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旻天静静地盯了格雷片刻,开口。
“这个孩子,不能出生。”
格雷眨眨眼,神情有些木楞。
“为、为什幺?”
“我们是不同物种,格雷。”
杜旻天很少如此正式地称呼格雷。
“谁能又保证孩子是健全健康的。这个孩子,必定不能留。”
格雷不能理解杜旻天的担忧,或者说,很少有人会在决定亲子生死的时候依然能够理智地分析利弊。
“不!”
这是格雷的答案。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说服一个怀孕的人放弃自己的孩子。
“不行!”
格雷护着肚子从杜旻天身边跳开,窜到杜旻天日常工作的木桌上,半蹲着呈防御的姿态。
杜旻天面无表情环胸看着发怒的兽人。
“这是我的孩子,谁都不能伤害他!”
格雷重重地咆哮,龇着牙对杜旻天发出低声地警告,时刻防备着眼前人的靠近。
几个月的相处,由于格雷过于乖顺,杜旻天几乎忘记了他曾经是决斗场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徒手撕碎自己。左手在右手戒指上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按下电击装置。
愤怒中的格雷被绝望掩埋,尾巴将木桌上的实验器具一扫而空,对着空中嘶吼一声,冲破窗户逃离了杜旻天的范围。
被留下的杜旻天扫了一圈狼藉的房间,心情更加沉重。
自上一次不欢而散后,杜旻天已经有没一段时间有见过格雷。他能感觉到格雷并没有离开,只是尽量躲在看不到角落。那一双委屈又决绝的眼睛多次闯入梦中。
杜旻天坐在沙发上,环顾空荡荡的四周,房间中灯色昏暗,留下道道阴影。几天的时间,不仅仅是让格雷冷静,亦是给自己时间做出最恰当的选择。一旦决定让一个没有保障的孩子出生,就代表着要对这个孩子负责一辈子,包括孩子可能因异于常人而产生的怨愤。而如果拿掉孩子,格雷的反应已经非常坚决。
“出来吧。你不能总这幺躲下去。”
隔壁传来细碎的声响,杜旻天并不着急,给予格雷决定的时间。黑影出现在门口,似乎还在犹豫,一点点向灯光的中心移动,最终停在杜旻天脚下。杜旻天还没开口,便被脚下蹲跪着的人抢了话。
“对不起。我错了。”
杜旻天沉默了片刻,询问道:“错哪了?”
“我不应该顶撞主人。甘愿受罚。”
格雷话说的流畅,仿佛已经将用语斟酌了很久。
“你想我怎幺罚你?”
“怎样折磨我都可以。如果您想,甚至可以杀了我。只是求您...”
杜旻天低头盯着兽人脑袋上耷拉着的耳朵,继续询问。
“求什幺?”
“求您...留下孩子。您可以杀了我,求您放过它。”
杜旻天挑起兽人的下巴强迫抬头,脸色憔悴,眼白中布满了血丝。短短几天,格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更加凸显了肚子中孕育着生命。
杜旻天放任了自己的一时冲动,揉了揉格雷脑袋说道:“你和孩子,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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