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太白楼,这日清晨,在小雪里,那块“东主有喜”的牌子,便被取了下来。
关门足足有一旬的太白楼,终于又重新开张了。
到了中午,太白楼对面的杂货店老板,去太白楼打了两角酒,就得卤肉吃了,便匆匆出门。
在吴起庙旁边的院子里,杂货店的老板,一身热气腾腾,向着坐于上首的萧宝檀华哥禀报:“详稳,大白楼又再重新开张了。”
“不出奇,刘子瑾有惊世之才,甚至他还有诡异莫名的读心术,但他有一个弱点,就是对亲近的人,很难决断,太白楼那些伙计,是从刘子瑾还没发迹时,就跟着的,他怎么可能对他们下得了手?让我们的人,接着从太白楼那里,跟伙计接洽!”
“详稳,原来的伙计,走了一些人,据说要去陈留开新店,抽调了一些人手走。”
萧宝檀华哥听着笑得花枝乱颤:“看吧,就算这些人背着他搞鬼,他也要弄个新店,安置这些人手。可换了些人又如何?人总有贪欲,只要是人,便有弱点。盯着太白楼,年关将近,新来的伙计,也要钱过年的。”
“是!”
潜伏在大宋的细作,不止辽国。
太白楼一开张,到了中午,生意便很好。
虽然老伙计现在没几个,但来往的客人却发现,还是以前的味道,还是以前那一套。
人总习惯于自己熟悉的事物,这对想从太白楼弄到情报的人,还是想通过太白楼渗透的人来说,都很好。
当然,对于刘瑜来说,这也很好
太白楼真的开了新店,并且一开就是两间。
一间开在太一宫那头,一间开在杨楼街。
原来的伙计,抽调到三间店里,每间店里都有熟面孔,这便愈教那些熟客放心了。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晓,那些老伙计,一个个都是如履薄冰。
因为有人盯着他们,不止一个人。
刘瑜跟他们说得很清楚,这回如果还不听招呼,那他们就得去找老掌柜了。
对于刘瑜的凶名,这些老伙计清楚得很,平素他们也没少用自家相公的凶名来吓唬人。
但他们并不知道,老掌柜是真的自杀的。
人老了,脑子转不过弯,总是一心觉得,东家怀疑他了,不信任他了,他要一死以证清白。又是关在单间里,一个一心寻死的人,又没绑起来,哪里防得了他?终于在进去第三天,老掌柜就用腰带把自己吊死了。
太白楼里原来六七个伙计,现时分到三个店,每个店便只有两三人了。
新开两个酒楼,要比原来太白楼大得多,其他十几个伙计,就盯着这两三人。
别说他们吓破了胆,不敢乱说乱动,便是这些老伙计想找死,都压根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