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接近南熏门的时候,感觉身后马蹄声骤响,白玉堂组织着护卫,往路边靠过来,以免出现碰撞。
后面的十几骑,狂风骤雨一样席卷而来,刘瑜和苏轼相视摇头,想来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哥儿,一点讲究都没有。
谁知道,这一队人马来到刘瑜他们队伍边上,竟就停了下来,一下子就把路堵住了。
还没等苏轼在外围的长随开口,那伙人里便有个眉清眼秀的公子哥,看着十七八岁的模样,手执马鞭高声道:“敢问直秘阁刘相公是哪一位?”
他这话听着虽然很有礼貌一样,但其实是满带挑衅的。
因为这年代,问别人谁是刘瑜,这没问题,但得表示一下,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来意啊。
而不是这么无头无尾,就来问一句。如果是乡间老妪,那当然不算什么唐突,人本来就在乡间生活,没那讲究,不能说刻意要人家讲究这个哪个。可这鲜衣怒马的少年公子,那就不对了啊,哪有这么说话的?
“在下苏轼,不知诸位是哪家公子?”苏东坡驱马向前,叫住了自家的长随,开口问道。
苏东坡名满天下,这个年代的全民偶像不是开玩笑的,听着他的名号,那公子倒是收敛了些许狂态,在马上抬手行礼道:“不知苏先生大驾在此,在下冒昧了,恳先生见谅!”
说罢又述了姓名,却是京师之中,那班勋贵家的公子。这位是姓石的,后面还有姓高的,姓王的,按着刘瑜的话说,就是大宋的一窝子米虫。苏轼也就是看出了这伙人的根脚,才会上前来答话,因为他是知道刘瑜看不起这伙子勋贵,等下起了冲突,却就不美。
见得苏轼在此,这一伙勋贵的公子,倒是不敢乱来,老老实实依次上来行礼,然后便有稍为年长的,提缰道:“还是请苏先生先行。”
因为路就这么宽,要不就是苏轼和刘瑜先行,要不就是他们这伙人先行。
说起来,本是刘瑜他们在前面的,就是为了避让他们,才靠在路边。
这会知道是苏轼,冲着全民偶像的面子,他们倒也不好争道。
“不知刘直阁,何以不敢赐我等一面之缘!”原本就要走了,却就听着有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白玉堂等护卫回头望去,却是有三骑堕在后头,穿着雪白的皮袍,听那声音,似乎是女孩子。
刘瑜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对苏轼说道:“走了,你还想拉着人家小姑娘,吟两句诗?”
“吟两句诗,对我来讲又不是什么难事。”苏轼听着,倒是展颜一笑,这路上的小插曲,冲淡送别欧阳修的离愁,还有对新法的忧虑。
刘瑜白了他一眼:“你多大年纪了?还撩拔小姑娘?”
"说得好似你七老八十一样!你不也就比他们大个三四岁?我也就比你大个三四岁。"苏轼笑着回应。
这时方才主动让路的少年,却是一提缰绳,又把路给堵上了。
而且不单如此,他们后面,一大班随从、仆人,步行的,坐驴车的,骑骡子的,这时也赶了过来,这可好了,这一条路看着就被堵了个实心。
“行了、行了,消停,都消停。”刘瑜不耐烦叫住了白玉堂。
因为白玉堂是负有保卫刘瑜的责任,他看着对方硬挤出来,又点了四骑,硬冲了出去,直接把当面的两个公子哥儿,吓得几乎要落马。然后又是抽刀出鞘,一副一言不合,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模样。于是那些公子哥儿后面跟来的随从,便也有人持了哨棒,有人亮出朴刀,有人连忙给长弓上弦等等。
刘瑜不得不出来喝停,要不一会不知道乱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