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如此,她又说道:“瞎征的马夫,也是能交代些事的。”
“阿嫂只要想办事,向来就少有办不成。”刘瑜不愠不火地回了一句。
这却就让她大为受用,只觉得先前在刘瑜面前的窘迫,似乎扳回了一城:
“哼,死榆钱儿,我回去想了几夜,却是想明白,你以为我现嫁了人、生了崽,便可以被你吓唬是吧?当真以为,我现在嫁了俞角烈,生了两个崽子,便不敢和当年一样,踢你屁股么?不怕告诉你,鬼章青宜结的亲卫里,还有一个是从我父亲部落里出身的射雕手!因着箭术出众,被瞎征要了去。那亲卫,对我父亲,却是极忠心的!”
刘瑜苦笑道:“是、是,阿嫂是极利害,不过可否别再提榆钱儿这个浑号?颇为不雅啊!”
这个绰号,却是当年她专门捉弄刘瑜时起的。
“知道你在宋国当了官,现时要脸面,不提就不提。”她有些狡黥,有点得意。
当然,她是个知分寸的,玩笑开到哪里该停,话到哪里该说,心里有数。
所以倒也不等刘瑜再问,便竹筒倒豆子地说了起来:
“夏人派了三四十个铁鹞子,由一个军将领着,在瞎征手下听用,部落里的纷争,那些西夏人是不管的,似乎专门给瞎征当亲卫。不过听那丫头说,又不象,因为那些铁鹞子,并不是跟随着瞎征出入。”
刘瑜点了点头:“嗯,不错。”
“鬼章青宜结入宋的事,丫头和马夫都不知晓,但是那射雕手,说是几个月前,阿里骨带着瞎征,去寻过鬼章青宜结,然后鬼章青宜结就说有事要出一趟远门,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着鬼章青宜结。”
“嗯。”刘瑜并没有告诉她,其实在大名府,他就跟阿里骨打过照面,更没告诉他,鬼章青宜结,现在就在皇城司大牢里呆着。
她停了半晌,便又说道:“这是过去的事了。现时有可靠的消息,瞎征要过来找你。为了怕让俞角烈误会,据说他准备只带很少的人过来。现在能打探到的,也就只有这些消息了。”
“辛苦了,夜已深,阿嫂快去休息吧。”
在她走出帐篷之后,刘瑜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这几年不在青唐,他搭建的情报网络,有不少是废掉了。重新恢复起来,总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他对跟瞎征的重逢,却颇有些期待。
当年不过十三四岁的瞎征,如今也就十五六岁吧?
他到底长成到什么地步?如何能让他父亲阿里骨,相信他的判断,化装成小厮,跟着鬼章青宜结潜入宋地去?
作为现时实际上的青唐统治者,董戬的养子阿里骨,或者唤作鄂特凌古,以前在青唐时,刘瑜倒是没有机会见着。他只是跟瞎征交好,那时瞎征和俞角烈,甚至连自己的部落都没有。他们也是从野外相遇而结识,并不是刘瑜有意去攀附。
阿里骨作为董戬属意的接班人,平日里忙着的,是青唐的诸般事务,思考如何在宋、辽、夏之间谋取最大利益。提防的是瞎毡还有他的儿子木征,有没有暗里地联合起小部落,来跟董戬对抗之类的事情。
他哪会空去理会,才十二三岁的小孩,结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