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江湖汉子互相对望了一眼,纳头便拜:“某等愿往!”
送走了这几位,高俅便终于可以安憩,他也没有去与刘瑜复命,其实同样的剧目,自出京之后,几乎每晚都在上演同样的剧目。
没错,刘瑜不可能真的来接见这些人。
甚至连高俅每晚给出去的推荐信,不单是以高俅的名义写,而且也只是说这几人弓马娴熟,见猎心喜,所以推荐他们去东南第十一将试一试,如果合适也可以为国效力之类的。绝对不会提到这些人,身上有命案,犯过事之类的。
这就是刘瑜要打造的退路,东南第十一将如果不出意外,那么不是彭孙去统领,就是白玉堂去统领了,章惇借了他们两人,这是当时刘瑜就指出的条件。而更重要的是,能过这一路的推荐,整个东南第十一将,从军使、副兵马使、十将、将虞候、承局、押官等等,基层的低级武官,全部换了一回血。
“先生,这样花费会很大,恐怕便是秦凤一路的细作费用,都没有这么大。”高俅在第二天启程出发时,跟刘瑜汇报了几个数值。为什么花费大?因为喝兵血是一层一层的啊,就算白玉堂或是彭孙不喝,到他们手上时,军饷也好,武备也好,都绝对不可能是足额。
以前的兵将无所谓,可现在刘瑜要补齐人员,这钱谁出?当然只能刘瑜出,还得偷偷出。
“做个预算吧,只要能支得出,这钱就得花,要不然,二千人被十七人杀得大败时,咱们便是有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刘瑜苦笑着说道,他当然知道养兵贵,但不得不留条后路啊。
二千人被十七人杀得溃败,是史实来着。
而且似乎士大夫为了向士兵示好,都喜欢让士兵不要训练太过,这也是真实的。
例如东南第十一将,之前就有奏折递上京师,说是夏天太热,还是不要训练了——后者的草莓兵,真不新鲜,大宋年间就有了。而关键是这种言论呢,至少在旧党那边,很支持。包括刘瑜名义上的便宜老师范纯仁,没错,被称为布衣宰相的范纯仁,也说现在士兵训练量比太祖时大太多了之类的;而苏辙也有类似的言论。
所以,不练兵,少练兵,把士兵变成工匠,农民,花匠、商人之类的,便成了一个必然的选项了。而刘瑜要做的,却就是反其道而行了。就算东南十一将只有五千人,但至少把这五千人练好。
“若是有钱财支应,那想着又有这些行伍老手,应当能训出能战、敢战之兵。这些人大都是京师禁军出身,不少还是上四军的,前后到现在,已说动了三十七人南下。”高俅对着刘瑜这么汇报。
但刘瑜听着却就摇头:“三十七人,济得了什么事?修事去西军吧,让小种那边再调五十老卒过去,瘸腿断手没关系,得是上过沙场,见过血的。”
“弟子省得。”高俅坐在车辕上,取了小刀,在竹简上刻了个记号,算是最原始的速记了。
这一路行来,全无半点空闲的行程,去到徐州,看着徐州城门,刘瑜苦笑道:“我要睡足一天。”
“先生只恐不能如意。”高俅笑着在边上给他唱反调。
不为什么,因为就在前头城门口那边,穿着便服的徐州官吏,有许多正候着刘瑜的车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