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故说完便愣在了原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生是否还会有机会再见明月一面。
哪怕知道她们之间不过两府的距离,可她却不敢想象,自己要何时才能走出怡月馆这个牢笼。
于她而言,她宁可此生固守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陪着福生慢慢的长大。事实上,若非是出现什么意外的境遇,不然王府上下只怕是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还有她这位二夫人吧?
可这些话,沈如故却只能藏在心底里。
她既不能与夏蝉直言,又不得不顾忌她的情绪,未免发生更多不可控的事件,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殊不知,夏蝉听着她怅然若失的话语,一事件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她无时无刻都不在盼着明月归来,这偌大的怡月馆里原本就只有她们主仆一行,如今无端少了一个,怎么能不让她觉得失落呢?
她本还想要再问,哪怕是探究出一点明月可能会去的地方,她都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把她找出来。
可当她看到沈如故兴致缺缺,却又不敢再细问。
毕竟,没了明月在一旁照料着,真正最不习惯的,该是她吧。
前些时候,夏蝉就听人提起过,说是沈如故在不经意间把前去伺候的丫头当成了明月,连着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的时候,甚至还发了火。自此之后,再没有谁敢轻易在她跟前提及明月。
而夏蝉无疑是其中唯一的例外。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沈如故突然长叹一声,将夏蝉打发了出去,一个人怔怔的坐在窗户边发呆。
这是她在赫连王府过的第一个冬,大概也是最苍凉的一个了吧?
转眼的功夫,就已近年关。而这一年,所有与她亲厚的人,却一个人都不在身边。
她呆愣愣的看着窗外游走的丫鬟们,心思却已经神游天外。
明月跟那个丫头,一定都会好好的。沈如故在心底里默默的说着。
直到现在,她都还不曾给那个悄然离开的孩子取一个名字,只以丫头作为简称。既是她能想到的对孩子最好的缅怀,却也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除去怡月馆上下的佣人,这世上还记得那个丫头的又有几个呢?
她这么做,无非是生怕自己一时激动口误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丫头”这简单的两个字,能在第一时间就让她找到可以对号入座的人物,而不至于陷入尴尬的境地。
这一头,沈如故独坐窗前兀自感伤,而另外一边夏蝉却是已经忙活开了。
鉴于自家主子已经发了话,她自然不可能再毫无建树,一心就想着立刻替各屋安排补给,为了加快进度,她还随手拦下了一人,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