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细雨绵绵,今日是个十分差劲的天气。沈如故端坐梳妆镜前,瞧着铜镜中凤冠霞帔的娇美容颜,不知怎的思绪就神游到了远方……
犹记得当初与赫连禹凡相识,也是在这样的绵绵雨天里。
那年,她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他也不过是个舞象之年的少年。
他受了伤,血染衣衫,拖着沉重的身子躲进山洞避雨,正巧碰见沈如故悠闲自得的坐在岩石上烤鱼,一烤还是三条,这在饿肚子的人面前,简直是赤裸裸的炫耀。
因为受伤的缘故,身体有些虚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甚感丢脸的抬头望向沈如故,却见她无动于衷做着自己的事情。
那时,她穿一身破旧的麻布衣,全身脏兮兮的,脸颊亦是被灰抹的看不清容颜,靠近了还依稀闻到一股羊骚味。额间的秀发湿漉漉的搭在眉间,流淌下来的雨滴在脸颊上印出一行清晰的印记,她抬手将水痕擦掉,毫不顾忌脸颊上的污渍。
赫连禹凡从来不曾见过这样不爱美的女子。
顾不得思虑太多,鲜香的烤鱼味道让他难以忍耐腹中饥饿,饥肠辘辘,饥寒交迫。赫连禹凡挪动身子靠近火堆旁取暖,那羊骚味更重了。
忍着伤痛,挑眉挤眼的打招呼:“姑娘,可否分一条鱼给在下?”
沈如故不说话,只垂首望着自己的鱼,半熟的鱼肉鲜香味道更浓,让赫连禹凡止不住想要流口水。
“你看,我是骑马打猎来着,一个没拉住缰绳连人带马一头扎进这山沟沟里来了。你分我一条鱼,待我出了这山谷赏你一两黄金。”
伤痛加饥饿,使得他说话都开始有气无力,不过是不想太过丢人硬撑罢了。
她依旧沉默不语,置若罔闻,只翻看着自己的烤鱼。
赫连禹凡捂着胸口的伤拉近与她的距离,瞅着她淡然的面容,心中疑虑重重,莫非这女子是聋子不成?既如此,他便手舞足蹈的打起了手势,一双眸子未从那条鲜鱼的身上挪开,强烈的表达了自己想要分享一条的欲望。
沈如故只抬头瞅了一眼,原以为是她看懂了自己的意思,却不成想她又没有任何表情的垂下眸子去。
赫连禹凡见挥舞了半天手臂,也不见有任何反应,自认她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饿的要命,想要伸手去抢一条鱼来吃,却还未触碰到,便被她用藤条打在了手背上。赫连禹凡吃痛,立时收回了手,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眸子哀求着对方,却见她依旧淡漠如初的瞥他一眼,视若无睹。
“你看我伤成这样,姑娘就可怜可怜我,分我一条你也不会饿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没有同情心还这么脏兮兮的女子……你应该不止耳聋,我猜心也聋……又冷又饿会死人的……等爷回去了,买十笼蒸包砸死你……”
赫连禹凡自言自语的嘀咕着,顿感身体传来一阵刺痛,双腿一时痉挛,没了力气,有气无力的蜷缩在角落里,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按着腹部。
“啊呀!饿死爷了。给你十两黄金如何?你这鱼简直卖出了天价……呼,算了,反正你也听不到!”话音刚落,却见眼前多了一条鱼,抬眼望去,沈如故正一脸真诚的望着他:“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