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长的五指用力得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突兀得显现。
看到莫隽尧的反应，张宪微微愣了下。
跟了莫隽尧这三年里，他知道莫隽尧这人虽然待人冷淡，但平时情绪控制得很好，一般人不会令他情绪失控。
张宪明显感觉到此时此刻的莫隽尧正压抑着怒火，他那冷得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好像要杀人一样。
张宪之前还摸不准莫隽尧对陆星眠是什么感觉，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至少不是表面上当做妹妹一样看待那么简单吧。
过了半晌，莫隽尧沉声说：“你先出去吧。”
张宪默默退了出去。
莫隽尧又点了根烟，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夜景，他高高在上地俯瞰着。
呼出的袅袅烟雾挡住男人深沉的俊脸。
在今天，陆星眠跟他提出签提前夫妻的协议时，他是觉得荒唐的，莫隽尧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商人，签任何协议之前他看中的是利益，像这种严重不平等的合同，连送给他看一眼的可能性都没有。
然而这件事，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直接拒绝，是因为他心里竟然还有一丝丝犹豫，甚至说，有一点点心动。
之所以犹豫，一方面是因为合同的不公平，他的净身出户和陆星眠的净身出户不是一个境界上的，甚至可以说，她身无分文，没有一点值得他去惦记的东西，但莫隽尧就不一样了，他的资产是以亿作为单位的。
如果是别的女人对他提出这个要求，莫隽尧会下意识的觉得那个女人在图他的钱。
但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陆星眠，莫隽尧觉得她至少不是因为他的钱，但也不可能是因为爱上他，真的想嫁给他。
她心里的那点想法，莫隽尧看得很清楚。
即使如此，他还是犹豫了。
在听完张宪说完她的遭遇后，他甚至心软了，到底还是心软了。
在遇到他之前，她过得苦不堪言，如今遇到了他，他怎么舍得再让她受一点苦，如果他不管，让她跟了别的男人，他又怎么放心得下。
莫隽尧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心软还是着了魔。
陆星眠的脸浮现在他面前，一颦一笑，都狠狠牵动着他的心脏。
张宪第二天一大早到公司，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看到在办公桌前的莫隽尧后愣了一下。
莫隽尧的脸色有些憔悴，嘴周围长了一圈青色的胡渣，身上穿的西装还是昨天的。
张宪笃定他一夜未归。
莫隽尧抬起疲惫的眼皮看向张宪，嗓音透着一股沧桑：“给我拟一份合同。”
“哦，好。”
张宪不记得最近是有什么合同需要这么着急的去拟的。
十分钟，张宪按照莫隽尧的要求拟好了合同，拟的时候他就在想谁会签这种变态合约，这会把合同交给莫隽尧，忍不住问：“莫总，这合同是谁要用的？”
张宪知道在大佬身边做事应该话少点，做事多点，不该问的不问，但他是真的好奇，因为合同的内容是预定夫妻，提前履行夫妻关系，等女方到了年龄再领证。
什么叫到了年龄，所以这个女方还未到20岁？
签了这份合同，就具有了法律效益，虽然两人的夫妻关系不是法律上肯定的，但这份合同也保证两人夫妻的权益。
如果在未领证之前“离婚”，双方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到这个“净身出户”的代价，张宪十分好奇，总觉得这个人不可能是莫隽尧吧，他那么谨慎冷静的一个人，怎么签这种让自己净身出户的卖身契？张宪觉得只有恋爱脑的人才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在张宪还想不明白之时，莫隽尧的嗓音落下：“我。”
张宪整个人傻了。
这个恋爱脑竟然是莫隽尧！
“跟老板签协议的人，难道是……”张宪不确定却又那么肯定的说出那个名字：“小眠？”
“嗯。”
我擦，张宪还苦口婆心的劝陆星眠好好上学，毕了业来云深打工，结果人家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老板娘？
张宪整个世界观已经崩塌了。
他不想努力了，他想嫁富婆。
当然，震惊之下，张宪心里是替陆星眠高兴的。
像莫隽尧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身边充满了诱惑，如今他肯签下这样的合约，说明他是认真的。
在这段感情，这段婚姻里，他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他就认定了这个人。
“我现在走了，公司的事你看着处理。”
莫隽尧拿起合同，走出了办公室。
*
今天周六，陆星眠没去公司。
她住的合租房，包括她一共有三个住户，四个人，其中隔壁那间是对情侣。
这里的房子已经有一定的年份了，隔音效果差得无语，昨夜半夜三更，陆星眠被隔壁的叫/床声给吵醒了。
自从她住进来以后，隔壁那对情侣的性生活真的不要太丰富，几乎每个月有二十几天都在大半夜做那事，没做的那几天，陆星眠觉得是女方来大姨妈了，有时候早上天没完全亮也能听到他们剧烈的动静，一声赛比一声高，投入忘我，完全不顾虑合租人的感受。
陆星眠才十八岁，对性的理解还是很朦胧的阶段，硬生生被普及了一段时间性/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