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后半夜,他身上是给盖的被子。
薛洋四处扫视,发现原本空了的盘子已经重新装满了各类水果。
他冷哼一声,嗤道,“道长倒是奢侈,珍惜的不珍惜的都拿出来了。”
在如今,水果是名门望族的专利,寻常百姓莫说吃,看都未曾看过几回。
薛洋喜甜,那些个瓜果,他看不上。
但,看不上归看不上,那些个瓜果却是实打实的金贵。
从别国运来给皇室贵族的蔬果,自是新鲜,可这小小道观的蔬果可有那些蔬果好吃……
薛洋咬了一小口,觉得还可以。
然后……然后就把盘里的苹果啃光了。
月色浓浓,却不见房间主人回来。
薛洋忒了解那家伙,知道他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夜猎。
在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以后,薛洋再次昏昏睡去。
这次是在床边。
夜猎归来,天边已是有些肚鱼白。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见到了熟睡的人。
晓星尘已经习惯了这只小耗子每次回来都呼呼大睡。
薛洋的睡眠很浅,道人只得是放慢了步子,替他盖上被子。
道人出屋,木门缓缓关上了。
而趴在床边的人,正拿着道人放在他身边的糖细细的捻。
那糖在指尖捻着的触感是黏腻,那感觉让人不舒服。而尝起来,却是甜的,柔的。
他突然想起晓星尘那时的脸庞。
那双眼虽是蒙上了布,但他却依旧是充满着魅力的。
薛洋回神,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
去他的狗屁魅力,他又不是魏夷老祖那个断袖见狗怂。
强行否定了某些事,薛洋内心却依旧满腹心思。
他趴着扭头望窗外。
天色已经亮了,那肚鱼白变成了耀眼的橙色,如同海棠般的艳丽,在天空中缓缓升起。
但在薛洋看来,日出更像血肉的颜色。
道人的房间薛洋待了挺长一段时间,再不走被道人逮住以后可是会被用刀抹脖子的。
这些年里,他们不是没见过面。每次他正面打照脸,那都是兵戎相见的。
说的抹脖子是前几次道人的霜华差些拿了他的首级。
来来回回,薛洋也断了能像以前一般说说笑笑的日子。
扯掉被子,他含着嘴里的糖,走到窗边利索的窜下去。
窗边有台子。
薛洋借着台子窜到底下,看了看那开了的窗内,却见无人,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远处,道人目送那吊儿郎当离开的人,握紧了手中剩余的糖。
糖握久了,是会融的。
凉凉的微风轻轻吹过。
风一点点渗进树叶,从而吹动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