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李宪很干脆,正事说罢,便起身准备告辞了。
刘瑜亲自送到府外,上轿之前,李宪却就低声对刘瑜说道:“只怕,直阁接手永兴军路之事有变。”
有变,也就是出问题。
“无妨。”刘瑜笑着向李宪拱了拱手。
他并不是太过在意,只不过他很好奇,到底是谁在后面对着自己出招呢?
“备马,去富府。”刘瑜没有再想下去,直接就对高俅这么吩咐。
富弼,他至少可以去富弼那里,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果然不出刘瑜所料的是,富弼没有见他。
出来迎他的,是富绍京,见着脸仍旧的亲切,只是隐约已觉得,和前些日,大有不同。
不是疏远,而是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刘瑜仔细想了想,是愧疚。
没错,就是愧疚。
富绍京感觉自己对不起刘瑜?
为什么呢?他到底对刘瑜做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思絮?
刘瑜不太喜欢拐弯抹角,很直接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跟我说什么抱恙。”刘瑜很是硬梆梆地对富绍京这么质问。
没错,就是质问。一点也不讲什么情面,不讲什么婉转。
富绍京就有点尴尬了,刘瑜却毫不理会他,接着呛声:“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就算是弃子,也不是这样做。就算是应允下来的事办不成,也总有个理由,有个交代。富兄,今日见不到富相爷,这事就不是这样算数。至少,在永兴军路推行新法,我想,我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这就是威胁了,刘瑜不是向来不站队嘛,旧党要是这么坑他,那他就站队好了。
至于说新党以后如何如何,那是以后的事,被坑完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得了吧,刘瑜不是这样的性子。
富绍京被他逼到无法,咬牙道:“刘子瑾,你何至逼我到这等地步?好吧,你且随我来便是!”
结果引了刘瑜入府里去,那气氛真心不太对,刘瑜跟着他行了一阵,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严真的抱恙!”富绍京没好气地说道,这时已到了主人房,许多丫环,仆人都在门外侍候着。
富绍京瞪了刘瑜一眼,拂袖入内去,片刻出来低声道:“家严请直阁相公入内述话。”
那已是很生气了,连字都不称。
刘瑜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不过事到如今,总不能就这么不进去吧?
所以他便提了袍裾,跨过门槛,入了内去。
富弼倚在榻上,看着气色真的不太好,有几个医生在帮他诊脉,看着那几个医生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是太好。
“相爷,出了什么事了?”刘瑜几步去到榻前。
富弼伸手示意刘瑜在榻前的椅子坐下说话,尽管在病中,他仍然轻声细语:“也没什么大事,是他们太紧张而已,老夫总觉得,眼前有蚊子在飞。不理会它便是,偏生小儿辈,小题大做,教子瑾见笑了。子瑾今日来,是有什么正事?这般着急?”
他说得平缓稳健,刘瑜听着惊心动魄。
富弼老来肥胖,向来不利于行,这个刘瑜是知道的,去见皇帝,都是软榻抬着去的。
此时他也没心思去说李宪提起的事,只是向那几个医生问道:“诸公可有什么办法?”
结果几个医生都沉默。
刘瑜心头一沉,对富弼说道:“相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富弼这当口可不能出事,不说他对刘瑜如何关照等等;
甚至也不说人情冷暖;
只两个字,利益。
富弼这会要出事了,刘瑜先前的利益,如何得到保证?他这大半年投在永兴军的心血如何得到回报?
所以刘瑜绝对不会坐视富弼出事,哪么有一丝希望,他也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