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开玩笑,这个年代,讲究荫子的,追封父母的。
彭孙和白玉堂出身刘瑜门下,如果立了功,那的确如果有人肯运作的话,也能让刘瑜分上几分功劳。
“你们自己是什么意思?”刘瑜招手叫了白玉堂和彭孙两人过来,把这信直接就放在案头,教他们两人看了。
出乎刘瑜的意料,向来无节操的官迷彭孙,居然摇头道:“我不去,这章相公,是要寻人去做替死鬼的。少爷您虽暂进受挫,我却看好少爷不日必将起复!”
“此时弃主,不当人子。”白玉堂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再言语。
刘瑜看着他们两人,笑着点了点头:“但我想让你们去。”
“你们留在这里并没有用,这是浪费你们的才华。”
“京师不是你们用武之地,去吧。只是去了章子厚麾下,却就要守着规矩。”刘瑜抬手止住两人的话。
然后直接对那使者说道:“去回复子厚,说我同意了,让枢密院行文吧。”
使者大喜拜别而去,过不了一个时辰,便引着官员匆匆而来,那官员所持却就是枢密院调兵公文,着彭孙和白玉堂,即刻赴营点卯!公文交接完毕,早在刘瑜督促下,打点好行装的彭、白两人,各带着五六个伴当,一人双马,出了庄门,回头望着含笑相送的刘瑜,白玉堂和彭孙禁不住扑下马来,抢到刘瑜跟前拜倒:“小的门下沐恩彭某!若有是偷天之幸,略有所成,尽是相公恩典!”、“小的门下沐恩白某!不问来世,但凭今生,随为恩公赴汤蹈火!”
这两个都是明白人,知道刘瑜在自己的低潮期,在这有风险的时节,把他们两人送出去,是怎么样的一种胸怀和气概。
刘瑜笑着扶起了他们两人,却对苦娘笑道:“酒来!”
艾娘是个有眼色的,再就把三碗酒筛好了,刘瑜接过递来的酒,交给彭孙和白玉堂两人,自己也高举碗:“马到功成!”
直到彭、白两人和那些伴当的身影,在视野里完全成了一个小黑点,刘瑜才对苦娘说道:“好了,进去吧。”
走进庄子里,却对艾娘吩咐:“去叫剥波过来。”
剥波来了大宋之后,因为王韶和高遵裕的奏功,倒也混了个三班借职的武官,虽然没有实缺,但也算是大宋最低级的武官。不过他来到这庄子,却是自己主动搬去马棚和马夫住。一开始把马夫吓得半死,因为剥波穿着武官的衣袍啊。
“什么太尉?我就是主人的一条狗,跟你一样。”剥波操着不太标准的宋话,对着马夫这么说道。
而刘瑜差着艾娘来寻他,他也不多话,马上就奔过来,比艾娘还快几步来到刘瑜面前。
“明天,你随我上朝,然后去职方司的公事房视事。”刘瑜不得不再重复了一次,方才跟白玉堂所说的话。
“是,主人。”剥波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他很聪明,看得出刘瑜眉目里,挥之不去的郁积。
接着刘瑜就是开始了一名京官的生活,上朝,没有什么事上奏,退朝,去公事房视事,下班回家,伴着绮霞调素琴,读书,然后相拥而眠,第二天周而复始。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天,这个夏天,眼看就要到来,也许很快就要过去。
眼看,刘瑜便将继续在这职方司的公事房里,好好的呆下去,直到秋枫溅血,直到冬雪飘飘……
幸好这一天,尚书省兵部职方司,迎来了一位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