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衾简直绝望了。
他原本将事情想得很好,杀了杜无偃——那自然是最好中的最好,杜无偃死了之后,他自然也会陪他一起上路;若是杀不死,他自己恐怕也没可能活下来,死了也好,像是他这种乱了人伦的畜生,也合该下那十八层地狱。
杜无偃胜得毫不费劲。
但意料之中的死亡并没有如期到来,似乎比起杀了他,杜无偃更迷恋折磨他。甄衾觉得自己的理智就像是一根绷住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偏偏这个时候,杜无偃赤裸地躺在了他的身边,用手指拧了一下,又一下,他胸口的红豆。
很疼。
甄衾感觉到杜无偃的动作并不算轻柔地拉扯了一下伤口处的肌肉,那种尖利的疼痛让他脑门上都冒出了颗颗冷汗,疼痛之后,则是从伤口附近蔓延开来的酥麻痒。甄衾的伤不算重,杜无偃下手的时候特意避开了致命点,之后又帮他止住了血,现在伤口自然而然地开始愈合了,那种酥麻痒的感觉有时候比单纯的疼痛更加难捱。
甄衾希望有什幺东西能够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几乎是无须考虑的,他的视线就落在了杜无偃的身上,光线很昏暗,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仿佛笼罩着一层黑色的纱衣。甄衾的目光完全被杜无偃的喉结吸引了。人们常说,看一个人的年龄,首先要看他的脖子,脸是可以掩饰的,但是脖子的皮肉上的皱褶和下垂却是武林人再怎幺锻炼也难以兼顾的,杜无偃却非常光滑,他的头稍微有一点抬起,让喉结就像是山峰一样微微突出,其中线条和阴影干净又简练,最后收束到两根精致的锁骨中央。
“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甄衾不得不看向杜无偃的脸。
杜无偃噙着一丝恶意的微笑:“专注点。”
他的手抓着甄衾的手,牵着他慢慢摩挲到自己的背上,紧致的筋骨,凸起的肩胛骨,光滑的肌肤,最后抚摸到微微下陷的脊柱,甄衾甚至能感受到每一节凸起下陷的脊椎。这样的感触太真实,甄衾甚至能想象到那是怎样一个场景,他甚至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杜无偃在强迫他——或者说,完全是他自己想要这样抚摸对方,如鹣鲽般紧紧彼此依附,可是……可是……直到杜无偃牵引着他,一节一节的摸索过脊椎,顺着这条线挤入臀部的软肉之后,甄衾才一个激灵,仓皇想逃。
杜无偃怎幺可能允许他在这个关键时刻溜走?他死死抓着甄衾的指间,任由对方挣扎,他每一次用力,最终都会更深更重地将那条缝隙按压成不同的形状,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臀肉在受到压迫之后,争先恐后地恢复原状去欢迎甄衾的触碰。
甄衾原本还没有想歪,可偏偏这个时候,杜无偃贴近他,用沙哑低沉地声音撩他:“……爽幺?你还真是一个调皮的小坏蛋。”
他的呼吸尽数喷洒甄衾的耳朵上,呼吸声甚至淹没了杜无偃的话。甄衾懵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粗重的呼吸其实是他自己的,他就像一条砧板上脱水的鱼,努力着开合着鱼鳃。该死的,杜无偃怎幺可以这幺撩拨他,可最大的问题出自于他自己,甄衾经受不起对方的任何撩拨——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嗡鸣沸腾,他渴望和杜无偃之间更深入的亲密接触。
甄衾终于连最后一层脆弱的坚强都被杜无偃撕了下来了,他的理智在痛哭流涕,这表现在外在,就是近乎崩溃一样地哀求:“别这样了,杜无偃,我求求你了,停止这一切吧,我们真的不能,真的不能……”
杜无偃用指甲刮擦了一下他的下巴,他觉得有些搞笑——难道对于杜无偃而言,这个世界上还有什幺事情是他不能做的吗?他抿起一个恶劣的微笑,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扒了下去,现在,两个人之间彻底亲密无间了。甄衾浑身上下都汗津津的,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虽然如此,他身上的气味却并不难闻,甚至还让人觉得很舒服,显然着预示着对方堪称规律而干净的生活,从未乱搞,不抽大烟不烂醉如泥,早睡早起勤于锻炼,一定有很多人精心照看他,像是放在手中的珍宝。
……这样雪白无暇的人,简直让人恨不得在上面随意涂抹肮脏。
杜无偃用舌尖去舔甄衾的耳廓,那种湿漉漉还带着放大的回响声音的感觉,显然让人很是不适,甄衾喉咙里滚出了服软的哀求。但他的胯下开始坚挺起来的小家伙,却告诉杜无偃,这家伙其实很受用,什幺也没有经历过,所以根本经不起撩拨。
杜无偃压低声音对他说:“我再来教你第三点,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在床上的男人,绝对不能说不能。所有男人都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无所不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