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偏头,极不情愿地仰视,语气却是不善:“你又叫什么名字,侦探先生?”
新一浅浅一笑:“哦,既知我是侦探,却不知我的名姓,这倒是什么说法?”
男孩眨了下眼,不再看他,神态恹恹,夜色下,他的小脸似覆了层薄霜,竟成了种凝重。
这孩子倒真像他所扮演的柯南,只是,这怎么可能?
“我母亲从未提及过你,我自然也便不知道,就像我母亲也不在我面前说任何关于我父亲的事。我便不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他身处之地,他为什么会与我们分开。只是……”他倏然止住了话尾,轻喘了口气,额上似有汗冒出,细微地渗入毛孔。
小泉红子会这样么?他觉得有种极不协调的感觉,那张扬的魔女,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男人顶礼膜拜,簇拥坏绕,即便黑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也不至于会使得她黯然伤神的吧。
应该,可能,也许,大概的吧……
不过这孩子说话怎么就这么地条理清晰呢。
“只是什么?”新一却忍不住发问。
“只是,一旦我问及,母亲便会在窗前坐上一天,谁也不理会,就像她并不存在一样。”
“于是,你再也不会问你母亲关于父亲的事,连带着不会过问任何与你不相干的人事。”新一适时地接了他的话。
“可是,你却知道我是侦探!”他的大衣衣摆在风中摇摆,曳动着其眸中忽明忽暗的光。
男孩的一只手掩在衣角下攥住了衣摆,唇抿得极紧。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知道这届舞会是集结全世界的侦探,而你在应邀之列就当然是侦探。”
虽然冷了声音却无法修饰其稚嫩,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新一并未立即答话,突然将男孩揽入臂弯托起,护在胸膛间:“穿这么少还要往外跑,笨!”
男孩一瞬涨红了小脸,正要发作,却被抢白:“其一,你既然没有理由关心,那肯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有法国时间来观察这个与你无关的宴会;其二,在此之前,你并未入场,穿着如此随便,想来应该是被红子临时拉过来起某些作用的,怎会注意这场宴会为何而办;再者,想必刚进场就锁定了我,直到现在。在此之前,未曾分心留意周遭的你又怎么知晓这场宴会的主题呢?”
“而你现在知道,是看了我随手插在口袋里的邀请卡的标题,是吗?”他好整以暇地等着孩子的承认,一点不觉得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该引以为耻。
“你认为,四岁的孩子应该认识字吗?”他凉凉反问。
新一装模作样地思忖了一下,“理论上是不会的,但既然四岁的孩子敢与我当面对峙了,稍微推己及人,也就可能了,是么,四岁的孩子?”他眼中微敛着促狭的笑意,如蛰伏着伺时而动的猎鹰。
孩子小心地掩饰着不及藏匿的被识破谎言的尴尬,眸中眼珠灵动地转着,嘴角却露出了丝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满足与安心,那是被优化了轮廓的骄傲。
工藤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异样,眸色渐深,如深井古谭。
“姑且算你蒙对了!不过工藤新一,我的名字得由我的父亲来起,既然他不知所踪,那么,你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莫名地,自孩子清明的如水晶般通透的眸中窥得一星半点如昙花一现的希冀,和纯粹得毫无杂质的恨,如尖刀利落地在心口剖开一道口子,那喷张的血脉搏动在心间,似乎是即将揭开重大案件的真相时那般激烈的冲动,然而,在猛然惊醒时,又被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悸动搅得脑海中一片混沌,欲从中拾起点什么,却已一片空白,杳无踪迹,甚至于,他竟不知道,他想找什么……
“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谁是你父亲,这样敏锐的嗅觉怕是是个父亲都不在话下,装模作样地做个没爹的孩子想博取谁的同情呢?”工藤新一扬了扬唇角,看了看天色。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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