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萧节帅的家眷也在这里聚集着的。
而且现在不止三个面摊,现在边上有搭台唱戏,有炸油饼果子,有玩杂耍的,这里真就成了夜市。
那跟着瞎征长随过来的节度使亲卫,看着不对劲,走过去问那几个护卫着如夫人和公子的同僚:“这里啥时候多了个夜市?”
“刘白袍来了啊,刘白袍来了,请咱们公子、夫人看戏嘛!”同是大帅亲卫,说起话也自然是直接的。
那随着瞎征长随而来的几个亲卫,脸色就不好看头,回身一巴掌就扇在那长随脸:“瞎了你的狗眼么!报官!老子叫你报官!”
若真是按这厮的说法,聚集的都是细作,好,把大帅家眷捉起来当宋国细作办?
万幸那长随自己有点私房钱,塞给了那官差,方才在脸青嘴肿之后,逃得了一条性命。
当他和瞎征在两条街外相见时,主仆两人,相视无语,在黑夜里黯然泪下,瞎征的泪水,止不住地淌,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不甘:“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会算准了的每一步?不,不!他故意的……对,他要置我于死啊!哈哈哈,可我就是不死,你刘白袍能耐我何!能耐我何啊!”
“赞普、赞普,要不,咱们还是回青唐吧?”忠心的长随,明显是感觉到瞎征的不对劲了,这人都疯癫了。
就算他只是一个长随,也觉得不对劲。
就算他再崇拜瞎征,也感觉到,人家刘白袍,就没专门对瞎征来下套吧?
不过还没等夜风吹干这长随的泪眼,他就听着他的主子瞎征对他说道:“走吧,我们回去,看样子,刘白袍还没有意识我们的存在,这就是我们的优势,不要太沮丧,我们还有机会。不,不回青唐,就算去青唐,能打得王韶后退百里又如何?青唐不是夏国,总归耗不过宋人的,只要让他们缓一口气,王韶又会领着兵马杀回来。我们没有可以引以为援的后盾,覆灭只是时间的问题。我有预感,刘白袍要干的事,就是要断了青唐的根。”
长随就不明白了:“断了青唐的根?赞普,青唐又不是一颗树。”
他听不懂,瞎征便也没有再解释下去,因为在他看来,长随忠心就好,没有必要,跟他们这种人,去做太多的解说。瞎征没有那么容易被击溃,他不单有着很强的学习能力,他也同样有着寻常人所没有的的坚强。
但他有一点错了。
“瞎征应该在天德军城。”刘瑜笑着对周十一郎和白玉堂说道。
他一边看着案上的卷宗,一边对着他们两人讲道:“我故意打了个时间差,果然有人报官了。”
时间差,指就是先送请帖到节度使府上,请节度使的家眷晚上看戏。
然后通知各色人等、暗线,混在小贩之中,或是干脆 扮成小贩过来,以汇报情报工作,递 交手头情报等等。
“也许是其他忠心辽国的人。我在辽国长大,也有些辽人,是有忠义的。”周十一郎并没有附和刘瑜的观点。
刘瑜笑了笑,执笔在一份卷案上做了记号,方才开口:“这样的人,和官府全无半点联系?不可能吧,他再无权无勇无钱无物,只要有一份忠心,至少和差役捕快人等,也是有些勾连的。那他自然不可能这么冒失,便是他性子本就这么冒失,那些捕快的板子,只怕平日里也教会了他,要查得妥当才好上报。”
如果,如果瞎征仔细打听一下,就那面摊的老板也好,赶集也似聚集在一起,还没开摊的人也罢,大家就会告诉他,这边厢,夜里是要搭起戏台,刘白袍请节帅家眷看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