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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浴缸边沿,把房间向外透气的窗户锁打开,没一会儿,谢行川也从外翻了进来。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复杂心情,最终落脚在蜘蛛上。
她捂着胸口往边上一指,又怕吵到外面看舞台剧的大家,轻声说:“在那儿。”
谢行川走过去,凝视良久,道:“这是它的壳。”
简桃:“啊?”
“蜘蛛已经走了,这是蜕下来的壳。”
她神经仍然高度紧绷:“怪不得我刚拿吹风机吹它都不走。”
“……”
很快,谢行川清理掉那一对恐怖的黑色外壳。
简桃总算松了口气,双指紧攥浴缸边,觉得男人偶尔也是有点用的。
因为不着寸缕,她全程都是贴在浴缸上的,没敢泄露半分颜色,只是绵软压在边沿,太用力,拱起溢出些形状。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继续动作,她略微抬起头,去看谢行川:“你怎么还不走?”
谢行川失语片刻,抵了下舌尖:“怎么,把我叫过来伺候你,干完就叫我滚?”
“……”
简桃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脑回路,停顿半晌,然后说:“我什么时候叫你滚了?”
谢行川从善如流:“行,那我留下来。”
……??
不是,你留下来干嘛啊?
这不是我在泡澡吗?
她没来得及开口,看他抬步越走越近,头皮绷紧,小声说:“你别——你——”
生怕这时候谁路过,她连忙一把拉上窗户,然后落了锁。
他轻飘飘撩了下眼帘。
“怎么,嘴上让我别,转眼关窗户?”
他顿了下,意味深长地:“意思是,你也不想我走?”
“……”
简桃在此刻终于明白,你永远叫不醒一只装睡的狗。
她比了个大拇指:“老张如果知道你语文阅读理解是这个水平,当年不会让你毕业。”
或许是她这个大拇指传递了什么错误讯号,话还没说完——
多一个人加入,浴缸的水漫出。
简桃后背抵着他的胸口,感觉四面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浴室是蒸笼,他的手指随水纹游走,她喘不过气来。
水面上起伏的泡沫随音乐声律动,水面下搅起一个接一个的漩涡。
谢行川唇角抵上她耳垂:“能做到么?”
她已经短暂丧失了思考能力,腿难耐曲起:“什么能做到?”
“外面他们在看电影,”男人声音很低,带了点致命蛊惑意味的气音,“别被发现,行不行?”
瞎嗑
客厅的电影音量开得很大, 偶尔有笑声突兀地窜出,搅得人心尖一紧。
水声咚咚地袭击着简桃耳膜,她像被盖在一个不透明的玻璃罩里,氧气稀薄, 所有的声音被无限拉远, 除了他的呼吸。
视线迷蒙中, 透过镜子,能看见他衣服仍然穿得端正。
简桃气不过, 骤然翻身过去,一口咬住他肩膀,男人闷哼了声,膝盖往上抬了抬。
……
等简桃洗完澡出去,已是头重脚轻。
她一刻也不想耽误地奔向自己的房间, 结果一拉开门, 迎面而来的潇潇被吓了一跳。
“小桃姐, 你洗了两个小时啊?”
“……”
失语半晌后,她说, “我泡澡了。”
“噢, ”潇潇说, “那泡澡是比较久的, 我看你歌的音量后来都变大了。”
应该是谢行川调的吧。
她没来由地耳骨发热, 也忘了自己随便敷衍了几句什么, 这才匆匆回到自己的卧室。
潇潇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本想先开窗透透气,没想到窗户是开着的, 不由得感慨了一下简桃的细心, 这才重新把窗帘拉上。
放下衣服后, 看到瓷砖墙面痕迹斑驳。
像是有人带着泡沫的手按上去,又因为受不住力徐徐下滑,蜿蜒拖行了好一段距离;又像是手臂直接压上去,上下滚动几厘米,总而言之丰富的白色泡沫挂在墙上,竟带了些凌乱的美感。
应该是小桃姐给另一条腿上沐浴露的时候,半边身子撑不住,所以压在这里受力吧。
潇潇这么想着,拿起花洒将墙面冲净,蜿蜒扭捏的暧昧痕迹,被一起冲洗进排水渠的漩涡里。
简桃在白天做了个不太对劲的梦。
梦里谢行川衬衫纽扣解开几粒,松垮挂在肩上,锁骨和肩颈弧度因紧绷用力而愈加清晰,他下颌线布满水珠,顺着滴滴下淌,分不清是汗还是雾气,长裤就挂在浴缸边沿,被水打湿晕染成深色的弧形,而他眼里雾气弥漫,一侧头,鼻尖就堪堪抵住她脚踝。
简桃直接被这个梦吓醒,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是翘着脚睡的,右腿正悬空搭在左腿膝盖上,怪不得会做这个梦。
', ' ')('不对,不算梦,应该是回忆。
以前书上不是写过吗,梦是现实世界的客观反应。
不过她是怎么回事,会梦到前一晚跟他的行动轨迹,这还是头一次。
简桃按了按太阳穴,觉得略有些棘手,耳边突然响起一句话,是坐轮渡过来时,男人那句——你再动腿就在我肩膀上了。
确实,她腿真的有出现在他肩膀上呢,他真是充分贯彻了言出必行这个四字成语,在一些离谱的事上展示了他的超强记忆力:)
没来由地,她又想起哪一次,出发来这儿之前他的一句“下次开灯做”,她当时只以为他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后来在帐篷,他还真是开着灯的——
男人,这辈子许的诺可能不会每一个都做到,但是说的骚话,每一句都会落实。
想到这儿,简桃磨了磨牙,怀恨在心地起床了。
早餐时,对面的邓尔止不住看她两眼,这才说:“你们住的地方是不是蚊子很多啊?”
简桃抬头:“怎么了?”
潇潇背着摄像机给她使了两个眼色,目光落在她脖颈和衣服的交界处。
凭借敏锐的第六感,简桃好像知道了什么。
后背骤然一麻,像是全身血液止不住地冲向大脑,再向四周弥漫开来。
她今早忘记检查脖子了!
不会吧?不会吧?
……
正逢谢行川端着杯子坐下,简桃十分逃避地低下头,眯起眼,用余光给了他一个眼刀。
邓尔:“怎么了?”
“他踩我脚了,没事,”简桃装傻道,“你刚说什么来着?”
“蚊子是挺多的,”潇潇跟道,“我也被咬得到处痒,下巴上还有一个,没办法,这蚊子专找嫩的位置。邓尔你不是有带青草膏吗,给我们抹点吧,我昨晚一晚上没睡好。”
话题被揭过,邓尔起身去拿青草膏,或许是大家都被虫子咬习惯了,也没人关注这事儿,都在专心剥鸡蛋。
简桃借着白色的瓷盘看了眼,果不其然,衣领半掩的位置,有一个浅浅的,吻痕。
……
赶走了蜘蛛,来了一个草莓圣斗士。
说不慌是不可能的,低头喝粥的时候,简桃努力调整,让自己尽量变得自然——
她越在乎越是可疑,只有真的把它当一个蚊子包,大家才会不关注。
所以今天,不能遮。
吃完饭后,大家拿了各自的剧本开始背台词,简桃穿了条阔腿裤,拎了件外套出去背。
她特意什么都没抹,戴了口罩墨镜,又把其它地方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领口那一小段。
然后低头,点开谢行川对话框,发了三个拳头的eoji表情。
谢行川的消息也很快回过来。
姓谢的狗:【太久没做了,我以为那里看不到。】
态度还行,起码认错了。
简桃品了一会儿,又发现不对。
捡个桃子:【太久?也就十多天吧?】
【你每天穿成那样在我跟前晃,十天还不久?】
“……”
这就是你昨天在浴缸里把我正反折腾两次的理由?
简桃又想起他昨天说自己把他大腿掐青的事:【我刚检查了,你也把我腰掐青了。】
那边似乎是回想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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