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仪走后没有多久,李铁牛就跑了过来。
依旧提着食盒,依旧在这冬日里,跑出了一头汗。
“方家那女人,到家里去了,带了许多东西,换了张脸似的。”
“两位娘子,教我来问官人,那些物件,是收还是不收?”
刘瑜接过食盒对他说道:“收,她送什么,全收下。”
“是了,官人,这两日,球社里有些球头在说,桑家瓦子那边,时兴说忠奸传,许多人都说,比三国带劲多了,原来大宋吃了亏,却是朝里有奸臣啊!”
刘瑜苦笑摇了摇头,这个憨汉,跟他说不清楚,打开食盒取了饭菜出来,对李铁牛说道:“你莫要去掺合这些事,什么忠臣奸臣,约束一下球社里的球头,教他们也少去掺合。要有人喜欢起这种哄,找个别的由头,把他赶走,明白么?”
“明白,就说他脚臭,不会踢气球便是了!”李铁牛得意地想出了一个理由。
刘瑜无语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回去。
一碗饭还没扒两口,吴十五就把街道司那大使臣领了过来。
“左正言竟清廉如斯!”那大使臣看着刘瑜在吃着家中送来的饭菜,失声叫了这么一句,眼睛马上就红了,看着再过几息,那眼泪就立马能滴下来。
刘瑜被他这一嗓子嚎得差点呛住,连忙喝了一口汤,才把那饭咽下去,抬手止住这大使臣:“打住,我不好这套!要是爬到五品,你这么整,我也笑笑过去了,我区区一个从七品,你若硬给我整这套马屁活计,那是害我,好吗?”
这大使臣是个懂事的,见得刘瑜不喜这活计,马上堆了一脸的笑:“是、是!官人年少有为,正当青云直上三万里之际,小人着实不该,小人有罪,有罪!”
刘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青云直上三万里,去给玉皇老儿盖瓦么?”
于是他便再次见识了这大使臣变脸的功夫。
“职鲁斐,勾当街道司公事,依令前来候命!”这大使臣板起脸,腰杆绷得笔直,站在那里,一副骄兵悍将的作派,全然和之前的马屁精、谄媚讨好的小人,一点也不相干。
刘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头道:“这个作派可以,带兵的人,太粘乎了,看得便不牢靠。行了,不用在我这里立规则,把堵方家门口的摊贩,换个地方吧。让他们不要摆出表木,却不是专门去堵人门口。”
“诺!”大使臣抱拳领令下去。
刘瑜看着这厮有趣,却把他叫住:“明天晚上,要没什么变动,到时咱们一起吃个饭。不要搞洗尘接风那一套,我请客,不过粗茶淡饭,如果你不介意,到饭点就过来。”
反正他去街道司,也要培养心腹的,要不那五百人,他刘某人一个人怎么支使得了?
这鲁斐虽然滑稽,却是识趣,刘瑜也不介意略为示好。
听着这话,鲁斐转过身,严严正正给刘瑜拜了:“谢左正言!卑职明晚便来叨扰!”
然后真没什么多余的话,起身就走。
“十五叔叫个逻卒过来。”
吴十五出去不久,便领了个亲事官过来。
“查一下街道司的勾当公事鲁斐,为何快四十了,还是一个大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