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鲁曼大怒,“我是议长,我有权决定一切!”
甘道夫听闻,突然之间,他的身影显得异常高大,整个屋子都变得阴沉起来,“决定一切?萨鲁曼,就算你是我辈中的崇高领袖,也不能让骄傲随之滋生!”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艾儿不知所措的来回看着两个老巫师。
萨鲁曼手杖一挥,“在欧散克塔上,你竟敢在我面前施展这种伎俩!”
艾儿只觉得一阵劲风刮过,头发都飞扬了起来。
甘道夫手杖一顿,劲风顿时消失,“萨鲁曼,听我一言,请重新考虑晨光殿下的事。”
然后房内阴影消退,他又恢复成那个灰袍长者的仁慈模样。
萨鲁曼深深吸了口气,又变回那个瘦高老者的模样,他坐回椅子,“不,我心意已决,那便是我最后的决定。”
艾儿闻言,只觉得一切希望都没有了,垂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甘道夫怜惜不已的揽过她的肩膀,轻声道,“我们走吧。”
晨光殿下还是离去了。
不过,她留下了一小件东西放在萨鲁曼书房的门口。
萨鲁曼打开一看,是一小台座钟,用天然水晶,黑钻与黑锆石制成,材质低调但很名贵,虽然只是简单的黑白色调,却显得典雅大方。萨鲁曼嫌那孔雀座钟太过华丽,她就制作了这座小钟。
细看却发现外形简洁但这钟内有玄机。它的表面用整块水晶制成,里面镶嵌着时针与分针,但是它的时针与分钟并不与任何机芯连接,完全悬浮在表盘之上,找不到任何机械痕迹。可是它还在很精确的走时,让人惊诧那是怎么办到的。
不仅如此,连所用的动力存储机芯都隐藏在接近透明的钟体内,几乎完全找不到任何驱动指针运转的机械装置的蛛丝马迹。
萨鲁曼研究了好久才发现,原来水晶表面内的时针与分针是外面一圈的表盘相连,依靠表盘边缘的旋转来带动指针,看上去就像是指针悬浮着一样,就像是巫术,但这完全是机械运作的座钟,如同变换着时间魔术一样,堪称美学与精湛工艺的典范。
萨鲁曼一见此钟就爱不释手,把它摆放在自己的卧室里,就差没抱着睡觉了。
甘道夫冷冷的说,“就凭这座钟,艾儿就有资格通过你的试炼。”
“那么,她刚好能从我这里学到非常重要的一课。”萨鲁曼拂袖而去,“你无法拥有一切!”
甘道夫不禁微微一叹。
她本来就已经一无所有了啊。
艾儿骑马走向了山顶,在道路岔口下马,牵着光阴,站在那里发呆。
南部,是金光闪耀的梅隆树林。往北翻过山,是保留远古回忆的瑞文戴尔,再往西去,是大航海时代留存至今的米斯龙德。
等等,她的去处在哪里,她的家又在哪里?
为什么抢先袭上心头的竟是一阵茫然?
这一大片壮美的山河竟然与她无关。
一直以来,靠一股倔强和自尊往下走。每一次历练她都坚持了下来。但这次真的不行了。她失败了,她没有通过考核,她再也没有机会通过睿智的试炼了,更没有资格进行接下来的试炼。她拿什么脸面回到精灵王国去呢?
艾儿突然丢掉缰绳,缓缓的,缓缓地曲起双膝,然后蹲在地上,抱起双腿,缩着肩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勇敢的去寻找吧,瓦尔妲之光,再遵从你的心!
她怎么去跟凯兰崔尔大人说,她的勇气在寻找中磨光,连自己的心声都已经听不到了。
——用你的光芒去照亮它,用你的笑容去改变它。
她该怎么去跟瑟丹王说,她的光芒再也照不亮前途,甚至连笑容都丢失了。
——万物皆有缝隙,光明方可穿透。
她又该怎么去跟爱隆王说,她已经满身的伤痕了,为什么光明还是照不进她的心呢?
突然,一阵温暖的鼻息喷在她脸侧,温柔的舔搔着她的耳朵和脖颈,她抬起泪颜,看着光阴在旁边挨挨蹭蹭,眼神温柔的看着她,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悲伤,在安抚她一样。
她搂着光阴的脖颈,继续埋首在光阴柔软的鬃毛里哭泣。
她知道王之试炼很难,从来没有精灵通过。但她以为,自己只要再多努力一点,再坚持一下,她就一定能够撑下去,她就一定能通过试炼,无论多么困难的考验摆在她面前,她都能解决。而现在她求助无门,就算哭到天昏地暗也不会有人来拉她一把。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过她?
就算她拼尽一切,若还是一无所获,那么,她该怎么办?她该去哪里?
——世界之大,竟无她的容身之处。
父王大袖一挥,莱戈拉斯马不停蹄的赶赴前线,在国境线,灰色山脉以及孤山,还有密林河转了数月才返回,已近初夏,密林绿意盎然。
这次收获颇丰,领土巩固了,贸易也增长了,父王的手上又可以多戴几个宝石戒指了。连最毒舌挑剔的瑟兰督伊也无话可说了。莱戈拉斯回家的脚步异常轻快,仿佛能够纵横天下的自在。
走到宫殿石桥上,这才想起来因为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给艾儿写信。而后长达数月在外面奔忙,他竟然完全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当他专注某件事情时,无论是练箭还是打猎,总是投入到忽略其他一切。唉,现在回想起来,又有些懊悔,他真的应该捎句话给她的。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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