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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终于被揣开,却见越城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浴缸边,衣服一件没脱,一任头顶的淋浴喷头将他全身打湿,身躯微微颤抖,满脸水珠,面容惨白,视线下垂盯着前方不远处,也不知在瞧什么,一眨不眨。不停喷洒下来的水沿着他发丝,淌过他纤长的睫毛,滴滴落落,他却毫无所觉。
洛川顿觉自己的整颗心都碎了,像是被人用刀在一寸寸的割,痛得无法呼吸!
他一步上前关掉水龙头,扯过一旁的浴巾,将越城发颤寒冷的身体裹在里面,拥在自己怀抱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越城恍然回过神,挣扎着站起。刚起身一半,身躯一软又倒在洛川怀抱中,彻底昏迷。
洛川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将越城抱起安置到卧室,将全身湿衣换下,换了套干净整洁的睡衣。尔后坐在床边守着。他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埋向双掌间,双肩微微抖动,宣泄心中难以用言语表述的悲伤以及痛恨!
江浔沐浴着夜色,在深黑的景象里独自一人在自家阳台上抽着烟、喝着酒。
星星不甚明亮,好在晨曦已初显端倪,远处群山环抱的灯火辉煌尽收眼底。
胡若悄悄来到他面前,打开灯光。他抿一口酒,抬眉瞥向胡若窄长俊美的脸——对方满是疑惑的开口道:“浔少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过来,这样越城不一定能走得了!”
江浔掐灭烟头,嗓音沙哑:“他既已清醒,决心要走,我强留只会伤了他。”
“原来你是怕伤了他!”胡若面上不自禁的涌起一股深层的嫉妒之意!
可惜他不会领情!江浔在心里轻轻嘲笑自己,抬眸见胡若突然转过身去,再次转回身时脸上已经换了一幅模样!他愕然一呆,脱口轻唤:“越城!”
正是胡若再次幻化成越城模样,迷惑他人。
江浔很快反应过来,腾地站起身一步跨到胡若面前,揪住对方衣襟厉声道:“该死,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变化成他的样子!”
“不是你让我变的吗?如果不是你提供了他的精血,我想变也变不了呢。”
江浔厉声道:“我警告你,以后没我同意,不得私自用他的面容去引诱他人!否则,我定让你灰飞烟灭!”
胡若毫不畏惧,还有闲情自身侧口袋掏出一面小镜子,侧着脸照了照,啧啧叹道:“这张脸,真的是看一次惊叹一次,连我狐族都甘拜下风!难怪浔少这么在乎!”
江浔哼一声将他推的老远,嘴角泛起一抹嘲讽:“徒有其形,没有其神。给我变回来!”最后的语声陡然扬高了声调。
胡若一晃身,恢复成自己的模样。暧昧的依偎上来:“他的滋味,好吗?”
江浔心中一惊,抬眼扫了胡若一脸,讥讽之意更浓:“怎么,想让我上你?你还真犯贱!”一直以来,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送上门来。世间事大抵如此。
胡若腆着脸,一脸讨好:“我拳脚功夫不如他,那方面的功夫可是胜过他许多!”确实,他不过刚修得人形,有点微末道行,好不容易找到一靠山,哪里想到会这么倒霉,碰到越城这个令他嫉妒得不行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嫉妒,嫉妒越城长得比他还貌美,嫉妒姚肃看到越城就想把他收为己有,那他以后的日子怎么会好过?
所以当得知姚肃想要诱使越城入瓮跟他结契时,心中生了主意,暗中通知江浔到来!趁机踢掉姚肃这个不怎么安稳的靠山,顺势攀上江浔这座万丈高峰!
尔后,他诱使那店员下毒暗害越城。可惜失策了,狐族的妖毒居然对越城仅仅是麻痹身体的效果,而无性命之忧!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可以拿来献给江浔,让他能够做他想做的事。
胡若的话让江浔不由想起越城瘫软的身躯,那被他强行进入的模样,通道无比的狭窄干涩,令得他刚开始进去时还有点痛,过程非常艰难,滋味也谈不上舒爽,好在他不停的用药物扩张润滑,加之身心在兴奋的顶点,心里作用促使他一次次达到高潮,但离两人全心全意爱着、互相抚慰的感觉相去甚远!想着想着,下面竟是不自觉的硬了!
他微微笑了:“既然如此,用你的嘴验证一下?”胡若随之低首埋下他双腿之间!
雨后的清晨,给初夏带些微末的凉意,阴霾却并未散去,是重重看不见的迷雾缠绕在心头。
手机的震动敲醒了洛川,是齐雍的信息,已经到达他门口。他失神的打开门,齐雍抬眼就看到他手上厚厚的绷带,惊道:“你手怎么受伤了?让我看看!”
洛川收回手:“我没事,先帮我看看越城。”
齐雍这才发现洛川的脸色惨白,黑眼圈很重,疑惑着跟进卧室,看到躺着的越城,发散性的思维让他开起了玩笑:“行啊,洛总,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同居了!怎么,精力太充沛,都躺床上起不来了?”
洛川骤然发怒道:“你他妈有完没完!”
齐雍吓了一跳,印象中洛川从没对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赶忙收敛语气,郑重地道:“我先看看。”
', ' ')('给越城听心跳时才发现那胸膛上遍布的痕迹,倒吸一口冷气,暗想这是恶狼扑食啊!仔仔细细一通忙完之后,道:“没事,普通的发烧,你给他多盖些被子,多喝些热水,将汗发出来就好了。”
洛川木然道:“你看到了。”
啥,痕迹吗?齐雍愣愣的点点头,想起刚才洛川的怒火,铁青的面色,再结合现在这种失魂落魄的状态,才觉得十分不对劲,满肚子疑问,忍不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洛川闭上眼睛,不是不想说,是因为一旦提起,胸中的愤怒就像被困牢笼的雄狮,空有尖利的爪子,几番咆哮着想冲破阻碍,却被现实击打得锐气全无,毫无施展的空间!沉默良久,豁然怒睁双眼定定说了一句,“齐雍,我想杀人!”
杀人两字听在齐雍耳中,可不止吓一跳那么简单,慌忙探他额头,确认他不是也因为发烧在说胡话!
洛川烦燥的一把挥开齐雍的手,愤怒的几乎将牙咬碎:“可是现在我杀不了他,我没能力杀他,也不能杀他!我真没用,居然一点都帮不了他!”他气得拽起自己头发,又跪到越城床边,紧握人儿滚烫无力的手掌,眼中的泪水无声的流淌下来。
齐雍不知所措地看着洛川——这个记忆中的人,一向是意气奋发自信从容的典范,何曾见过这么脆弱无助的状态?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安慰好友,齐雍只有选择默默的蹲下手,轻拍洛川肩膀。
“我没能阻止江浔,那个王八蛋,他给越城下了药……”洛川干涩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字字似含血带泪。
齐雍气息一窒,结合越城胸膛上的痕迹,猜到了原因,难怪他开玩笑的时候洛川会发那么大的火。当下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丫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再瞧瞧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人,觉得老天爷真是个混蛋,明明创造出这么完美的人,偏偏要将这份完美毁灭给别人看,尤其是当着倾心爱他的人面前!
这世上,长得太好的人,无论男女,总有人想去摧残,用尽手段去撷取,临到底还要骂人家生就一幅妖艳勾人相,活该被人蹂躏……
“我这里有些药,你定时给他涂涂,可以消肿止痛。”齐雍想尽点微薄之力,安慰道,“你放心,我早晚会来一次,为他检查一下,有什么突发情况随时叫我。”
“谢谢。”洛川接过药,握得太紧,手指头根根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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