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铁、皮鞭、老虎凳,全都招呼过了,但这个军汉,却还是咬定牙关,说自己不知道,就是要报恩。
“寻常人,早煎熬不过,哪怕胡乱攀咬,哪怕真的问心无愧,也会招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点白玉堂被提点之后,也清醒过来。反常为妖,所有的东西,都逃脱不出这样的规律。
刘瑜点了点头,对白玉堂说道:“如果有时间,能有十天半个月,我有信心从这厮嘴里,问出我要的东西。”
但问题就是刘瑜没有啊。
西军也就是大宋西北禁军,总共才多少人?而驻在秦凤路的又才多少人?
除了守土不能动的,总共的机动兵力,秦凤路这块,也就是王韶和高遵裕带的这几万精锐了。
这几万精锐就耗在这里,不敢放开手脚筑城,因为怕宋军内部还有奸细向敌人通风报信,刘瑜耗不起啊!
“要把情报系统建立起来,可我没有在京师时,那么宽裕的人力、物力还有时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把营盘里,青唐人的卧底,给挖出来。”刘瑜显得很冷静,而他冷静的语气,也让白玉堂受感染,从之前的急躁里,平静下来。
王韶对于刘瑜能快速地挖出营盘内部的奸细,却是大吃一惊,过来禀报军情时,禁不住惊呼:“今日方知子瑾大能!”
在他看来,能从那五个可疑的军汉身上,确定了谁有问题,然后摸到孙都头,又从孙都头再摸到下毒的军汉,这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要知道这才多久?不过是昨晚天黑时分,到今日的中午,连十二个时辰都没有到呢。
“不够。”刘瑜淡淡地说道。
天还没有黑,被关押在西厢房的军汉,就听着门外有动静。有人在说什么,大叫着“王机宜、王机宜!”
又有人说,快去请医师。一时之间,杂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这时门就被打开,白玉堂走了进来,看着那吊在木架上的军汉:“你能跑得出去吗?这么下去,你迟早还是会松口的,要不就我干掉你,要不你就得赶紧离开宋军营盘。”
那军汉望着白玉堂,笑了笑,脸上露出嘲弄的表情,“唰”白玉堂手里的短刀,就已捅进了他的腹部。
“你……”那军汉不敢置信的望着白玉堂。
白玉堂掐着他的脖子,冷冷地说道:“要不是瞎征要派我回来潜伏,你觉得我怎么回来的?去吧,你死了,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军汉只觉得意识渐渐的迷糊,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当这军汉重新有了知觉,并且慢慢地张开眼睛时,他只闻到满鼻子的血腥味道,腐败的尸首味道,他张开眼,但什么也看不见,有沙子进了他的眼睛,而且他觉得手脚都被压挤着,似乎自己死了?他不太确定。但很快腹部的疼痛,却就让他感觉到还活着!
他努力地抽出手腿,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很快他就摸到身边刚才压着他手脚的“东西”——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