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罗多听到双子殿下对话,又听见亚玟公主道,“艾儿怎么可能安心休息呢?”
阿拉贡叹了口气,“可她的状况……”
跟他们站在一起的密林王子,抿起薄唇不语,眸光却多了一种佛罗多看不明白的深邃。
所有客人都已到齐,独不见那个传说中的晨光殿下。
第二天,爱隆的会议正式召开。果不其然有人觉得应该利用戒指,而护友的站起来护友,也有人喷着口沫说“绝不能相信精灵”,还有巫师大声念魔多的黑色语言,场面格外混乱。毁又毁不掉,藏也没处藏,经过各怀心机的中土生灵们一番讨论后,睿智的人们终于决定——魔戒必须摧毁!
佛罗多自告奋勇,阿拉贡紧随其后成为护戒队成员,早就下定决心要助他一臂之力的莱戈拉斯也加入,金雳也不甘示弱。佛罗多的朋友们也纷纷凑热闹般进入这个严肃的会场,令爱隆习惯性挑高眉。
爱隆认为护戒队里全中土所有爱好自由和和平的人们必须各有代表,人类,矮人,半身人总动员,精灵也不能少。在精灵代表方面,爱隆却和甘道夫有了分歧。爱隆认为有葛罗芬戴尔加入一切会顺利很多。但甘道夫认为瑞文戴尔的安全也同样重要,既然是第三纪元战争,选择技艺卓绝的莱戈拉斯更好,又或者双子殿下也可。爱隆认为戒灵是九位,护戒队也应当是九位,不多也不少。最后决定还是由在中土人类中名声并不响亮的莱戈拉斯作为精灵代表加入。
爱隆派去了一批批侦查员兼信差,他们将会议决定传到中土各处,有的到了废弃小镇塔巴德——那是莱戈拉斯第一次救艾儿的地方,有的到了密林。而伊莱丹和伊洛赫是走丁瑞尔天梯沿着银光河到了一个中土人类都不知其存在的国度。他们不肯对爱隆以外的人透露其目的。但佛罗多推测阿拉贡和莱戈拉斯一定是知道的。
出发的日子就此决定。秋天快要结束了,金黄色的光芒慢慢被银白色的光芒所取代,落叶从光秃秃的树上掉下,冰寒刺骨的东风从迷雾山脉上吹下。猎户之月星座在天空中绽放光明,遮掩了其他星星。但南方有一颗红色的星斗越来越亮,即使是月光都无法遮掩其锋芒。莱戈拉斯每天都可以看见,它像是只永不疲倦的巨眼,俯瞰著世间的一切。
夜晚,躺在露台上,拿着一本书放在胸前,莱戈拉斯望着清澈的天色,凉爽的秋风拂面。白天一如平常,可每每听到有关她的消息,胸口都一阵阵发紧。
艾儿艾儿我的艾儿……
他有预感,要去进行此生最难的一趟旅程。可她不在身边,他多想听到她的声音鼓励他。
想着想着,一个带着晨星般温暖而光芒四射的人影,缓缓走到他身边。那宛若来自梦境的脸孔弯向他,微微的笑了。
“艾儿!是你?”他差点弹起身,“我好想你!”是因为极度思念,令她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她却轻轻将手按在他的胸口,穿着梦境般朦胧的纱衣,「对不起,没能赶来……」
他听她如宝石般动听的声音,“我知道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必须做的事!”
艾儿的神情格外悲伤,「为什么要参加护戒队?中土的精灵们已经饱受太多苦难。不要去!跟我,一起去西方吧,远离一切烦恼,黑暗和战争,好不好?答应我!」
她的神情是那么哀伤,他也知道她在担忧害怕什么,可终究也只是轻轻道,“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
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答案,艾儿直起身,转而看着露台外面的灯火,「我知道强大和自由,一直都是你所追求的。那无上的荣耀更是每个战士的终极目标,可这一次,黑暗的力量太强了……」
莱戈拉斯微微坐起身,“艾儿,我已足够强大到不需要再证明我自己了;我也不要那种毫无羁绊的自由;能位列曼督斯殿堂的荣耀,对我而言只是刻在石碑的一个名字,不!这些都不是我参加护戒队的理由!”
艾儿回过头来,整张脸孔散发着静谧恬然。
莱戈拉斯无比坚定,“这就是我的时代,我的国土,我的同胞。这就是我要完成的壮举,我可以保护我想守护的东西,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向维拉情愿,让你不必担心水之戒的陨落,无所顾忌的跟我在一起!这才是我的理由!”
艾儿星眸微微含着水光。
莱戈拉斯微微扬起唇角,轻声道,“艾儿,你想不到我有多爱你。所以,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光芒越来越弱,整个人都像是要融入夜色中,声音轻的好像飘散风中。
「我也爱你,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遥远的将来……」
“艾儿,等等!我有很多话……”
他蓦然惊醒。夜色深沉,他躺在露台的软榻之上,周围没有一个人。
而枕畔,放着那颗七晶石。
法拉墨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天空被乌云笼罩,但西方,还有一道苍白的光芒在闪烁。接着,断裂的圣剑出现,埃西铎克星再现。
他后来才知道哥哥也做了同样的梦。
邪黑塔重建后,哥哥一直奋战在奥斯吉力亚斯,和米那斯魔窟的半兽人部队作战。父亲变得忧郁而沉默,默许了黑暗的壮大,他只偏爱哥哥。虽然他心中也极爱也崇拜波罗莫,但比起打仗,他更喜欢音乐,比起握剑,他更喜欢持书。
“读什么书?不如练剑!”
“你在写诗?不如多听听王公大臣谈论国事!”
“你弹琴是为了追求姑娘吗?凭我的身份,你还愁没有公主愿意下嫁?”
父亲总是如此嘲笑他。贵族们也总说,身为王之子,他更像个浪漫的诗人。连哥哥都劝他别老忤逆父王。因他不顾父亲的反对,跟北方来的灰袍巫师结交,从他那里汲取睿智。虽然他的骑术剑术战略各方面都不比哥哥差,但他就是没有波罗莫那颗好斗而飞扬的心。
在法拉墨看来,人的存在是以战士,农夫,或铁匠的身份,可真正让生命有意义的却是音乐,诗歌和爱情。
如今,已二十八岁的他还是得不到父亲的爱,只能在远离战场的西边打打猎。
回到宫里,卫队长走了过来,神情诡异,“法拉墨大人,我知道您近来情绪低落,有一份小礼物在地牢里等着您。”
地牢里能放什么礼物?法拉墨有些困惑。
只开了扇的小牢房里,阴冷,潮湿,臭气熏天,还到处跑着老鼠。
有一个苗条的人影被锁在墙上,双臂朝两边高高的吊起,穿着破烂的马服,垂着头。
可是只要一眼,法拉墨就认出来了。
——是她,他在雪界河见过的女骑士!
欣喜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
第一眼见就知道她跟在刚铎围绕在他身边那些贵族女子不同,完全不雕饰的模样和声音,他羡慕她年轻而不知天高地厚,羡慕她的自由自在,也欣赏她的直率不做作。她的模样像是最娇艳的花朵,但气质却像一缕无拘无束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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