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拍了拍手,便从黑暗里,两名手下走了出来,他们扶着的,是孙七。
“我决定要跟你回宋国,自然不会给你留下念想,自然不会让你有什么不能离开的原因。”
孙七见着刘瑜,苦笑道:“我等无力护卫相公,却是蒙得相公的红颜知己相救,小人当真该死!”
白玉堂等三人,在篝火边,也纷纷胀红了脸。
孙七说的,就是他们三人,为什么这些日子,如是刺猬一样的根本原因,心中有愧啊。
“这话就见外了,都是生死兄弟,我不曾谢一声兄弟为我赴死,因为我知道,男儿热血,是为这大宋苍生而洒,一声多谢,却是矫情了。”刘瑜起来,把孙七扶了过来,却是缓缓这般说道。
篝火边的四人,纷纷抬起了垂下的脑袋,在刘瑜的话里,他们似乎找到了自己新的目标。
刘瑜望了一眼野利兰,却回头对着白玉堂说道:“这巾帼说是,一生意情不曾轻许;你我大宋男儿,一腔碧血,何曾轻许?胜败寻常事,不可失志。”
“诺!”白玉堂四人纷纷抱拳唱诺应道。
其实这何尝不是刘瑜对于自己的开解?
从他让阿全叔,抱着自己去拦范仲淹车架那一刻起,这一回,是第一次全面失控。
在黑山威福军司衙门的那一刻,当真是事态完全超出他的计算之外;
而他启动了应急方案,暗桩的确也去通知了白玉堂。
但白玉堂又再被困。
刘瑜当时也是有些绝望的,似乎每一步,都被堵死了。
但他终于还是走过来了,他终于还是缓过这一口气。
“瞎征颇有计谋。”野利兰这么对刘瑜说道,她是看着,拓跋杰这副统军和任三思这监军使,被瞎征煽动到什么程度的。她决心要投奔大宋,那她现在就是跟刘瑜一条绳子上的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活着到大宋的,所以,她希望刘瑜能避开瞎征。
赤滚滚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不过仗着人多势众,不然的话,先生面前,他能有什么便宜?”
“如果可以人多势众,那么为什么不用好这个优势?”刘瑜对赤滚滚笑着问道。
这世上,敌对的双方,向来没有绝对的平衡可言。
有优势在,就把这优势利用尽了,才是正道。
赤滚滚听着,若有所悟。
刘瑜点了点头对野利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瞎征应该就跟在后面来了。”
“他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无论是没罗埋布如何说服了都统军,就算纠集自个的长随,瞎征也一定会紧紧咬住我们的,他知道,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不可能会有好日子。”
野利兰听着就皱起了眉头:“那就麻烦了,都统军和副统军,大致不太可能再被他煽动,但监军使就不一定了。”
监军使是汉人,不是党项人,他和罔萌讹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
他完全有可能被瞎征说服。
刘瑜笑着点了点头:“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