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等他把场面话说完,就听着庙里有人笑道:“哪有阻着人还愿的?让他进来吧。”
门口两人听着,方才让开了路,事到如今,这当家钱民的养子也知道,退,绝对是退不得了。
于是把缰绳在石桩上带好了,便入了内去,只见里面生了篝火,有位眉清目秀的大官人居中而坐,一众二十余人,显然是以这位大官人为首的。这钱民养子遥遥抱拳冲着篝火边的大官人行了一礼,得了对方点头,方才去看佛相,果然如他养父所说,缺了一指,于是他连忙脱帽磕头拜了,万幸他出城之际多了个心眼,怕万一有人在场,自己怎么把纸卷放到香炉里?所以买了一把香,只是没想到,不是有人在场,而是二十数人虎视眈眈,万幸他有这把香,算是做戏做全套。
匆匆点了香,又再念念有辞拜了几拜,插香之际把纸卷埋进香炉里,钱民养子长出一口气来,回头不忘冲着篝火边大官人又行了一礼,才出庙去,捡了三块石头,摆在牵马桩边,别了三枝香在上面,又拜了一拜,对那两个野利兰的亲随说道:“这牵马桩,小时却曾救过小人一命。”
然后逃也似的,上了马,匆匆而去。
至于那香炉里的纸卷,会不会被人发现,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了,他只是报答义父的养育之恩,如此而已。
这一骑方才远去,又有一骑而来,不过这位胆子要大上许多,不单块头魁梧,而且还负着长刀,马上带着花枪,似乎鞍后还有弓箭,来到庙前,却就朗声道:“不知是哪家哥哥在此聚义?小人是威福军司,宋家哥哥的伴当,哥哥喜得贵子,专门来替哥哥还愿的,若是扰了诸家哥哥的兴头,还请包涵!”
那守在门口的两人却就笑道:“这破庙,看着真是灵么?一桩还愿,两桩还愿的。”
还没等这宋五的伴当反应过来,庙里有人开口道:“教他进来便是。”
这位比钱民的养子准备得妥当,不单有香烛,还有猪头肉、鸡、果鲜等等供奉物品,一一摆在供桌上,然后方才念念有词上了香,不过他在牵马桩处看着那三块石头,却就愣了一下,边上野利兰的亲随便打趣道:“这牵马桩小时候也救过你一命么?”
“是啊!”这伴当倒是个有胆的,从容应了一句,又去捡了三块石头,也别上三枝香,拜了之后方才上马去了。
在庙里听着马蹄声远去,刘瑜对野利兰说道:“带人出去庙外守着。”
“诺。”野利兰倒是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正,没有任何讨价还价,马上就领了人出去。
刘瑜对石小虎和赤滚滚说道:“去替小白进来。”
白玉堂入得来了,刘瑜起了身,过去卧床的孙七面前,查看烧退了没有,但他这个角度,就算孙七烧没退,因为刘瑜拦在前面,也无法看见白玉堂在做什么。
很快白玉堂就回刘瑜身边,把两个纸卷塞到刘瑜手心。
刘瑜点了点头,白玉堂接替了刘瑜的位置,拦在孙七的身前,而刘瑜回到篝火边,慢慢地烧着那两张空白的纸。
蛋白质六十度左右会发生变化,而纸的燃点要去到一百三十度,通过加热,就可以把这隐形的字显形出来。
不出刘瑜的意料,两份情报所指向的,隐约都是同一件事。
当所有人都回到篝火边,刘瑜一点也没有打算隐藏真相:“瞎征可能准备走罔萌讹的路子,绕过芭里丁睛来追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