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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对这些没兴趣。」
底下的宫人面面相觑。尤罄屏退他们,不禁无奈。
眼前堆得如小山的金饰、银饰,当中有不少是带铃的,随手一碰便叮当作响。尤罄对此感到无语,不知宫中何时生出他喜欢配戴饰品的谣言,近日总能收到来自四方的进贡,那些玩意被置放於寝殿的一角,尤罄暂无处理的想法,但看着又觉得心烦。
容肃似是看戏般,老是针对这点打趣。然他也好奇,尤罄手上的铃怎麽突然能发出声响,毕竟历经这些年,未曾见过那铃响过,尤罄对此也不明白。
是日,尤罄於书房内召见羌国使臣,为的是与其讨论两国贸易协定的细节,当中的盘根错节不适合全搬上台面商讨,因此避开早朝,私下召见。羌国使臣为人客气且和善,彬彬有礼,与墨瓻爻爽朗、直率的脾性大不相同。他不虚与委蛇,将羌王的意思传达地很明确,两人谈话一来一往,很快便有结论。
尤罄提笔,完成给羌王的信件,交予使臣日後带回羌国。至於日後为何时,尤罄心里没底,他不清楚墨瓻爻打算什麽时候归国。纵使两人互坦心意、有过云雨,然墨瓻爻终归是羌国王子,不应久留於碧国。
尤罄正欲开口,使臣忽然跪下,与方才谈论政事时不同,此刻诚惶诚恐,「陛下……望陛下能原谅鄙人冒犯。」
「免礼。」尤罄虽不解,但基於对使臣的信任,也没太在意他的行径。「先说何事。」尤罄拂了手,让使臣平身,只见他依旧跪拜於地。
「陛下身上的化铃,对羌族而言是非凡之物,若鄙人没看走眼,是、是……」使臣欲言又止。尤罄了然,接着他的话说:「是墨瓻爻给朕的。」
使臣不了解碧国皇帝与五殿下有何交情,仅是垂首不语,担心多说多错,战战兢兢。反观尤罄并不觉得被冒犯,使臣如今一提,倒是勾起他对化铃的好奇心。「此铃如何非凡?」尤罄抬起手臂,绣有金边的锦绣滑落,露出戴着银铃的手腕,随便一动便叮当作响。
「羌族喜於身上挂铃,多是在腕或足踝,铃对我们来说可带来幸运与平安。而化铃是王族才拥有的,王家子嗣出生时便有属於自己的铃,花纹与做工皆独一无二,王族配戴的铃也比一般百姓多,从铃就可看出羌人的身分地位。」使臣说到一半,露出自己腕上的铃,与尤罄的不同,上头光滑、无纹,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银铃。「化铃会跟着王族一生,自出生到下葬,对王族而言,化铃是非常重要的宝物,如同姓名。他们仅会於成婚时,截去腰间的一段,赠予伴侣。」
尤罄闻言怔愣,这是他首次明白化铃的涵义,脑中忽然闯入重逢的那日,他让文九将银铃还给墨瓻爻时,墨瓻爻愠怒的模样。
使臣点到为止,对於尤罄腕上的铃没再多言,最後仅道:「此外,化铃最特殊之处,在於化铃主人能控制它的声响。」
所以重逢那日起,尤罄手上的铃开始响动。
尤罄让使臣回去休息,自己独留於书房。眼下的奏摺过的了目,却进不了心,墨瓻爻的事盈满思绪,他头一次有中断工作的念头,此刻想做的是去见墨瓻爻。
去见见那个把宝物送给他的人。
尤罄回到寝殿,满室鲜花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春暖花开,春日的群芳正是好看的时候,奼紫嫣红被摆得满地、满桌,寝殿内宛如御花园,弥漫着淡雅花香。尤罄想起前些日子答应容玥一同去赏花,然忙於政事,一直拨不出空闲,现下倒是先被人实现了。
背後贴上一股热源,墨瓻爻揽住尤罄的腰腹,将下颔抵於他的肩窝。「喜欢吗?」墨瓻爻的声音慵懒又愉悦,震得尤罄的心扑通作响。
「都你做的?」尤罄覆上他的双臂,没有挣开怀抱。半晌,又道:「很漂亮。」
墨瓻爻笑了声,就着尤罄的侧脸予以一吻,他摘了桌上一朵桃花,别於尤罄的发间,桃花粉嫩却不俗艳,将人儿衬得水灵。当然这都仅是墨瓻爻的想法,尤罄知晓大概不会赞同,毕竟在他眼里,论好看可没人比的过墨瓻爻。
两人坐於床榻边,尤罄由着墨瓻爻胡闹,日常的装束髪饰被拆去,墨瓻爻梳着他的墨发,摆弄一番。「宫里的护卫可要再练练,连我进寝宫都没发觉。」
尤罄抬眼,见身旁的人兴味盎然,未有停手之意,也就没阻止他继续在顶头上作弄。尤罄垂眼,抿唇说道:「别说护卫,连暗卫都不是你的对手。」
墨瓻爻哼笑,不置可否。将花朵插入尤罄的发间,拾起铜镜到两人面前,镜中映出尤罄的模样,不同於过往的装束,他被墨瓻爻梳了个碧人不会梳的发髻,没有平时身为帝王的庄重威严,看上去随意却又富有心思,发间别了朵桃花,倒有几分出水芙蓉的感觉。然尤罄为男子,此装束好看归好看,他不觉得适合自己,但见到镜中的墨瓻爻眉眼含笑,不断於耳边唤他丹丹、说很好看的话,愣是尤罄也忍不住感到羞赧,面颊染上绯色。
「这是我娘教我的,让我以後替自己的夫人梳妆。」琥珀色的眼眸宛如夜中流萤,闪着亮光。墨瓻爻托着尤罄的双
', ' ')('颊,红唇微扬,眼中尽是笑意。「当然,丹丹想做什麽都好,要我嫁予你也行,若碍於皇上的身分,我们不能成婚也无妨,但我善妒,你不能纳後宫……」尤罄伸手掩住墨瓻爻的唇,阻止接下来的话,他望着腕上的化铃,浓密的睫毛颤颤。
墨瓻爻仅是盯着尤罄,神色温柔,举止徐缓,他在等尤罄,多久都愿意等。墨瓻爻生得那副魅人的皮囊,心性狡黠聪慧,尤罄的迟疑与犹豫,他不可能没有察觉。他看似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实则总在催促尤罄做抉择,而做的抉择里也只能有他一人。
尤罄不笨,就算最初没发觉,处了一段时间也该明白墨瓻爻惯用的伎俩,活该他喜欢眼前的人,对他确实没有办法。尤罄移开手,只见对方一脸从容,他垂眸、拨动手上的铃,似是想了许久,吐出藏於心里的话,「瓻爻,这问题我只会问你一次……」深吸口气,尤罄对上墨瓻爻的眼。
「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墨瓻爻闻言笑得开怀,老是游刃有余的人,此刻笑得毫不保留、热情赤诚。他勾住尤罄的一缕发丝,嘴角满是笑意,彷佛得到盼了许久的宝物,欣喜之意溢於言表。「丹丹。」墨瓻爻揽住身前的人,在尤罄耳边低叹,「早在你收下我的化铃那会,你就得是我的人了。」
「无关身分、无关地位,从最初到现在,我从未想过放弃。我要的仅此一人,就算他是万民的天子,我也不怕。」蹭着尤罄的鼻尖,墨瓻爻抚过他的下唇,声音有些低哑,「丹丹,你无须问我的意愿,一直以来,能推开我的都只有你。所以,别推开我、别拒绝我。」墨瓻爻拾起尤罄的手,贴於自己脸侧,双眸含水,直问尤罄好不好。
「哪来的收下,是你直接挂在我手上的。」挡住墨瓻爻不断逼近的脸,尤罄抿唇,内心却越发柔软起来,「都听使臣说了,这麽贵重的东西真要予我?」
挣开尤罄的掌心,墨瓻爻偷得一个吻,嘴角擒着笑:「当然。」
尤罄见状,不禁莞尔。「那我再说不好,也太残忍。」他压着墨瓻爻的腿,倾过身,吻上那双红艳的唇。墨瓻爻没想过尤罄会主动吻他,兴奋地抚上他的後脑勺,撬开唇齿,加深这个吻。
彼此相拥,吻得难分难舍、缱绻缠绵,不知何时两人压到了床榻上,衣袖勾着了床边的花枝,洒落一床花瓣。两双唇分开时,牵出了银丝,墨瓻爻含笑低语,话里语里都是爱,满是浓情。
尤罄忍不住羞赧,却也不再避开墨瓻爻的目光,他揽住墨瓻爻的肩颈,缓缓说道:「我也爱你……我一直都心悦你。」
两人衣衫褪尽,胸贴着胸,墨瓻爻吮咬尤罄的肩肉,抽出拓开後穴的指头,换上性器。下身撞击,床帐晃荡,抽插间满是脂膏黏腻的水声,以及拍上臀肉的声响。尤罄的双腿被折起,腿肉搁在墨瓻爻肩上,他忍不住呻吟,穴肉紧绞着异物,臀尖离开床榻,被墨瓻爻揉弄出红痕,瑰丽又淫靡,汁水被性器带出穴外,沿股缝流下,染湿床榻。
墨瓻爻操得狠,却又缠人,带着将人拆吃入腹的劲,次次颠入尤罄的里边,逼得人双眼含泪,才又温声哄人,对尤罄撒娇。尤罄被他磨得毫无法子,仅能抱紧身上的人,承受墨瓻爻给的情与慾,与之共赴乌山云雨。
第二次出精时,尤罄坐在墨瓻爻的怀里,乳尖被吮得胀痛、酥麻,墨瓻爻扣着他的肩,挺动下身,不断驰骋。穴肉被操得湿软敏感,尤罄感到性器下的双丸有些胀痛,似乎已射不出任何东西,然墨瓻爻总是喜欢去扣他穴内的敏感点,弄得性器不知疲软,仍兴奋挺立。两人身上的化铃叮当作响,墨瓻爻忽然缓下动作,笑道:「丹丹,你知道吗?我帮你梳的髻,是羌族女子成婚时会梳的,拜礼时男方会在女方头上别朵花,意同你们的结发。」他伸手触摸尤罄的发,上头的桃花早已在两人的情事中碎得零散。
尤罄抬眼,攀着墨瓻爻的肩,声音是陷入情慾的嘶哑,「就像你送我化铃一样。」抚摸那张好看的眉眼,尤罄贴上他的额,含笑低语:「就这麽想与我成婚?」
床榻上满是两人的体液,以及被辗碎的花汁,墨瓻爻让尤罄躺下,两人汗津津的身躯相贴。他的腕上与足踝都挂着铃,唯独腰间的随衣衫一同褪去,他勾着尤罄手上的铃,语气认真,神情倒像个孩子,「我恨不得截下所有化铃,挂满你全身,让你无法戴别人予的。」半晌,墨瓻爻俯身吻了尤罄的鼻尖,委屈地说:「但我不希望你生气……」
思及墨瓻爻可能看到那些被送入宫里的饰品,尤罄不禁笑出声。尤罄拍拍墨瓻爻的背,双腿勾向他的後腰,弯眼笑道:「可我只要你的啊。」
只要你的铃,也只要你这个人。
墨瓻爻被勾得不行,抬着尤罄的腿,性器重新抵进穴口操干。情事的呻吟里伴随银铃脆响,此时没有碧国皇帝,也无羌国王子,两人於花香中缠绵,不知今朝何夕,不识日月天明。
待铃声与呻吟止息,尤罄被揽在怀里,他抵着墨瓻爻的颈,纵有情事後的疲倦,双眼仍明亮清澈。他清了喉咙,唤墨瓻爻的名。
「碧皇尤罄是天下的,丹丹是你一
', ' ')('人的,可好?」
「丹丹是我的。」墨瓻爻找着尤罄的唇,落下深情一吻,「是我的……永远、永远。」
太阳遇见了月亮,而月亮拥有了太阳。
两相辉映,相伴日月与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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