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早有人从缸里侩了一瓢水,她接过来,含含糊糊的往面里加水,刚要下手,又有人递过来一双筷子。
左右两边的人都发现了,这位万女官肯定不会做面食,尤其是不会做煎饼,今天突然要做山东煎饼,一定是因为思乡之情。当下就有人心思活动了,打算出去找人问问,学到一点诀窍,回来做给她吃。吃的顺口了一定有赏钱!
当夜无话,晚上,沂王殿下如愿以偿的吃到了炸鹌鹑,之前牙没长齐的时候想吃,万贞儿在嬷嬷们的怒视下没敢让他吃。现在啃了两只鹌鹑腿:“太小了。要是大一些就好了。”
“那叫他们炸鸡,鸡和鹌鹑长得差不多。”
“嗯,好。”
……
景泰帝在宫中听沂王府中的眼线报告,从炸鱼听到炸鹌鹑,听的他情不自禁的微笑:“那颗柿子树乃是朕的点睛之笔,冬天时,每天从树上摘两个吃,远胜于贡品。炸黄花鱼不好,用莲花池中的莲叶裹着池子里的胖大鲤鱼,上锅清蒸,只用葱姜与豉油,那滋味便绝妙。”
杭皇后在旁边听着:“皇上,您说的我又饿了。”
景泰帝没搭理她,自从这个女人封为皇后之后,就不复往日的娇媚风流,拿腔作调的装出一幅皇后的姿态来,有汪皇后珠玉在前,杭后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
皇帝也懒得说她,立她为后是为了立亲儿子为太子,至于女人嘛,后宫中的女人多得是。“见深能安贫乐道就好,朕不会亏待他。”
白迎道:“说起那颗柿子树,树上最后几个都被沂王吃了,他身边的宫人万氏爬上树摘的干干净净,那万氏手脚麻利,似乎习武。”
景泰帝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挥挥手。
白迎告退了。
金英凑过来:“陛下似乎有心事?”
景泰帝道:“南苑内外的大树也很高,尽是些几十年上百年的参天大树。”如果南苑里的人爬树翻墙出来,南苑外的人爬树翻墙进去,和朱祁镇暗通曲款,意欲作乱,那就不妙了。
金英心领神会:“俺去寻个借口,把树都砍了。”
景泰帝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一早,朱见深醒过来的时候口干舌燥,嘴巴几乎黏住了,嘴唇干裂,推了推旁边的胖子,低声说:“水。”
万贞儿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拿了暖巢里尚且温着的水,倒了一杯:“啊呀,殿下,你嘴唇好干。”
朱见深如久旱逢甘露,吨吨吨喝了三杯水,舔了舔嘴巴里不舒服的地方,嘴唇里面有个小泡泡,一舔就有点疼。“万姐姐,我嘴里生病了,一碰就疼。”舌头好像也有点肿。
“是上火了吧?昨天不该让你吃那么多炸物,张嘴,我看看。”
朱见深伸舌头,小舌头的舌苔有点发黄,舌头边缘像是花边一样,起了一圈波浪线。刚喝完水,他又觉得口渴,又喝了一杯水。
万贞儿颇为自责:“殿下,疼的厉害么?我应该听嬷嬷们的话,对不起。”
朱见深摆摆手,泪眼汪汪的示意自己不想说话,也不是她的错,昨天吃的好开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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