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严嵩不还在南京当礼部尚书呢嘛——这天才少年选拔考试,没把徐文长给召唤上来,结果把这货给抽到了?!
关键是这次的文科考官是徐阶徐大人啊,你知不知道你某一世里跟这货整整怼了大半辈子啊喂!
徐阶还没反应过来皇上在想什么,只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卷轴,将那少年郎的文章展开给他看。
刚好这时候黑芝麻汤圆也端了过来,虞璁索性边吃边看,让鹤奴也在旁边吃点东西暖暖胃。
字是好字,文是好文,就是人怎么瞅都记得是那个祸患嘉靖朝无数的王八蛋。
“这严世藩虽然年方十五,但他一眼就看出来经部哪里不足——”徐阶现在哪里还有困意,兴奋道:“经部如今新成立,必然要修撰典籍再提升工农之修,他在文章里建议辟良田专做试验之用,以证古法真伪,待核查之后再精修细编,将来在知声堂里传讲,以荫庇百姓!”
屁!这些事情明明是我先想到的好不好!
就算那小子想出来了,那也是后来的!
虞璁又困又有点小不爽,只沉声道:“陆大人已经把试验之地找好了,连帮忙务工的农人都一并聘了。”
“当真如此吗?”徐阶惊喜道:“陛下,由此可见,此子深谙陛下之道,乃一鬼才!”
你这违和感有点可怕啊徐大人。
皇上示意徐大人别激动,先把汤圆吃了,反正都这个点了,大不了讲到天亮去。
他边吃边想,到底自己错过了什么。
如今是两京制,南京那边虽然六部仍在,只不过所有官员都在混吃等死而已。
严嵩在那里呆了许久,现在还完全没有出头的迹象啊。
何况这货就算被提拔到京城,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否了。
虞璁想了一想,又觉得还有点不爽。
还有……这徐大人有时候认准了什么,完全会把自己拿捏住。
他看起来莽直,其实从来都如鹤奴一般,在迎合着自己最深处的性子走。
哪怕无法无天的半夜闯过来,也是知道自己如今最求才心切,同时在日夜操心着经部的大小事情,怎么可能愿意错过严世藩带来的出色主意。
也正是徐阶和鹤奴这样的人,明里暗里帮了自己的不少忙。
徐阶见皇上神色稍霁,又忍不住推销道:“这个严世藩——”
“好了,你明天下午把他带过来,朕亲自见他。”虞璁打断道:“这碗吃完都回去睡觉去。”
鹤奴夹了个猪油饼,咔嚓咔嚓的咬起脆壳儿来。
“那,那位排理科榜首的女子,也一同召过来?”徐阶试探道:“臣回头顺路给杨大人带个话去?”
“理科榜首?”虞璁愣了下,皱眉道:“理科的已经出来了?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哦是这样的,理科前天成绩就出来了”徐阶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帮杨首辅开脱道:“这理科卷子改起来容易,但是杨大人心细,还要再核分两遍——当然成绩低于七十的,已经作废卷处理了。”
“所以你说的那个女状元是谁?”虞璁连饼都没心情啃了:“理科第一?!考了多少分?”
他还真挖了个宝出来啊。
“回陛下,一百五十分整,一题不错。”徐阶解释道:“听杨大人说,理科过一百分的只有六个,其中这第一名戚灵,竟然是王阳明王尚书家里的一个婢子。”
“竟有如此奇事!”虞璁拍掌笑道:“都回去睡觉!朕明日睡饱了再来见他们!都给朕带过来!”
“那其他名次靠前的……”
“交由你们考量!”皇上这时候吃饱睡足,困意又上来了,索性摆手道:“赶紧去吧。”
鹤奴相当自觉的叼着半块猪油饼点头作揖,暗里也在帮着皇上赶人。
徐阶恋恋不舍的把一肚子话咽下去,也行礼之后,趁着夜色和兴致归去。
皇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也不急着去做些什么,而是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倒不是在纠结严世藩之类的事情,毕竟有些史料记不清楚,还得等见了面再说。
但是,他从穿越以来到现在,一直没有弄明白一个问题。
怎么这些年,大明国就这么穷呢。
之前原主放弃收回河套一带,也是很大程度上受困于兵饷之类的问题。
在现在这个时候,真正的大贪官也就张璁桂萼二人,要不是活儿还没干完,早就抄家剥个干净了。
要说贪,旧书里的徐阶跟严嵩没好到哪儿去。
徐阶家里二十四万亩良田,比严嵩多了不知道多少,可是他噱头博够,后世没人不称赞他。
也只是谁吃相好看了些而已。
陆炳执勤回来,见皇上不在正宫里,便顺着路找到了寝宫。
那凤眼长眸的男人正窝在被褥肩,神情略有些茫然。
他扭头看到了自己,伸长手道:“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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