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二百二十五章未亡人(下)</h1>
锦瑟,意思就是韩忠把她当成歌伎、下人,呼来唤去。
只这一句,那雄壮如狮的韩忠,被呛得满脸通红,拱手还礼,低头道:“陈夫人,某家哪里有不敬之意?便是相爷,平日里也常吩咐,不可教陈夫人那边缺了使唤人手的。您这话,某家当真受不起!”
陈夫人微微一笑,轻轻抚着自己儿子的头发,却是回道:“相爷自是念着世交的份上,收留这孤儿寡妇。只是妾身客居于此,却知道是人情,不是本份。”
刘瑜在一旁听着,微微皱眉,这妇人,这张嘴,着实厉害,句句都是绵里藏针。
她便是上来泼口大骂,韩忠也不至于窘迫至此,偏生她柔柔两句,不单韩忠,几乎连皇城司的亲事官也好,杨时也好,都觉得自己这些人,对不住她。人家家道中落,要居寄韩府了,已经很惨,还要大半夜被叫起来,这真是作贱人啊!
“陈夫人,下官……”
“先夫并非长袖善舞,生前与刘相公,却是无缘结识。”
没等刘瑜说完,她就把话说死了:“若是不然,妾身何必厚颜凭着公公与相爷的交情,寄居韩府?”
一般这种家道中落,都是寄居到丈夫的同年那里去,比较常见。
陈夫人直接把话说绝了,又向韩忠行了一礼:“若是这韩府无立锥之地……”
眼看把场面话说完,就是转身离开,刘瑜却就当场翻脸了:“且慢。”
“下官直秘阁、左正言、判东京国子监兼勾当皇城司公事、赐绯银鱼袋刘瑜。”刘瑜冷声把官职、差遣报了出来,当然,提举外剥马务他就没说了,回身指了披甲顶盔的皇城司亲事官人等,对那陈夫人说道:
“事关里通敌国,夫人是在这里答话,还是要随下官回皇城司答话?”
“若不是韩相爷府上,夫人是见不到下官的,随便派个亲事官,将汝母子拘到皇城司大牢,再问不迟!”
刘瑜又冲着韩忠一拱手:“韩管家,下官亲至大名,已是心中敬重相爷方才这么做;相爷教在府中问话,下官也听从了;但若这妇人,不肯好好说话,下官却也只能按着章程来走,便是相爷,也怪不得下官孟浪无礼!”
“左右听令!”
李宏等亲事官猛然站直,举手擂胸:“在!”
韩忠别看外表豪壮,当了韩相爷这么久的管家,也是挑通眉眼。
听着刘瑜这话,马上就配合地一抬手,冲着刘瑜冷声道:“刘相公,你当真要在府里,抖擞你的官威么?”
又回身对那陈夫人拱手道:“陈夫人,还请莫要难为小老儿,这官儿煞是强项,方才相爷气得差点要斩了他的。”
话说与会听的人听,陈夫人无疑是会听话,相爷生气,气得要斩了刘瑜,却又没有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