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尽快回去吧!她颓废的如此打算。
清晰的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正在放筷的手不留神地一震,今早才到,久不住人的空房怎会有访客。
转念,想是隔壁人家注意到屋内灯火前来打个招呼吧。
渐开的门缝中露出卡其色大衣的衣摆,屋内光亮逐渐映出门外人的脸,英挺俊拔,眉眼含笑,诧异于他的突然到访,却隐有些安心在眉梢隐去,还好。
不知为了什么松了口气,但到底心口舒坦了些,许是在这已无熟悉风景的故土遇上相识后产生的安稳和放心。
“怎么突然到日本来?”她接过他随手脱下的大衣,如贤惠的妻子迎接丈夫回家时那般自然,挂在门后的衣架上,才轻轻掩上门,随着他步入客厅。
“不放心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人去楼空了,枉我与你比邻多年!”他很悲惨地抱怨,可怜巴巴。
“白马探,不是我求你住我隔壁的吧?死赖在我身边想干什么?我可没糖给你吃!”自厨房内多拿出一副碗筷摆好,便不再管他。
“唉,宫野小姐,对一个暗恋你这么多年的男人说这样的话合适吗,我表示很痛心。”他抚额落座。
“不吃饭就滚!”
“别,别。”白马探赶紧缴械投降,坦白从宽:
“这回真不是追你来的,母亲大人急召,不敢不从。”他狼吞虎咽地吃起饭,一副几辈子没吃过饭的饿死鬼形象,宫野忍住把这丢人的孩子扔出去的冲动,却没了食欲,只看着菜扒饭。
“你妈怎么来日本了?”她闲闲地问道。
前一刻尚拼死扒饭的男人骤然停下了吞咽,顿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地应道:“没什么,没什么,不就心血来潮……对了,你接到那小子了吗?我们一起回去吧!”
他又开始扒饭了,宫野轻抬眼睑,留意到他眼下的青紫痕迹,有些细微的胡渣也未刮干净,不禁诧异于他的粗心,敏锐如她,怎会察觉不到一些她尚不知道的事正在发生。
她搁下碗,去厨房倒了杯红糖水回到桌上,当着白马探的面将一堆五颜六色的片剂胶囊悉数吞入腹,神色平静无波,如同那一堆送服的药只是精致的饭后甜点。
右手攥着杯身,拇指指尖摩挲着杯沿,忽听得探沉着地有些冷意的声音划裂了空气,“我妈收到了工藤新一的婚帖。”
似乎有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揪心地响起,她低着头,依旧镇静,如同刚才只有风声而已:“什么时候?”
“一个月以后。”
“哦,那——我应该不用参加吧。”她起身离座,声音忽沉,失了气力一般,仿自言自语:“我也没有身份见证他的婚姻。”
未走到楼梯口,就听得他紊乱了呼吸的嗓音,略带着急:“你可以去,作为我的——我的……家人。”
“家人?”她轻笑,笑得坦然:“白马,不会的,我唯一的家人只有我儿子,我们只是同学兼邻居。”
那样温柔亲切却疏离的否决。
他突然失了辩驳的力气,在看见她眸中倒映的只是灯火,并没有他的时候。
真能伤人啊,宫野志保。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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