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男人起身神色自若地脱下西装,不紧不慢的解衬衫扣子,隐隐露出结实的胸膛,腹肌,越来越过分……
他是夜中捕食猎物的凶兽,从里到外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
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在脑海里酝酿了无数次套近乎讨好的话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无疑可以确定的是向这个男人低头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
连放在浴室的衣服都顾不上,疯也似地跑到门口,哪怕不小心磕到柜脚痛的她直皱眉,用力打开门,正好看到带她来的服务生。
那服务生害怕的浑身发抖,眼眶通红,连头都不敢抬,哽咽着和她道歉:“对不起聂小姐,是我的工作失误,我给您安排错了房间。现在我带您过去,衣服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聂姝有种逃出生天的庆幸,长吁口气:“麻烦你帮我把我的衣服拿到新房间,我不会投诉你。”
服务生二话不说赶紧点头说谢谢,将聂姝送到便去办事,好在房间的主人没有刁难,她顺利拿到了聂小姐的衣服,临出来前她偷偷多看了两眼那个俊美高大的男人。
只见他俊脸紧绷,敞开的白衬衫随他转身打了个旋儿,床上那条刺目的红吊带裙被他丢进垃圾桶。
聂姝站在包间外很久最后把心一横推门进去。
那人换了一身蓝色暗纹西装,未打理的头发稍显散乱,嘴角微微上扬,微微眯起的眼睛透着似笑非笑的情绪,看起来随性又清爽,给人一种他亲和好相处的错觉。
身段妖娆的美女正欲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讨好的意图十分明显,只见一个戴眼镜的助理走过来客气地劝人离开,美女不死心在手要碰到男人身体时被助理不客气地拽走。
不算小的动静,男人全程连头都未回。
林佳佳翻了个白眼,高兴地冲聂姝招手,她只能在一众戏谑看好戏地目光下坐过去。
虽然她已经做好当笑料的准备,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收到同等对待。
“凭什么啊?聂姝长的也就那样啊,为什么对她有优待?”
一时间她再度成为众人的眼中钉,好在有人笑嘻嘻地说了一番话将注意力转移开。
“不知谁拍马屁拍在马腿上了,我刚听说沈总把送给他的美女赶出去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浴袍出去的,笑死人。”
包间氛围不像以往吵闹,声音稍微大一点全都听得清楚。
聂姝听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碰巧他也抬眸,显然也听进去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和人聊天。
聂姝嘴唇抿成一条线,没容她多想,林佳佳拽了她一下眨眨眼,得意地说:“别听她们胡扯。听我男人说盛和有投资实业项目的打算,你找机会和他解释你不是故意失约的,说不定还有挽救机会。”
男人身上沐浴后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解释?解释什么?
聂姝略微僵硬地转头,高大俊美的男人侧首倾听,轮廓如雕刻线条坚毅,眉间冷凝淡漠,纤长眼睫覆盖的双眼丝毫让人看不透,酒杯抵在交叠的腿上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水晶灯散发的昏黄灯光贴在杯壁,杯内酒水微微晃动。
男人微抬下颚,举杯送至唇边,酒水顺着喉咙而下,喉结随吞咽动作上下滚动无形中透出几分欲气。
聂姝揉了揉眉心,压下那抹疲惫,小声说:“我有点怕……”
林佳佳偷觑了那人一眼,拽了下好友的袖子,气急道:“瞧你那点出息,怕什么?有钱有颜身材好又洁身自好的优质男人,扑上去睡他啊。”
佳佳的声音不算高,威力不小。
聂姝下意识地看向男人,生怕他听到,却不想正撞上男人鹰般凌厉锐利的眼。
一瞬间她好似看到了燎原之火,狼狈地转头,羞耻感爬满滚烫的脸颊。
漫长的七年。
他早已不是那个穿廉价白衬衫笑得干净温柔的少年,从头到脚无不显露他的优质生活和事业成功,是受人追捧的精英新贵。
盛和网络科技可谓是业界传奇,研发的几款游戏皆是爆款,高居各大排行榜前列,短短几年就从一家默默无名的小公司发展为能与老牌企业抗衡的新势力。
在座大半的人都手捏好项目等着他投资,像她这样一穷二白,厚着脸皮求他救负债累累公司的,应该找不出第二个。
凭什么呢?
凭两人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的交情?未免太过淡薄。
凭两人那段过去?满是伤痕与狼狈罢了,不过是自讨无趣而已。
她的心再次动摇,甚至烦乱的猜测他答应相亲的意图。
是想看她卑微讨好还是嘲讽她有眼无珠?
事情还没办成她已经想要临阵脱逃。
包间里的说笑声、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
她顾不上等佳佳从卫生间回来,趁没人注意想拿起包离开。
不想她刚迈开步子,就被林二哥给叫住,那尴尬的姿势让她越发窘迫。
“聂氏地产家的千金,不用我介绍了吧?小姝坐过来聊,别那么拘谨见外。”
聂姝被那双眼盯得全身发寒,全场充满敌意、好奇、看好戏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让她不得不踩着这片火重新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