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接了过手,方自要递给身后充任亲卫的铁鹞子,却就听着刘瑜轻声说道:
“世叔待小侄甚厚,见面就是良驹百匹的重礼。小侄也不敢欺瞒世叔,这鬼章青宜结,若是两个儿子不去京师侍候着,真说不准会死掉。不过世叔放心,到时小侄安排一下,就说是西夏人干的,或是辽人干的!断不教人觉得,是世叔害了他的性命,这一点,小侄是可以担保的,世叔尽管宽心!”
阿里骨饶是久居上位,一时之间,也不禁额角青筋迸现,单手捏着那礼盒,恨不得当成砖石砸过去,把这见鬼的刘瑜砸个脑浆迸裂,方才解得了心头之恨!
宽什么心?重什么礼?
瞎征在边上咬牙道:“哥哥,小弟有一事不明,还要向哥哥请教。”
“贤弟只管说来便是,只教愚兄知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世上,还有人比哥哥更为厚颜无耻之辈么?”
阿里骨这百匹良马,是要抵消人质的代价,只不过没说清楚,谁知刘瑜真的就不要脸,拿着一个八色礼盒,算是回礼,硬生生就把这百匹良马,当然长辈给的见面礼!
刘瑜毫不尴尬,摇头道:“为兄真的算不得什么啊。是世叔珠玉在前,我这做侄子的,不外乎就学步亦步罢了。世叔,您说可对?”
毕竟阿里骨是董戬最看重的儿子,就算是养子,董戬也属意在培养他当接班人。
这等人物,在这关头,却就强行抑住了怒意,轻轻把那礼盒交给身后铁鹞子,深吸了一口气:“世兄当真守礼啊!不愧是京华出来的人物。好,这百匹良马,就是为叔赠予世兄的见面礼。”
“受之有愧,有愧。不敢辞,不敢辞啊!”刘瑜一脸的恭敬。
阿里骨无心与他在这一节上纠缠,这回说得清楚:“良马两百匹,世兄可否能教鬼章青宜结,在见不着儿子的情况下,痊愈康复起来?”
“这个,世叔却就教小侄为难了,汤石针灸之事,小侄并不通晓啊。”刘瑜苦着脸答道。
阿里骨冷笑道:“你可以的。”
“真的不太懂啊!”
“刘直阁,本衙内不怕明白说与你知晓,若无鬼章青宜结,恐青唐之地,过半为西夏所得,甚至最后皆非宋土!鬼章青宜结在青唐辅助家严,向来极为得力,如失去臂助,后果不堪预想!”阿里骨到了这时节,当场就翻脸了。
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把鬼章青宜结两个儿子送去大宋京师,作为人质的。
那么,如果刘瑜一定要扣住鬼章青宜结,他明白告诉刘瑜,青唐很可能就无力在宋、夏、辽三国之中,保持原来的中立了。
这是威胁,偏偏这威胁,刘瑜不得不重视。
正如刘瑜以自己性命,逼阿里骨兑子,用鬼章青宜结的性命,来换刘瑜的命,阿里骨不得不退让一步。
当阿里骨以国势相逼,刘瑜也同样不得不退让。
“世叔,若要寻这等奇药,恐怕两百匹良马,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