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淡下表情,淡淡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生气的转身就走。
范秋离和金凌俩人躲在不远处大树后面,做着偷窥的行为。
金凌见范秋离神色专注的注视着江澄那边,忍不住冷言讽刺道:“看什么看?很明显,我舅舅宁愿陪着聂宗主散步,也不愿意陪你,我看你是没戏了,不用白费心机了。”面上一片喜色,舅舅果然是不会喜欢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的。
范秋离看着江澄和聂怀桑一前一后的离自己视线愈来愈远,听到金凌的话,她突然转身面向金凌,双手抱胸,一脸戏谑的看着他道:“你的亲舅舅,宁愿抛下女子去陪一个‘男人’散步游湖,你觉得此事值得高兴?”她故意把‘男人’二字咬声极重。
金凌闻言,脸上得意笑容果然僵住,怔了半晌,才怒道:“你胡说,我……我舅舅才不会喜欢男人的。”或许是魏无羡,莫玄羽等人对他的影响有些深刻,因此,范秋离稍一提醒,他便醒悟过来。
范秋离看着暴跳起来的金凌,阴郁的心情突然好转起来:“既然不信,你又何必如此生气。”说完,她心情甚好的回莲花坞去。
☆、第五章
聂怀桑追上江澄,拉住他的衣摆,小心问他:“阿澄……你生气了?”
江澄想起昔日他们在云深不知处求学,一同听课,一同睡觉,一同喝酒……曾经那么的熟悉,虽然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也分开了许久,但情谊始终都在。他缓下脸色,淡淡的道:“没有。”
聂怀桑突然拉起江澄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阿澄,其实你收留我在云梦,就已经是帮了我。”
江澄很少与人有身体接触,手心传来温热温度,感觉有些奇怪,却并不令人排斥,江澄看向聂怀桑:“我可以帮你的。”
聂怀桑有些不舍的放开了江澄的手,静静的看着他:“你可以帮我一次,两次……,但是,你可以一直帮我吗?你可以帮我一辈子吗?”
江澄:“……”
一辈子啊,人这一生辈究竟是漫长的,还是短暂呢……
江澄的沉默,聂怀桑并不意外,反而笑道:“所以让我自己来解决此事,不要为我担心。”
江澄讽刺他:“疏散门下所有弟子,身为家主却躲到我云梦来?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
聂怀桑讪讪笑了下,勉强解释道:“我其实还有其他安排的,只是阿澄你不知道而已。”
聂怀桑不肯说,江澄也不能逼着人求自己帮忙,况且他本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你心里有底就好。”聂怀桑不愿多讲,江澄只得揭过此事不提。
聂怀桑看着优美的湖光水色,忽生起一股少年情怀来:“当年在云深不知处时,就经常听你们说过莲花坞最是好玩,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听着就让人向往,如今我好不容易来了你们云梦,不知江宗主可否带着我见识一下?”
江澄瞥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莲蓬是没有,难道你想打山鸡。”
聂怀桑忙摆了摆手:“不,我想和江宗主一起划船游水。”
不知为何,这句话听着总让人觉得有些许暖昧。江澄看聂怀桑毫无所觉的样子,倒是自己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身去,带头先走:“想要划船游水,就跟我来吧。”
聂怀桑喜滋滋的跟了上去。
莲蓬虽然没有了,不过这个时候却还有荷花,两人并没有坐大船,而是选择了平常无人看管的渡船,渡船形状若柳叶一般,又长又细,船身很矮,两人坐在上面,手随意便可触到水面。
两人并没有任何事情,也无需划船,只管顺流而下,看着碧波粼粼水面,江澄心情难得放松起来,眉头舒展不少。
莲花坞的景色虽美,在聂怀桑看来都不及眼前的江澄好看,他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一般,才会有这样疯狂的念头,和这样不惜一切的疯狂计划。
江澄虽然长的好看,却是那种带着锐利的俊美,目光沉炽,看人的眼神更时常犹如两道冷电,让人发怵。这种带着攻击性的眼神,没有几个人会喜欢,即便有些好感,被他看上一眼,估计也被骇得退却了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这么些年来,除了当年的魏无羡,江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朋友,大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和一大批的门生弟子。
聂怀桑的来到倒是让江澄有些意外,他也没有想到,除了魏无羡之外,他还可以和其他人相处的如此融洽,如此毫无拘束。
猛一抬头,见聂怀桑眼睛眨也不眨的一直看着自己,江澄抹了抹自己的脸,疑惑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聂怀桑偷窥人被抓现形,微愣之后,为掩饰自己的不轨心思,他突然伸手到水面上掬了棒水甩向江澄,一边喊道:“下雨了……”
江澄一惊,忙挥臂将脸遮住,脸上虽然幸免了灾难没湿,衣服前襟却湿了大片,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聂怀桑,气恼道:“怀桑,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
聂怀桑以手拖腮,看着他道:“阿澄,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要学会放松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一下了。”
渡船随波飘流,不知不觉飘到了有大片莲花的地方,亭亭玉立的荷花,翠绿如伞的荷叶,红绿相间,美不胜收。可惜,江澄却无心欣赏,半晌,像是反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如何才算是为自己活?现在的我难道不是为自己活着?”
聂怀桑静静的看着他:“把阿凌给你选的那些画像,你再重新慎重的看上一遍,真正的为自己下半生考虑一下。像魏无羡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蓝忘机。”见江澄将要变脸,他忙举手作投降状:“我的意思只是让你找到可以陪自己一生一世的人,并不是让你也像魏无羡一样找个男人过日子。”
江澄冷哼:“魏无羡就是个异类,好端端的偏要去喜欢个男人,我爹把他养这么大,可不是为了让他去给别人……”后果面的话估计太难听,他终是没有说出口。
看江澄如此排斥断袖之人,聂怀桑心情难受起来,低落的反驳他:“你自己可以不喜欢男人,可你不能看不起喜欢男人的人,他们又没有范什么错,碍不着别人什么。”
江澄有些诧异的看向聂怀桑,果见他绷着脸,情绪低落的对自己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