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张二狗压根就没法子睡着,一路的提心吊胆。
倒是刘瑜,到了下半夜,交代了张二狗守夜,直接又睡了,睡得无比安稳惬意。
天亮之后,起床刷了牙漱了口,刘瑜领着两眼乌黑的张二狗就出了门,直接在山寨里那一块不知道是算校场,还是晒谷地,还是戏台的地方,总之看出平日是扫过雪的空地,就在那里绕圈跑了起来。
山寨箭塔上几个土匪看着口瞪目呆,哪有这样的肉票?
有人回过神来骂道:“他娘的,这秀才以为他是来做客么?”
又有人想装上弓弦,给在场子里跑步的刘瑜来上一箭,却被同伴喝止:“莫要生事,昨夜五弟哥哥不是吩咐了?这秀才如果想下山,都由得他去。这是贵人,哪里敢无礼?”
于是也没有人来劝阻,刘瑜领着张二狗,足足跑了二三十圈,出了一身热汗,才回房间擦洗换衣服。
这山寨里似乎没有早餐一说,刘瑜打发张二狗去索要早饭,后者跟着刘瑜跑了这么久步,见着无人来阻,胆气也渐渐大了起来,吆三喝四,居然给他弄到两个窝头跟一锅小米粥回来,在院子里找了几块石头一砌,就把那锅粥热了起来,跟刘瑜分吃了。
病人大约在将近中午的时节,仍然由两个大汉抬着过来。
“先生说山寨的事要办利索些,以免误了您今天的行程,我原以为起来太迟,怕是送不得先生啊。”这就是嘲讽了,刘瑜昨天不说今天要走吗?怎么还在这里呢?
刘瑜却没有恼,指着张二狗收拾好的行李,淡然笑道:“早就收拾好了,这不,等着病患吗?你这伤是我治的,总得有个始终,走吧,等你好了,你要想回来,就可以回来了。”
病人一下子就被愣住了,好半晌才开口道:“可这寨子里,男女老少,近百号人,总不能说走就走吧?”
“那是你的事了。你是我的病人,我带你走,好随时观察伤情。嗯,再带上三两人吧,可以照顾你,不能超过五人。其他人等,就自便吧。”刘瑜想了想,算是给了一个最后通牒。
而且他还对那病人说道:“跟你走的人,你得和他们说清楚。我这边是行军法的。”
“请先生稍等片刻。”病人说罢,示意那两个大汉先把他抬出去。
张二狗紧张的问道:“先生,这能成?这、这人是劫匪啊!咱们为啥要带他走?”
“我也是劫匪,这等人材,专门去寻就不值当,遇着了,怎么也得收拢过来,为我所用。”
刘瑜笑了起来,跟张二狗吩咐道:“等下他们过来,你拿出在京师的作派就可以,不用慌。”
“小人省得!可这能成么?人有刀有箭的啊!小人虽不怕死,可小人至多也就能给先生挡上一挡啊!”张二狗的脸,都快皱成菊花了。
刘瑜没有再去跟他分说,只是示意他坐下不要慌。
过了大约三刻钟左右,病人又回来了。
这回跟在他身后的,有五条大汉。
他一入得来,却就向刘瑜问道:“斗胆向先生请教,为何入了先生法眼?”
刘瑜为什么要招揽他?又凭什么觉得他能被招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