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瑾才是对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皇帝终于哭完了:“为什么一定要用先生才能去换得来兵马?为什么先生来之前,我们就想不到主意?为什么?”
他带着孩童的任意,抱怨着,而这恰恰是最直接的,直面核心的问题,让李清策无法回避的问题。他也只能苦涩的回答:“因为臣天赋低拙,与刘白袍天纵之才,的确难以相提并论啊!”
这句话,之前他是不服的,现在见过梁太后以后,他是口服心服。
有些人,有些事,就不由得不服。
“也许,刘白袍会有办法吧?”李清策苦笑着这么安慰皇帝,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安慰自己。
但极度崇拜刘瑜的小皇帝,幼小的脸上,却充满了信心,那还挂着泪痕的脸庞,有着莫大的信心,李清策看上去,似乎比刘瑜自己还更有信心:“对,先生当然是有办法的!李爱卿,你赶紧去跟先生说,实在不行,就帮先生跑回宋国去,等我亲政了,再请先生过来玩。”
这就是孩子话了,李清策只能点头。
其实这只是回到先前僧舍里,刘瑜问李清策的问题,是不是小皇帝长大了,一切问题就能解决?刘瑜可以这么问李清策,而后者却不能这么问他的皇帝。
所以他也真的只能寄望,刘瑜会有办法了。
如果刘瑜没有办法?那李清策不愿去想,是的,这本来就不是他提出来的方案,也许只有这么想,才能让他的负罪感轻一些。
“你不应该来找我。派个长随来就好。罔萌讹之类的人物,可能正跟着你,也许到我入宫之前,把我干掉,就是一个让各方都满意的事情。嗯,皇城司那么的奇案可以推到我身上,罔萌讹和他的同伴们,可以不用担心被梁落瑶冷落;甚至梁落瑶,也不用担心被我诱惑。”刘瑜在僧舍里,对来访的李清策说道。
看着香火甚盛的庙宇,人来人往的大雄宝殿上,李清策就有些慌张了,甚至想着能不能混入人流溜走。不过看着他举止的刘瑜,哭笑不得拉住了他:“都到这里了,你还想怎么跑?”
不让他跑,那他只好留下,想了想,李清策还是没法子就这么不开口,他把小皇帝的意思转达给了刘瑜:“要不子瑾,走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就是了。”
刘瑜笑着走过去香案前,接过僧人递来的线香,递给了李清策三根香,在佛前略一致意,插上香,便走到一边,不挡着那些善男信女的磕拜。但是李清策,还拜了几拜,方才起身插了香,过来对刘瑜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前路风波恶,便是拜一下佛,求个心安也好。”
“风波再恶,不若我恶。”刘瑜低声笑着,伸手拍了拍李清策的肩膀。
刘瑜为什么要帮他和小皇帝,这一条李清策倒是理清楚了。
因为早在之前城外的僧舍,就说清楚了:保障他的利益。
刘瑜的利益是什么?
“一百御围内六班直,我要安排二十个人进去,十人必须是有出身的,其他十人,可以安排成杂役,但你要保证,他们会得到其他人一样的操练;一百重骑那里,我同时也要安排二十人过来,如上处理,你把这个事给我办好了,我自然会出现在太后寝宫之外,以供李兄出卖的。”
然后刘瑜笑着说了一声:“日落之际,你在太后寝宫之外等我。”
他便闪身走开,片刻消失在来往如潮的信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