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一看没罗埋布,我跟他之前是有一些交情的。”刘瑜来的这里,是黑山军司的大牢。没罗埋布,因为有对芭里丁晴投毒的嫌疑,被关到了这里来了。其实不论是罔萌讹或芭里丁晴。都知道不干他的事,但面对群情汹涌的下层军头来说,把没罗埋布关起来,也算是一个缓和矛盾的做法。
刘瑜一直在做的,就是挑拔罔萌讹和芭里丁晴之间的关系。
比如他上次去了都统军的府里之后,芭里丁晴就派人去找训斥罔萌讹,然后后者当然不甘就范,于是事态一次次被闹大起来。
而他这一次,来看没罗埋布,当然也不可能,单纯是为了过往的友谊。
“相公只管去看吧,也算是那厮的福气。”狱卒和狱里官吏都是都统军芭里丁晴这边的人,见着刘瑜这么客气,也知道刘瑜在黑山力挽狂澜,所以并没有任何人为难他,反而觉得刘瑜很有气度,对他们这些下层官吏,也极是客气礼貌。
刘瑜微笑着向赤滚滚示意,后者便把包好的几贯钱塞了过去。
“我等出身大宋,要劳烦办事,向来是如此的,看得起我刘某人,便不要推辞。”刘瑜又亲切地解析着,那些狱卒头一回收钱收得如此暖心,那是更加热诚前后奔走了。
刘瑜很快就见到了没罗埋布。
这黑山军司里的牢狱,狱卒、狱头,可不是都统军或是罔萌讹那样人物,他们不知道高层的默契。
他们也一点不在意,把没罗埋布关进来,是为了缓和矛盾,或是保护没罗埋布。
“这厮煞是烦人,入得来,也不老实,小人便给了他些教训。”狱卒是这么对刘瑜说的。
所谓教训,在没罗埋布的身上,得到了极好的体现。
刘瑜面前的没罗埋布,全身衣物都给剥了,被打得遍体鳞伤不说,一条右腿,诡异的扭曲着,看着是开放性的骨折。下身胡乱围了块布,但看着那牢房里的情景,只怕被打断了右腿,双手和脖子又戴着八十斤重枷,一身是伤的没罗埋布,恐怕除了遭受狱卒的虐待之外,还受到同牢房的囚犯,某种不忍言的侵犯。
没罗埋布戴着重枷,瘫在那里,一对眼睛里,尽是死色。
直到刘瑜低声唤了他几次,他见着刘瑜,眼里才有了焦点。
“怎么会搞成这样?唉。”刘瑜摇了摇头,又对赤滚滚示意。
后者又取了几枚陕棉的金属凭证,塞给狱卒,刘瑜方才开口道:“他与我是有恩的,都统军也并没定他的罪,给他安排一个单独的牢房,不要为难他,可好?”
“相公开口,自然是要依相公的章程来!”收了钱的狱卒,极好说话。
不单开始张罗单独的牢房,甚至还有人拿了膏药出来,给没罗埋布那条腿上了夹板。
终于没罗埋布渐渐有了些活气,特别是赤滚滚拿过狱卒递来的粥,慢慢喂他饮食的时候。无论是哪个国家,无论在战场上如何骁勇,当然入了狱牢,近百斤的重枷锁了上去,便是铁打的,当真也是全无半点办法可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