应变。余船长不是更清楚吗?这年头,有适应性的白痴也好过固执己见的聪明人。”
这是他的真心话。
纯粹的高智商从来都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至少无法保证让一个人顺畅地活下去。起决定性作用的往往是其他东西——比如交际水平,比如伪装手段,比如对于对手心态的洞察和操纵。
比如对于孤独与伤害的承受力。
“行吧,行吧。”余乐嘴上说道,他虽然表现出一副被说服的样子,眼神中的怀疑仍然没有消退。“我出去抽支烟,你们继续和这丫头谈就是了。等钱一庚那边风头过了,我再想想带不带你们去。”
说罢他从腰包里捻出支自制卷烟,拍拍裤子,慢悠悠走出房间。阮闲转向季小满,打算继续对话。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左手臂便被唐亦步拽住。
那仿生人将他的左手腕捏到眼前,略微歪过头,好让灯光将那些伤疤照得更清楚。看了几秒,唐亦步探出指尖,在伤疤上轻轻摸来摸去。
有点痒,阮闲想。
或许他也得考虑一下怎么应付唐亦步,虽说唐亦步有自己的判断技巧,并一直坚信自己是仿生人。但这伤疤的确具有迷惑性,他可以把真相再扭曲一点,等对方来问的时候,编成半假半真的东西给人听——就像他刚刚对余乐做的那样。
可唐亦步没有提问,他只是探寻真假似的抚摸那几道疤痕,末了将嘴唇贴上去,舌尖顺着伤疤划过。
“不是伪造的。”他低声嘟囔,听起来有点晕头晕脑。
“继续我们刚刚的话题。”阮闲缓缓抽回手腕,对方舌尖的热度让他有点不太自在。“季小姐,我的确对钱一庚说了谎。不过我没有真的欺骗你,你的母亲的确还有救。”
比起余乐,季小满一直要安静得多。她对阮闲的谎言毫不在意,满脑子只有母亲的事情。
“我在末日前是相关领域的研究员,也和设计药片的人保有联络。他是阮闲的学生,关海明,我不清楚你听没听说过。”
“就我的理解,这种药剂应该是把思维系统完全封锁了,而不是破坏电子脑的物理结构——之前我们曾在1024培养皿停留过,那边的人在用药片制服仿生人后,会自己再进行调整和修正,让他们为自己服务。如果通过程序烧坏电子脑的重要部件,这种事情无法实现。”
听阮闲说到这里,季小满的眼睛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