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子里是一条蒸鱼,沈如故看了就觉得不怎么想吃,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夏蝉如此殷勤,让她无法拒绝,只得夹了一小块放进口中。
一股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刺激得沈如故差一点就吐了出来,但还是忍住了,硬生生咽下口中的鱼肉,就放下了筷子。
“主子你不吃了吗?”夏蝉有些意外。
沈如故摇了摇头,“我不饿,不吃了吧。”
世子府另一边的院子里,两个小丫头吉祥如意正颤巍巍的站着,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主子。
方才布膳的时候,如意只是随意说了一句,“那沈夫人院子门怕是都要被踏破了吧。”结果谁知洛千鸢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沈如故现在正在风头上,人们一起去巴结她,那是肯定的。但是洛千鸢却是克制不住的嫉妒愤恨。凭什么这一切都要被那个贱人得到?就连平日里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世子,也愿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露出心甘情愿的微笑。
一想到这里,洛千鸢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似的,酸的心疼。
洛千鸢满脸阴鹜,令她们俩十分害怕。明明早上还欢天喜地的,一大早就让她们俩服侍梳洗。世子回来了,主子理应非常高兴才对,这会儿却是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更让吉祥如意不知所措的,则是此时洛千鸢让她们俩去做的事情。
“你们俩,拿些银钱,去找人在府中散布一个消息。”洛千鸢垂眼,看着桌子上磨得光滑的雕花纹路,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突然手下一个狠劲,使劲儿抠住了桌角,“我要让沈如故那小蹄子这次再无翻身的机会!”
吉祥如意被主子不正常的模样吓到,还是吉祥壮了壮胆子,小声问道,“主子,您想让我们散布什么消息啊……”
洛千鸢脸庞有一瞬间的扭曲,又想起沈如故和赫连禹凡在下马车的地方郎情妾意的模样,“去告诉整个世子府,沈如故和赫连禹凡有奸情!”
“记得做的干净一点儿。”洛千鸢扫了一眼不知所措的两个人,凉凉地加了一句。
吉祥如意几乎是愣在了当场,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沈如故分明是二世子的妻子,怎么可能和赫连禹凡有什么不干净的关系呢?而且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一旦一个女人的名声毁了,那么差不多就等于是完了。
吉祥声音还没有蚊子大,细细的说着,“主子,这样妄加揣测,恐怕不太好吧……万一……”万一到时候被查出来,那肯定不能善了。
不仅仅世子不会放过她们,而且沈如故肯定也不能够忍受了。
“万一什么?我养你们两个,到头来连这点儿事都要向着外人?”洛千鸢眯了眯眼,冷冷的瞅着两人。
吉祥如意背后冷汗直冒,主子的话不能不听,但是在世子府又怎么可以造次,事情捅大了,到头来查出真相,主子们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吃亏的还是自己这些奴才们。
“主子……主子向来与沈如故不和,可也不能这样贸然行事……”
“放肆!”洛千鸢狠狠一拍桌子,震得自己的手生疼,但是又想起这些事情,又怒火中烧,“我让你们去做,你们不去是不是,那就给我滚出王府!”
吉祥如意没有办法,吓得唯唯诺诺,连忙跑出了洛千鸢的闺房。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虽然两个丫头心里有些不愿意,但也没有胆子违抗洛千鸢,只能按照她说的话做。
要把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倒是难不倒常年生活在王府的两个贴身丫头。吉祥找个一个流浪汉,亲手给他打理了一番,拿出一套灰扑扑的衣服给他换上,把他打扮成一个王府家仆的模样,悄无声息的让他混进了王府。
当天晚上,就有一个在沈如故府中值班的家仆跟人说小话,说的竟然是他发现沈如故和赫连禹凡私底下有染。
王府多闲人,一听到这样的八卦,早就把那东传西传的沸沸扬扬。第二天一大早,王府里的仆人们做完事情之后,就三三五五的聚集在一起,谈论着沈如故以及赫连禹凡的奸情。
说实在话,这种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事,是不合规矩,但是这次的传言性质不一样,沈如故和赫连禹凡有叔嫂之外的奸情,若是真的,那沈如故怕是要在这个王府里待不下去了。
“你们这些人啊,有的话还是不要乱说吧,我看那沈夫人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也不像是这种会做出有违妇德的事情的人啊,你们说这话,万一不是真的,就不怕引火烧身吗。”一个身穿灰色袄子的厨房大娘心有戚戚地说。
她在王府待了一辈子,都靠老实本分才能过这么久。骨子里早就烙下了安分守己的印记,所以看见这样的场面,她还是有些担心的。
“哎呀,这样的王府,难道还有谁是干净的不成?”一个红裙子的小丫头尖锐的笑了起来,“可别说是真的是假的了,那天,世子回到王府下马车的时候,我刚巧就在旁边呢,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人群中叽叽喳喳问着。
那丫头有些得意似的昂起了头,大声说道,“我可是亲眼看见,世子拉着沈如故的手,还和她依偎在一块儿,根本就是有问题!”
人群中瞬间不淡定了,响起一阵唏嘘声。
“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你真的看见了?”一个家仆问道。
那丫头被人质疑,立刻不满地说道,“这还能有假?我真的看见了,离得那么近呢!”
这个丫头也是吉祥如意安插进来煽风点火的,她一副果真看到过的确定语气,让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了。
大家不由得感慨万千,然后准备将此事作为茶余饭后的消遣,又三三两两的议论着散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