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仕途,总讲究处变不惊,讲究四平八稳,却不知道,‘男儿本自重横行’!”
王韶皱眉道:“子瑾看来酒足了。横行者,恃勇轻敌也。”
男儿本自重横行,这句诗本身就是喻挪,不是什么好话。
刘瑜却自己取了酒壶添了酒,长笑道:“子纯兄,我不问你,好不好,我只问你,敢不敢?”
“何惧之有?哈哈哈 哈!”王韶听着,却也笑了起来。
他本就不是个安生的人,不然也不会来这秦凤路,当这机宜文字了。
“好,酒足了,就此辞去,子纯兄等我消息,迟则五日,快则三日。”刘瑜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离席而去。
而去的意思,是带着种师道和其他四人,马上就骑了马,往着青唐那边,俞角烈的部落而去。
连等明日天亮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他们已睡足了,吃饱了,这几人也没有夜盲。
去到半路,遇着一伙马匪,十数人,种师道也是热血沸腾,大吼一声:“取死有道!”
然后取弓拈箭,一连七箭,射倒六人,其他马匪,被余下白玉堂等四人一涌而上,尽数打死了,倒是添了十几匹马。
于是倒是有了备马,这么赶路过去,到了第三日,却就遇着俞角烈部的游骑,见着刘瑜,却是认得自己部落首领的兄弟,连忙引了刘瑜过去。
俞角烈看着刘瑜过来,也吓了一跳,急急问道:“大宋的官家,容不得你么?”
不然的话,刘瑜为什么突然跑他这里来,之前压根就没说过要过来啊。
“是董戬容不下你们叔侄,我在大宋听说了,料想瞎征这厮,不见得会跟你说,所以星夜赶了过来。”刘瑜半真半假,冲着俞角烈这么说道。
董戬对木征向来是不爽,都是不断蚕食木征的势力,俞龙珂部和木征走得近,自然董戬不可能对他们太亲近,平日的就算没有在冲突,也少不了小的摩擦。刘瑜太清楚这青唐诸部的各势力之间情况了,他一开口,就算是瞎蒙,也能蒙个八九不离十的。
俞角烈听着,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刘皇叔,此言当真?”
“有什么当真不当真?只一句话,你信我?不信我?”刘瑜压根懒得去解释。
这要看人,如果要说服瞎征,不摆出逻辑那是不可能的。但俞角烈来说,却是更感性一些。
“你若信我,便随我归宋;你不信我,我便自去,明年今天,给你点上几炷香,烧上一箩纸钱,尽了兄弟之义,也就是了,何必多言?”刘瑜一副话不投机,马上就要转身离开的模样,倒是让俞角烈皱起了眉头,一把扯住了他。
“便是信你,便是要投宋,也不是此时就整个部落,跟着你往宋地去啊!”
俞角烈急了,他竟试图跟刘瑜讲道理:“宋地那边军马见着,还以为我是要起边衅,立马就用箭打杀过来了!”
“那我过来做什么?我为何不让人送信来?不就怕这个么?你随我归宋,我自为前锋,有谁打杀得了你!”
“别这样,怎么说我也得跟叔叔商量一下,如果要投宋,那也得跟叔叔一起去,我才能够捞到好处!”俞角烈一个熊抱,将刘瑜挡了下去,好说歹说,摆事实讲道理,总算让刘瑜答应,先住下来,容他明天去跟俞龙琦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行了,我累死了,这天气了,能把狗热死,你别折腾烤全羊,先让我睡上一觉再说!”刘瑜毫不犹豫拒绝了俞角烈的宴请,直接就跑去睡觉了。而种师道跟白玉堂,就轮流在他帐外守护着。
至于其他三人,却就暗中散开,去跟俞角烈部落里的牧民耍钱喝酒,暗中去跟刘瑜布下的暗桩接洽。
而当夜色渐深的时候,便有人走进了刘瑜的帐篷里。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那个沙哑的声音,生硬的汉语,别有一番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