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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末梦,快点收一收吧!该回家了。」庄汶杉在我身後静静的看着我作画,看了表後说。
「这麽晚了?」我也看了看手表,的确快到晚餐时间了,再不会去,我妈肯定发飙。
「我等你吧?」庄汶杉打了个哈欠。
「看我作画那麽无趣啊?」我笑道。
「没有啦,只是最近有点累是真的。」庄汶杉又打了个哈欠,看上去有些疲惫。
「真是的,要好好休息啊!把自己累坏了要怎麽办?」我有些担忧,0了0他的额头。
「我没有感冒啦!」他闪开我的手。
「那就乖乖给我量t温啊!」我瞪他一眼,他只好过来我面前乖乖站好。我指尖碰到一gu热,立马又再瞪他一眼。
「还敢说没有?明明就发烧了。」我推了推他,「去,在椅子上坐好!」
「我没关—」
「快点啦!坐好就是了。」我白他一眼。
「神经喔?」他嘟嚷着,最後还是听话的坐在椅子上。
「谁叫你感冒?还敢骗我。」我忙碌的收拾着画具。
「你有记得要把画带回家吧?明天放假,要是不能将这幅画完成就糟了。」庄汶杉趴在桌上,侧着头看我收拾东西。
「嗯,下星期三就要交了。」我小心的将画取下,确定颜料都乾了,将画卷起来收好。
「何末梦,要不要我帮你收?今天得赶快回家喔,时间可不等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太晚回去,你妈又会发飙吧?」
「门禁还没到啦,时间很够的,放心吧!」我看他无力的趴在桌上,「我快收好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有力气走吗?」
「可以啦!」他立刻站起身。
「不可以逞强喔!」我看他有些摇摇yu坠,赶紧走过去扶住他。「你确定只是太累?」
「头晕。」他连说话都有些无力了。
「今天搭公车吧,别走路了。」都这个样子了,他能走到家也是奇蹟了吧?他也没有再拒绝,任由我扶着走到公车站。
我听见他的呼x1声很急促,不禁有些紧张,「你今天没有运动啊为什麽感觉很喘?你又没有气喘。」
「我觉得有点难呼x1」他已经完全靠在我身上了,面se很惨白。
上了公车,一坐到椅子上,他就浑身无力的倒下睡着了—只是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晕倒了。
看着他的睡颜,我轻轻地小心将他的浏海拨开,手心贴着他的额头,热从掌心底下传来,我吓了一跳,又抓住他的手,他的身t甚至b刚才还热,根本是浑身发烫,我立刻感到不妙。
「庄汶杉!庄汶杉!」我摇着他的身t,「庄汶杉!」
他没有理会我的叫喊,依然昏睡着,惨白的脸毫无血se,冒着冷汗。
「庄汶杉?听得到吗,庄汶杉?」我更急了,拍了拍他的脸,但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望向窗外,公车刚好开到医院附近,我急忙按了下车铃。
庄汶杉瘦归瘦,但平常有在运动,所以还挺jg壮的,真要说起来还是有些重量。公车一停下,我拉起他,幸好我和他的身高并没有差太多,所以可以勉强用肩膀撑起他。
我撑着他到医院里,一路上他都是昏睡状态。我从他的背包里找到健保卡,直接挂了急诊。
「庄汶杉,庄汶杉先生。」医护人员探出头来叫号。
我撑着依然昏睡的他,向医师和护士交代症状,让他躺下後,我便在外面等待。
我坐立难安,焦急的等着消息,妈一直传讯息问我在哪里、门禁时间到了为什麽还不回来之类的,但我实在没心情回应。
我拿出庄汶杉的手机打电话给他爸妈,顺便报上医院名称。他们因为有事耽搁无法立即赶过来,让我要是有其他消息通知他们。
在度秒如年的十几分钟之後,医师面se有些凝重的从急诊室走出来。
「医生!庄汶杉他怎麽样了?」我急忙冲上前。
「他得了病毒x心肌炎。」
「病毒x心肌炎?」我傻掉。
「病毒x心肌炎是病毒侵犯心肌,引起心肌细胞变x、坏si和间质炎症。心肌炎临床表现千变万化,可从轻微的x口不舒服、肚子痛、呼x1急促、脸se苍白冒冷汗、心律不整—包括异常加快或减慢—、头晕、疲倦、到突发x昏倒、多重器官衰竭甚至猝si。」医生解释。
而庄汶杉的症状就有呼x1急促、心律不整、头晕、疲倦、脸se惨白冒冷汗和突发x昏倒等,完全符合是病毒x心肌炎的症状。
「那那怎麽办?」我有些结巴的追问,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放心吧,庄汶杉同学现在很好,只要撑过这几天就没事了,先等他的家属来吧!你就先稍等一下。」一旁的护士赶忙安慰我。
我点头,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望着急诊室,过了些许时间才想到要通知庄汶杉爸妈。
庄汶杉得的是
', ' ')('病毒x心肌炎。我用颤抖的手打出这几个字,发送出去。
知道了,我们在路上,快到医院了。庄汶杉的手机传来简讯通知声。
过了不久,庄汶杉父母急匆匆的赶来,向医师询问庄汶杉的情况,医师也向他们再解说一遍。
「伯父,伯母」我起身向他们走去,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何末梦!」庄汶杉母亲转过身,一愣一愣的看着我,下一秒就开始大吼大叫,「就是你!就是你!庄汶杉不舒服你不会带他去保健室吗?立刻带他去医院啊?非得要等到那麽严重了,你是想存心害si他吗!亏他一直和你在一起那麽久,现在的小孩反应能力都那麽烂吗?」
我被吼得愣在原地,过了几秒才开口辩解,「我没有要害si庄汶杉的意思,他是我的好朋友啊!而且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那麽严重!」
「看吧,你还想顶嘴!要是害si我儿子,你怎麽负责!」庄汶杉母亲眼神凌厉的直瞪我。
「够了,瑶华!」庄汶杉父亲见情况不对,赶紧出声阻止,「何末梦,你别放在心上,她只是太激动了。」
看见庄汶杉父亲柔和的眼神,另一旁则是发狂的庄汶杉母亲,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别想阻止我!她可是差点害si我儿子!杀人凶手!」何末梦母亲疯狂的指着我大叫,连护士们都出来阻止了。
「何末梦,你听我说,你伯母她平常不是这样的,她真的只是太激动了」庄汶杉父亲诚恳的对我说。
「所以用我宣泄脾气。我明白了。」我乾脆的接话,转过身面向庄汶杉母亲。而庄汶杉父亲错愕的看着我。
「杀人凶手!你差点杀了我儿子!杀人凶手!」她无视医护的劝阻,依然继续吼叫。
「所以呢?伯母,你儿子,庄汶杉他si了吗?」我平静的看着她,淡淡说着,「庄汶杉他没有si,现在也还好好的,您不能这样无理取闹的诬赖我。」
「我管这麽多?」她冷笑一声,「要不是你,我儿子现在不就不会出现在医院吗?」
「我是他的朋友,我并不会想要害si他!我也一样担心他啊!」
「反正就是你害的,我儿子才会那麽严重!」她冷哼,「如果今天换成别人,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你说呢?」
急诊室里,咆哮声盖住我的所有知觉。我回身,强忍着泪水,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向公车站,不再看医院的方向一眼。
公车上,只有我一人,独自一人的宁静在我心中扩散,却也b出悲伤。
想到庄汶杉父亲的安慰,想到庄汶杉母亲的歇斯底里,再想到雨中,一名黑衣nv人独自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的画面。
如果那一天,我如果没有在医院逗留,一切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了吧?
因为,如果真是那样,我就再也不会悲伤了。
男孩走在路上,手cha在口袋中,低着头,耳朵上挂着蓝芽耳机,清秀的脸上似乎有一抹惆怅。
想不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他真的完全没有料到。
手上拎着美丽紫se鲜花,他缓缓走着,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往往反反,热闹的景象却无法映在他心里。
到了医院,他径直走进一间病房。
和煦的yan光透过窗户洒落,窗外能看到花圃中百花齐放的美丽景se。男孩将花朵搁在桌上,视线落在病床上的身躯。
各种仪器、点滴摆在病床旁,那略微红润的脸se让男孩稍微心安,nv人躺在病床上,宛如一朵沉睡中的红莲。
叹了口气,泪水悄无声息的滑下,在落日余晖中闪耀着反s的光芒。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那样的承诺,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力完成。
「抱歉,何姐姐」
男孩握紧了她的手,轻柔的为她整理长发,然後轻轻关上病房门。
他坐在公园长椅上,看着花朵遍地生长,紫蝶轻盈飞舞於花瓣间,想要x1取到香甜花蜜。
只是牠们不会知道,花瓣底下的蜘蛛网映着落日余晖,正要拆散蝴蝶与花朵。
三年了,一切都过了,只剩他还沉浸在梦中,那场有她的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孩愣愣看着花朵,泪水已经流乾。他转身,眼角正好看向花瓣间的蜘蛛网,蝴蝶飞向那美丽的陷阱,殊不知下一秒就要面临危机。
他走向蜘蛛网,凝视蝴蝶美丽的紫se翅膀,缓缓伸出颤抖的手,拉掉了蜘蛛网。
这样,蝴蝶就获救了……吗?
「恭喜你。」身後突然传来声音,吓得男孩回身,看着那熟悉的和蔼老男人,不禁愣了住。「以某种定义来说,你间接害si了一条生命。」
「丞坚警队长?」
蜘蛛网被扯破,蝴蝶跌跌撞撞的摆脱si亡陷阱。蜘蛛掉落在地上,没有si,而是继续爬着,但肚子中装的是满满空虚。
满满的……空虚……
', ' ')('「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吧?那件以自杀结案的命案。」张丞坚微笑着对男孩说,递给他一瓶水,「那是第二次,第一次是纵火案。」
「对。」男孩低着头,握着宝特瓶的手不自觉微微施力「但是那件事以自杀结案……为什麽不算意外?」
「意外?」张丞坚微微皱眉,「看来忘记的人不只一个哪。」
「您的意思是?」
「别在意。那件事不能以意外结案,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只能请你谅解了,在怎麽样,都不能违背所谓的规定」张丞坚苦笑,男孩静静听着,却感觉张丞坚话中有话,「来谈谈第一件事情吧,纵火案?」
「我记得嫌疑犯就是何柕兴……她的爸爸,但是为什麽?」男孩皱眉,似乎有些难受和不满,「为什麽是他?」
「这很难说,我们也还没调查出到底有甚麽恩怨情仇,嫌犯不肯招供,一直坚持自己是清白的,唯一的直接x证据也无效,最後嫌犯被判证据不足而无罪释放,接着就人间蒸发了。」张丞坚叹了一口气,「这件案子很棘手啊……真难办。」
「父亲害si自己的老婆,要是nv儿早一点回家也会被烧si,到底有谁能做出这种事?」男孩不满的说着。
「你能算是命案关系人,有件是我必须向你报备询问一下,这件案子有新发展了。」张丞坚突然严肃了起来,正se说道。「你有见过,或听何同学提起过,他的父亲吗?」
「欸?」男孩愣了一下。
「请你务必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她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提起她父亲一次,我也没见过。」
「照片呢?确定一次都没有?仔细想一下,一瞬间都行。」
「没有。」男孩摇摇头。
「这样啊。」张丞坚也跟着摇了摇头,「说着案子很难办果真不是盖的。」
「是发现了什麽线索吗?」男孩有些期望的问。
「现在还不能开诚布公哟,抱歉了。」
「不会。」男孩仰头望天,心底的感伤悲恸已经被他淡忘……毕竟一旦经历太多,什麽事都会习惯了。「三十年……都已经过八年了,只找到一个线索,证据都没有。」
「还有二十二年的起诉时间呢,别心急,在这段时间至少掌握动机和物证、人证,找到凶手绳之以法就不难了。」张丞坚安慰他。
「那是她很重要的人啊!我却一点帮忙都没有!」男孩崩溃大喊,「就让她单独一人生活了五年,然後还!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他们一家,为何全都要步上那样的命运呢?」
谁都没想到,结局就是这样
永别了。
在现场的他目睹了鲜血飞溅,颤抖走上前一看,屍t的後脑勺破了一个大洞,脸上沾着血,还是能看出样貌,脸上好像挂着微笑,然而血迹中眼角却闪耀着光芒,应该……是泪水吧?
加上屍t手中紧握的染血银蝴蝶,他根本就当场崩溃,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俏丽的脸蛋满是鲜血,肢t破碎扭曲。没想到他们连短暂的分离都没有,上一秒还愉快的谈笑,下一秒见面就成了这样。
谁都没想到,也不会想要想到。
宛如笑声,宛如呜咽,犹言在耳,徘回不断,提醒着他—si亡,在一转身的刹那。
永别了。
永别了。永远,诀别了。
一幕幕回忆在心头涌现,男孩压下情绪,「张丞坚警队长,刚刚您说的……间接害si生命是指什麽?」
「那个啊?」张丞坚微微一笑,「你之後……不,应该说你现在已经了解部分了吧!以後就会有所领悟了。」
「如果您指的是蜘蛛的话……」
「不一定是蜘蛛,蝴蝶也一样的。」张丞坚望着天空,「每条生命都应该要适得其所归处,不该cha手的,就不应该cha手。有缘份的话,总有一天还是会见面的,而总有一刻能解救或被解救,未来的事、乃至於其他世界的事,不是现在就能解决的,耐心等待吧。」
「……」男孩沉默了一阵。
「不用现在就懂,你还有很多时间。」张丞坚起身,「那我们都该回去了吧?」
「是。」男孩也跟着起身。
「不过有件事倒是能和你说,听吗?」张丞坚划上一抹神秘的笑容,见男孩点头,「八年前,另一名嫌疑人,名叫庄庆堃。」
「咦?」男孩瞪大双眼,震惊的说不出话,「庄庆堃?」
「对了,还有一件事呢。」张丞坚转头,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谁能做出那些事?」
张丞坚深深的凝望男孩眼底,一字一句缓慢且清晰的说,「这世界上,能做出那些事的人多的是。而你身在这世上,只要做一件事就够了……相信你自己,守护该守护的人,到最後一刻都不要松手。」
男孩愣在原地,看着转身离去的张丞坚又停下脚步。
「至si为
', ' ')('止不要松手。你现在看到的,是不完整的真相。不管真意假意都不要放下,你就会明白一切。
……庄汶杉。」
刺眼的白光映在眼中,我伸手想要挡掉,却发现手举不起来,我试着用力挣扎,但身t连一分一毫都无法移动。
「你是谁?」一个人影站在我面前,低头与仰躺着的我对视,声音中还带有些童稚,身穿一袭绣有银线的暗se斗篷,脸上戴着纯白半脸面具,没有任何装饰,看光泽像是陶瓷做的。
随着他的出现,刺眼的光顿时消失,留下一片黑暗。
「我才想问你呢!」我继续挣扎着,却徒劳无功,「帮我解开!」
「那不是我造成的。」人影悠悠回应,他带着嘉年华半脸面具,五官只露出嘴巴和鼻子,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什麽?」
「你是何末梦应该这麽说,你的名字叫作何末梦。」人影继续说着,像是自言自语,接着嘴角泛起一抹浅笑,「那是你的恐惧,束缚着你。面对真相和谜团,你的茫然、你的恐惧,已经远远胜过了想挣脱的慾望。」
我看着他的浅笑,仍旧不明白意思。
「要是你一直想着复仇,解开谜团,看到真相那麽迟早有一天,你会像现在一样,沦陷在混乱的情绪当中,而且再也出不来。」
「我」
「深x1一口气。」人影站在我身前,嘉年华半脸面具之下是一对深邃的黑se眼睛,黯淡,但又闪耀着某种se彩,熟悉的令我心安。「感受真相召唤你的声音,不要忘记。谜的存在只是一时的,千万不要沦陷了。」
「你讲的太难懂了,我不明白。」我下意识摇了摇头,发现头部竟然能动了!
「你已经明白了吧?只是无法,或是不想正视罢了。」人影的眼睛直视着我,我感到一丝不对劲。
那双黯淡无光而深邃的眼睛。
「你其实并看不到,对吧?」我伸出右手抚上他的脸庞坚y的纯白面具。
「没错,我看不见。」人影微微一笑,面具底下的眼睛也终於泛起些微笑意,「但我能看见的。」
「是吗?那就好。」
「才怪,你看起来有些困惑。」人影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我可以感受到红外线,知道哪里有人,或是哪里有物t,甚至是知道那是什麽东西。」
「但是太yan也有红外线啊,你不会被g扰吗?」我纳闷,但更胜於困惑的是错愕。
「当然会。」人影淡淡点头,「所以我只会出现在晚上,白天时,我会借别人的眼睛。」
「借别人的眼睛?」我愕然,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吓到你了,抱歉。」人影致歉,「我有人们称为的天眼,或是第三只眼,因此不仅能看到,有时看到的东西反而还b普通人多。」
「何末梦,想一想,我为何知道你呢?」人影再次泛起笑意,但却多了一种神秘、陌生,而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氛围,「再想一想,你的母亲,到底在不在你身边呢?」
「你难道?」我顿时领悟了什麽,却讶异的说不出话。
「很聪明。」人影点了点头,「看来你是知道的。不过放心吧,那是你,不是我。」
「那你为什麽知道这件事?」我咬了咬唇,顺势移动了左手,接着腰部也能动了。
「梦是人脑中心中幻想出来的场景,但你相信,那些事情真的会发生吗?」
「预知梦?」我脑中只闪过这三个字。
「可以这麽说。美好的梦,就假设是一只蝴蝶吧。」人影的深邃黑眼望进我眼底,带些童稚的薄荷音轻飘飘的,清亮而空灵,「但是遇到蜘蛛网,还是会变质的,就是人们称为的噩梦。」
浅se薄唇漾起轻笑,「但是你知道吗?噩梦有时候才是救赎,美梦反而使人沦陷。蝴蝶遇到蜘蛛网,不一定破碎,但要是扯坏蜘蛛网,就破坏掉了一切,而蝴蝶也终有一天会再次落到同样的命运。救得了一时,也拯救不了一世,况且你知道的。」人影修长白皙的食指立起,轻放在嘴唇边,「成为蝴蝶,并不都是美好的。」
他说着,只手放在我眼上,让我闭起眼睛。我感受着那没有任何温度的手掌,他的动作很轻柔,冰凉的手盖住我双眼。
「该休息了,蝴蝶飞久了,还是会累的。」人影放低音量,在我耳边低喃,接着松开手,「由我来代替你吧由我来,借你的双眼,看这个世界。」
「你到底是谁?」我看着人影从容的伸手整理斗篷。
「我姓段,名洝,字靖汕。」人影面向我,将一只手放到脑後,「你可以叫我段靖汕,或是段洝。」
他解开面具後方的细绳,另一只手缓缓将面具拿下,露出一张白净的脸庞。「以示诚意,就让你看我的脸吧。」
白净的皮肤、下巴微尖,粉se薄唇轻巧g起弧度,乌黑双眼直望前方,bnv生还长的睫毛眨呀眨的,浏海盖过额头,露出细细的眉毛,眉宇之间还带有一丝稚气,看上
', ' ')('去大概十三岁左右模样,长得很是清秀,给人种yan光开朗的感觉。
纤细的修长手指拨过浏海,那动作十分轻盈细腻。他抬起头,我的视线迎向那张脸庞,随即愣住了。
刚才他带着面具,我并没有什麽感觉,但现在,那双深邃黑眼里头的神韵
他浅浅露出笑意,将白面具搁在一旁,「我知道,你认得我的。喔,对了!」他俏皮一笑,「也许你还认识一位姓张的……张丞坚?」
「你怎麽知道?」我诧异的望向他。
「我是si灵,掌管y间yan间所有徘回的幽魂。」,我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彻头彻尾的懵,看他用欢愉的口气继续着他八竿子打不着重点的演说,「张警长也是si灵喔,他是我的部下呢!不是真正的警察哟!」
不知为何,我当时竟然毫无理由的接受,并且选择相信他那我听来荒唐的鬼话。
「你到底是什麽人?」
「段靖汕,谐音意为净善,是暗和恶的反义。」他掠过我身旁,伸手拿起另一个面具,「我的另一个名字是洝。洝的谐音就是暗,或是恶。」
他从容不迫的重新戴上面具,半白半黑的嘉年华面具遮住他的脸,眉心的地方镶了一颗灰se、像是水晶般的结晶。「段洝,是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我的使命。」
随着他往前走去,白光从他的方向在黑暗中散开,「我不能代表任何人,但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代表我。」
他逐渐远去,空灵的声音传进我脑中。
「这阵子,就由我来代替你,而你来代替我的双眼。」
白光逐渐刺眼,莫名的嘈杂声充斥在原先宁静的黑暗。当白光照到我身上时,他早已消失在我面前。
黑暗底下,我拚命的伸出手,但少年却无视我般继续往前。
「庄汶杉!拜托你停下来,庄汶杉!」
少年继续往前行,走向那彼岸的光芒。
「不要走,庄汶杉!」我嘶声力竭的大喊,伸出的手却抓不住他,他终於停下了脚步。
「为什麽呢?」少年缓缓回过头,「明明走的人是你啊,何末梦。」
「为什麽要走呢?」像合唱乐般,问句中夹杂着许多声音,有悲伤,有茫然,有忿怒,交叠在一起,宛如地狱的低喃。
为什麽要走呢要走呢走呢
「明明,谁也不想就这样被带走啊」
「什麽我走了?」我不解的反问,对那令人背脊发凉的声音有些恐惧。
「你b谁都了解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装傻呢?只要你不隐瞒,早就真相大白了。」
我错愕的看着眼前少年,他的嘴角悄悄扬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只有十年,就要再次说再见了。」
「什麽意思?只有十年?」
「彼岸是哪一边呢?蝴蝶也有翅膀破碎的那一天。」少年转过身去,「你的身後是什麽?何末梦?」
我转身,背後竟是万丈悬崖。我慌张想要跑过去庄汶杉那边,曾几何时,我们之间却隔着一条大裂缝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回答我啊!」我难受的大吼,却无人理会。
裂缝越来越大,我只好往後退,却躲不过身後的悬崖。
最终,光芒包覆了他,我则眼睁睁望着自己掉入万丈深渊。而另一头,曾几何时,我心心念念的人们都嗤笑着朝我挥手,像是一种不情愿的道别。
不要走!为什麽要抛下我!?
为什麽……?
……我只是,想要待在你们身边而已!
我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模糊的白光渐渐转为清晰,我眨了眨眼,看见那熟悉的两个身影。
「张警长……段洝!?」我瞬间惊讶地跳起身,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白净少年,他现在并没有带面具,「你……我还以为……」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说。
「嗨,又见面了!」段洝笑呵呵地打招呼,我则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如何?明白些什麽了吗?」
「那个……什麽意思?」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张警长……这到底怎麽回事?为什麽段洝也在这里?难道你们认识吗?」
「的确认识。」张丞坚四两拨千金的回应,「段洝是这里的人。」
「段洝是……这里的人?」我讶然,换得段洝神秘又得意的笑容。
想起梦中段洝的话,我瞬间脑中一片混乱。随即转念一想,不对,如果段洝是我在梦中梦到的人,为什麽会出现在现实里,还刚好碰上了面,而且还在这里?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啊!怎麽想,都绝非巧合。
那难道,段洝有超能力?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乱猜的时候,张丞坚忽然拉住我的手,向我使了一个眼se,问到,「何末梦,你想起什麽了吗?八年前那件事……」
见张警长略为忧心的模样,我芫尔,「张警长,我没事。」张警长似乎也看懂了我微笑中的意味,便松开了
', ' ')('手,不再多问。
「段洝,为什麽你会在这里?」
「就说了,我是这里的人啊,会出现在这里不是理所当然吗?哪有什麽为什麽?」段洝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一副与世无争的无辜模样。
「就凭你?未成年的少年?」我不可置信。段洝听了,礼貌的冷冷一笑,然後翻了个白眼,彷佛在说「傻了你」。
「哎哟,对了。」段洝转过身去,面向张丞坚,「你老大下令,改成十年。」
「什麽我老大?你还不是一样?」张丞坚白了段洝一眼,「老大就老大,还有分你老大我老大?话说改成十年是什麽意思?」这句话活像是在绕口令似的。
「我那是叔叔。」段洝也回敬了张丞坚一记白眼,悠闲地摇了摇手中的杯子,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还有乾妈和姊姊,ok?改成十年,就是改成十年的意思。」
「一点也不。」张丞坚r0u了r0u他的头发,段洝赶紧放下杯子伸手护住头顶,「你心脏真大啊,翻脸也够快的,刚刚不是有某人还哀号着说今晚si定了?而且改成十年是禁忌啊。」
「我想通了。」段洝贼笑。那笑容在张丞坚眼中看来真的很欠扁。「那是特例,叔叔下的命令,不会违反规则的,哪有什麽禁忌不禁忌?再说了,你也别问我,我不知道。」
我看着他们的对话,看起来的确像是很熟的熟人,但是我心里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到底在说什麽?我都能懂的句子这样凑在一起,我又不懂了,而且为什麽照他们的互动来看……好像段洝才是大人?或是段洝的阶级b张警长还要高一些?
不可能吧?段洝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年!是警局的人就很怪了,位阶还会b警长高?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摆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张丞坚的手机。段洝第一时间伸手拿过,按下接通键,却没拿给张丞坚。
「喂?」段洝看了一眼张丞坚,他倒也没有要拿走手机的意思。
我看段洝厅着电话,脸se越来越凝重,不禁纳闷到底怎麽回事时,张丞坚也忍不住问,「段洝,给我听。」
段洝没有理会,伸手b了个「嘘」的手势,继续安静的听电话。张丞坚见段洝不交出手机,也只好静静地在一旁待着看。唉,谁叫段洝他是长官呢?而且看段洝的脸se,应该不太简单。
段洝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我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闭嘴等待。但段洝突然望了我一眼。
「……好。」电话里头的人似乎是问了一个问题,段洝想了想後答应,伸手按下了扩音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屏气凝神的等待那人说话。
那喘气声、呼x1的频率,好像很熟悉?
「那就待会儿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电话随即挂断。
段洝意味深长的望了我一眼,将手机交给张丞坚後喝了一口茶,神se自若地伸着懒腰,而我则摀着嘴,震惊地呆坐在原地。
为什麽?
那如此熟悉、我朝思暮想的声音,在一次出现在我耳边。
……为什麽?
「何末梦,跟我来吧。」张丞坚走道门口,脸上似乎有一丝……是叹息吗?,段洝也默默跟上,「是时候了,要是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你必须面对真相,而这是真相的一小角。」
「……什麽意思?」我大惑不解,歪着头,看着门前的两人,「到底麽回事?」
「这很难解释,等你看到後就明白了。」段洝柔声说到,「我会让你知道一切。」
「那……我们要做什麽?」我又问,「看到什麽东西?我就会明白什麽?」
「你看到就明白了,在这之前,谁也不好多说。」段洝的神情柔和又坚定,她又重复了一遍,话语间有着些许不容反抗的意味,「事到如今,你必须明白,什麽是真相。」
「如果我说不呢?」
「那很遗憾。」段洝的神情冷了下来,笑容令人有些发寒,「你只能接受,你并没有说不得机会,也没有时间,再怎样也只能同意。」
「为什麽?谁都有权决定不是吗?」我抿唇,「我不想为一个真相而……」
「而怎样?」段洝皱着眉,眉宇之间有一丝忧愁,「你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身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名为自由的牢笼,束缚着渴望自由的人,在这里面,谁都没有选择权。」段洝神se黯淡,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痛苦,「真相残酷,那是因为曾经做过美梦,而沦陷在美梦中,但那又如何?人不能选择命运,而命运会选择人,要是终有一天噩梦成了救赎,那之後日子再美,也只会是折磨了。」
就像他,一位永生者,连笑都笑的痛彻心扉,流泪,却0不着泪水,日复一日在美梦中迷失。
而唯有噩梦,才能将他唤醒。
命运会选择人,人不能选择命运。当初他为了真相,也同样失去了所ai之人,何等痛苦,只有永生者了解。
「
', ' ')('为了真相,放手一搏。」段洝凝望着我,「勇敢的让心si去。」
让心si去……我回望他。这是多麽让人生畏的话,段洝经历过什麽,我不知道,也无从问他。
我深x1一口气,挤出了微笑,「让心si去……为了真相。」
……我也只能甘愿。
反正在我放手一搏时,所有的一切都会离我而去,我也无法留恋了,对吧?因为所有的一切,有再多不舍和不甘,也都注定会分离,我明白。
跟随着张丞坚和段洝的脚步,我们默默向前走着。段洝的鞋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踏在地板上,他稳健的步伐,带领着我,往那为真相葬送的光明,不知名而深不见底的黑暗里走去。
段洝面向我,戴上了嘉年华半脸面具,「现在,你明白了吧?」
「其实我觉得,我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我只是在逃避而已。」我苦笑,也迎向了他的视线,「好像打从我坠楼的那一刻起,我就什麽都知道了,跟你们说的一样,我只是赖皮不想回想起来。」
而下一次想起来时,已经是三年前了。
「但是八年前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我叹了一口气,晚风徐徐吹过我耳边,发丝跟着在空中飘逸,「三年前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但是八年前……」
「不用急。」段洝看着眼前的夜景连声赞叹,「你还有十年。」
「十年?」我愣住,在梦里的庄汶杉也是这麽跟我说的!「为什麽是十年?」
「十年是一个规律。」段洝解释到,「亡魂si後,如果不知道自己已经si了,就会在世间逗留。我们所谓的永生者则会用各种方式帮助亡魂了解,十年时间内,亡魂必须切断和世间所有的牵连、解怨,选择一条它们要走的道路……成为永生者,或是下一世重返世间。」
「永生者……很痛苦吧。」我凝视着眼前的夜景,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美好。
段洝似乎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他芫尔,「你是第一个对我这麽说的人,许多人都以为永生很美丽,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能力。」
「咦?」我诧异,「为什麽啊?永生应该是很痛苦的,因为如果心里还有牵挂的事物、还有ai的人,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重视的东西离你而去,然後最後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因为其他人没有永生的能力,总有一天一定会si去……」
「对。」段洝的嘴角在黑暗中漾起微笑,乍看之下竟有几分凄凉,他望向了自己朝上摊开的手掌,「永生很美,也很痛苦,流泪简直痛处心扉,泪水也不再透明,而自己却连眼泪都0不着,也看不见自己的心。要是曾经有过美梦,一秒也好,是幻想也罢,之後就彻底沦陷在当中,最後丧失自我。很煎熬,很痛苦,很难受,但也只能撑下去,因为无论如何都si不了,只能用微笑掩盖想哭的心情,有些永生者最後甚至完全无法承受,光明和黑暗也完全分不清了。」
「分不清黑暗和光明……那情绪有什麽意义?」
「没有意义。」段洝苦笑着,「永生者能有什麽意义呢?像我是个半人半鬼,真正的永生者,连世界是什麽模样、美丽还是丑陋,我都不知道。因为从出生开始,世界对我而言根本就是黑白的照片。」
「黑白的啊……」我望向段洝。也难怪,他的面具、衣服、外套全都是黑白灰,没有任何的se彩,就如他心中si寂的情感,「倒不如说,就向某本里写的一样,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
「……认同。」段洝轻声笑到。
人活在世上,是为了什麽?如果努力是为了成功,成功又是为了什麽?名誉?金钱?所有的一切在转身的时刻逐一离去,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si亡就开始了倒数计时,既然注定要从世界上消失,那一切还有什麽意义?
最後能挽留的,只有一片空白,还有内心的一片空虚。一切都没有意义。
从来就都没有意义。
「每次看到有些励志的名言,我都不晓得那是出自内心的吗?」我有点难为情但又认真的说,「告诉大家,每件事都有它的意义在,所以要坚持不懈直到最後一刻,但那样你又能带走什麽?你的成功不见得有人知道,你的努力也只有自己能看见,谁会在意一个无名小卒?又有谁会在意你舞台闭幕後躲在角落哭泣的样子?」
真的有意义吗?还是说,只是白忙一场?
我慨然,既然有时转身就是si亡,那有一天,转身就必须面临分离,也不算什麽稀奇的事了。
「我一开始也很纠结。」段洝的笑容中也是同样感慨,「对我而言,看到那些人写出的励志名言,反而是越来越难受,根本就是折磨。我也不知道我要坚持到什麽时候?我的路根本没有终点!」
「没办法。」我继续看着美丽夜景,「普通人根本无法了解你的感受吧?想哭却一定要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段洝若有所思地看着夜景,「那你觉得,笑到最後的人,还是哭到最後的人,谁b较可悲?」
', ' ')('「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回答是哭到最後的人。但现在我觉得这根本无法b较。」我双手撑在栏杆上,拖着腮,「哭的人可悲,因为他找不到笑容;但同理,笑的人也很累,因为他得撑到最後一刻才流泪,或是根本没机会。」
段洝默默点头,谁知道一直笑着的人有多累?心多酸?
甚至有时候还会被误解或夸大,结果就是没人在意你的情感,你想笑,b自己撑到最後,他们却觉得你乐在其中,因而更夸张的欺压人。而流泪,他们说你软弱,更是不停手。
怪谁?没有谁可以怪。因为那都是在许多岔路中选择一个罢了,说不定你以为的si胡同,再继续走下去就是转弯处,又说不定你信誓旦旦的条路,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你要的。
人生无常,想问路,问谁?
「十年。」段洝认真的看着我,「你必须在十年之内把所有事情都处理掉。」
「八年前的事情吗?」我愣了愣,白了他一眼。十年……好像没什麽把握耶!我没有任何线索啊!「段洝先生,我连一丁点线索都没有,是要怎麽查?」
「你还真问对人了。」段洝打了个响指,「资料,忘了吗?张丞坚是我的人,我可是长官,要资料、要线索,我有。」
「欸对,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歪了歪头,「张警长是你的人……什麽意思?还有,你是他长官?」这麽说的话,那间「警局」里的,也都不是什麽警察吧?
不对,应该说根本不是人!
「算你聪明,应该知道那间警局里的是什麽了吧?」段洝赞许般的点了点头,「你也不用叫张丞坚张警长了啦,他又不是警察……喔,更正,至少他si後不是警察。」段洝啧了一声,「好吧,你叫他张警长好像也没错,算了。」
「所以他生前是警长罗?」我暗暗称奇,哇赛!那间「警局」真「热闹」!「所以那间警局里的人,全部都是你说的永生者?」
「嗯哼。」段洝不可置否的哼了声,「正确来说,其实只有我是永生者。他们所谓的永生,是si後继续留在世间的那种永生,只要心愿了结,他们随时可以痛痛快快的去si。」
「你羡慕吗?」我半觉得好笑的问。
「羡慕归羡慕,我还是改变不了身分。」段洝趴在栏杆上懒洋洋的说,「半人半鬼者其实是可以si亡的,但是半人半鬼的永生者,永远si不了。就像是x1血鬼的概念,但是我不用x1血也不用吃饭,更没有任何致命点,不像x1血鬼怕银之类的。」
「十字架呢?」
「十字架对我没用,我又不是x1血鬼。」段洝翻了个白眼,黑眼球都翻到後脑勺去了,「还有,拜托!那只x1血鬼如果不是基督教徒,你拿十字架对着它会有用吗?就算是信基督的,那也是像过敏的概念而已。杀x1血鬼请用纯银,或是木桩钉进心脏,ok?」
「好啦,但我又不会遇到,就算遇到了它也看不见我……吧?」後面感觉好像越讲越心虚,「反正我没有血给x1血鬼喝,怕什麽?欸,那你有血吗?」
「没有。」段洝果断摇头,「你不是碰过我?有没有温度就知道了吧?」
的确,之前碰到段洝的手时,都冷的像冰块一样,完全没有半点温度。「既然这样,为什麽会有血泪?」我b了b眼角旁。
「血泪?什麽?」段洝诧异的看着我,像是听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词。
「我看到了。」我也毫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庄汶杉来找我那天,我就看到了。」
那天我一走出会客室,就在墙角边发现了坐着的段洝。他的手垂在膝盖上,拿着那个黑白交错的嘉年华半脸面具,血红的yet像是被稀释过的血ye,从眼角流下脸庞,濡sh的暗黑se长袖上看不出红se,白净脸颊上的血泪一滴一滴落在袖子上。段洝闭着眼睛,身t靠在墙角,头歪向一边,大概是睡着了,拍、晃、摇各种招式都使过,但就是怎样都叫不醒,依然睡得香甜。
轻轻地为他擦去脸上的血泪,我把他拉了起来,发现他的t重b我预想的还要轻好几倍,很容易就将他移到了沙发上躺着。
张警长叫来了一个人,和他谈论了好久段洝的身t状态,之後才松了一口气的从口袋拿出某个东西,向某个听起来像是长官的人汇报情况。
他让段洝吃了一颗药丸,段洝才渐渐醒了过来。
那一刻,我已经隐约猜到了。我不是人,段洝也不是。
「是喔……」段洝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原来我的眼泪是血泪啊……红se的?想来也很讽刺,我居然连自己的泪水是什麽颜se都不知道。」
因为在他看来,泪水就是灰se的,像是被杂质w染似的,不透明。而流泪会痛,大概有一部份原因,是因为流出来的泪水是血泪。
我明白什麽似的点了点头。难怪段洝会说泪水不透明,原来是这个意思,在他眼里,什麽东西都是黑白灰三种颜se,而血泪自然就是灰se,当然不透明。
', ' ')('「有时我很羡慕其他人,不只因为他们并非永生者,而且还有选择道路的机会。」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像我,努力换来的结果是大家的嘲笑,b不得已走上永生者的道路,笔直且毫无拐弯,完全看不见终点。他们是有血有泪的人,而我就像木偶一样,c控手脚的,不是心,不是灵魂,而是头脑,只有理智向前行一个选择。」
「是吗……?」我轻声说,「到底……人终究会活成那个自己最憎恶的模样,还是先活成了那个模样,再反过来憎恶自己?」
「不知道。」段洝抬头望向星空,「我也不想知道。」
望着满天星斗,我默默转头看向他的侧脸。
是啊,若成为了永生者,是b不得已的选择,那他也没办法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憎不憎恶现在这个模样。
想的越多,只会越痛苦。
「假如说为了真相,你愿意放弃掉所有的一切吗?包括梦想。」
「梦想啊……我的梦想是成为画家。」我莞尔,「虽然我还是不想放弃,不过看来是无法实现了。」
「如果回到当初,我有选择的权利的话……也许我还是会走上现在这条道路。」他轻笑,像是自嘲,「真的很讽刺,明明是厌恶的,却还是会不知不觉想要选择它。绝望到一个阶段,反而会变成期望,觉得这样也不错,然後掩盖住自己真实的想法,催眠自己这样很好,到最後就为此开心。这样的人,我也看了不少。」
「绝望到期望……」我摇了摇头,真的无法想像,「为自己厌恶的事情开心、可望被折磨……我打si也不敢想像那种情景,太恐怖了。」
段洝用奇特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已经si了,也在想了。」
喔。我尴尬的甩甩头,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鬼的世界里,这可以当作是一个玩笑话吗?
「段洝,你可以把我变成半人半鬼吗?」我突发奇想的问。
「什麽?」他愕然回身,想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半人半鬼?这个……抱歉。」
「为什麽?」我问,「是你无法,还是你不想?」
「两者都有。」他深x1了一口气,「如果那是你的选择,我也无法阻止,但我真的没办法。反过来,如果我有办法,我也不想将你变成半人半鬼……」
他闭起眼,沉默良久,「……痛苦的,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多少年前,他没有勇气向她说出这句话,因为当时他的心灵承受不住众多打击,反而把错都怪在了才华洋溢的她身上。
为什麽要那麽亮眼?为什麽要如此令人怜惜?为什麽要剥夺大家对他的疼ai?然後再反过来装好人,对他好,顶着虚情假意的笑容,让他感激一个夺走他一切的卑鄙小人!
愤怒之中脱口而出的话,让她愣在了原地。
直到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实在太离谱,他这辈子真的再也无法原谅自己了。
永远、永远无法原谅这个害她堕入深渊的异类……!
「去追吧,何末梦,找到真相。」段洝望向我,眼里充满了鼓励般的坚毅,「找到真相。在那之前,我会陪你走完这十年。」
然後分别。
我看着他眼中的坚毅,一瞬间竟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动,「我也想找到真相,但我真的……害怕面对。」我坦诚以告。
「所以我说,陪你走完这十年。」段洝挺直了身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得那麽灿烂,「在十年结束之前陪你找到真相,这是我的承诺,我一定做到。」
「……谢谢。」我愣了许久,也向他露出了微笑,伸出了手,「我是何末梦,请多指教。」
「我是段洝。」他搭上我伸出的手,虽然冰冷,我却在那之中找到了一丝温暖。
「十年结束前,我们一定会找到真相。」
大火燃烧後,凤凰将於灰烬之中浴火重生。
黑暗里,谋划千年的计谋即将展开,天上鲜红的血月宛如一种警告。这个黑夜过後,与「那个秘密」有关的人,将会逐一消失,就如当年,再一次将所有人都无法染指的真相葬送火窟……
紫蝶在飞舞,而蜘蛛网早已布下si亡陷阱,花瓣之间,严阵以待,蠢蠢yu动……
si亡不会是终点,而是另一个,接续着多年前尚未真正走完的道路,直到所有人都无法预知的那一天。
黎明到来之际,所有的一切即将拉开序幕。
nv孩和男孩走着楼梯,推开尚未上锁的铁门,闪身走出室外。
一踏出室内,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狂风将两人的头发吹乱。钟楼上,能看见高楼矗立,太yan已经西下,月亮挂在空中,星光在头顶闪耀。男孩坐了下来,而nv孩站在他身後,平静的看着眼前景se。
「好美啊……」何末梦赞叹着打量风景,啧啧称奇。
「是吧?」庄汶杉微笑回应,眼里有着一些得意之se。
「要是每天的风景都那麽美,一定很bang!」何末梦转了转圈,长发
', ' ')('随风飘逸,嘴角漾起满足的微笑,深褐se的眼里也带着笑意,享受着美好景se。
「不会看腻吗?」庄汶杉半开玩笑的问。nv孩耸了耸肩,要是每天的景se都这样,她的确会很赞叹啦,但是会看腻的话,好像也有可能喔?
嗯,那还是不要好了。
庄汶杉大胆跨坐在栏杆上,风将他的浏海吹起,头发也乱了。他没有抓着栏杆,而是双手放在膝上,眯眼看着眼前高楼重重的风景。
何末梦仰头看着夜空,一转头,视线落在庄汶杉身上,忍不住皱起眉,「庄汶杉,你不怕掉下去吗?」见庄汶杉毫无反应,她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
「你有点危险了。」何末梦用手遮住耳後不断飘来的头发。
「不会的。」庄汶杉微笑回应,「前面还有点距离呢。」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抓一下栏杆吧?」何末梦将他的手挪到栏杆上,男孩笑着抓住栏杆。
他们沉默着,静静听着呼啸风声掠过耳边,发丝飞扬,後方的钟楼开始响起钟声。
两人纷纷闭起眼,听着钟声雄厚稳重的声音回荡到心坎里。何末梦的眼角泛着泪光,一滴眼泪就这麽滑了下来,落在了地板上。
忍不住的呜咽出声,因为钟声太响亮,因此庄汶杉并没有发现後头的情况,而是继续闭眼听着钟声,以及微风抚过耳边的呼呼声,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吐着气息。
何末梦低泣着,微微眯起的双眼却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好像,哪里怪怪的?
当、当、当……
何末梦瞪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的呆愣在原地,她的身子因为恐惧而颤抖着,放在庄汶杉肩上的手控制不了恐惧而缓缓握紧了拳。何末梦咬着牙,ch0u回搭在庄汶杉肩上的手,战战兢兢的转过头一看……
眼角清晰而快速的捕捉到一抹残影。难道这里还有别人!?
眼神跟着那抹残影游移,但她却来不及转头注意身後冒出的—啪!刹那间,何末梦一个重心不稳,伸出的手就这麽y生生的转向朝庄汶杉推去!
当……
庄汶杉睁开眼,感受到肩上一空,紧接着是何末梦朝他扑来,而他被迫後退,眼看着就要撞上栏杆!
「不!」何末梦即时反应过来,朝庄汶杉冲去,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後方用力拉了过去,但她也因为反作用力而撞上了栏杆!
她的背撞上栏杆,头反sx地向後仰,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弧线,像是飞过花朵间的紫蝶。
「何末梦!」庄汶杉急奔了过来,伸出的手却没能抓住何末梦。
背部就这麽擦过栏杆,她整个人向後仰,直接就翻了下去!
当、当……
千钧一发之际,何末梦使劲全力抓住了栏杆边缘,勉强的挂在墙外。
「手……你把手伸出来抓住我!」庄汶杉一手攀在栏杆上,另一手用尽全力朝前方伸出,想要抓住何末梦。
「不用了。」何末梦却一点也没有想要抓住他的意思,露出一抹苦笑,「你去报警吧,不用救我了,我可以一直撑到救援来的。」
庄汶杉点了点头,的确等救援来b较好,不然要是连他都掉下去就遭了。但转身的那一瞬间却有了一丝迟疑,抿着唇,他看向了何末梦。
「我没问题。」何末梦使劲攀住栏杆,大喊,「快去报警!庄汶杉!」
「喔。」庄汶杉终於反应了过来,想要掏出手机,却想起他的手机放在家了!只好赶紧拉开逃生门,想要下楼找人求救。
庄汶杉一转身,何末梦的身子立即放松。她受过「训练」的,要在这种情形之下抓住栏杆是有些困难,但等一些时间她还是游刃有余的。
看着庄汶杉的背影,她的眼角余光望向钟楼边,那抹蓄势待发的黑影。
泪水又滑下,她知道,来不及了,她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她让身子往下滑了几寸,接着便果断的松开了手,身t瞬间悬空,宛如自由落t一般,直直往下掉了下去。
庄汶杉错愕回头,眼看着何末梦掉了下去,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也许有那麽一声,带着哭腔,却又像是有着灿烂笑容的,一个告别。参杂於钟声中,回荡於彷佛已经静默,时间停止的这个空间。
永别了。
何末梦在空中露出了微笑,这是最好的选择。她知道这样很自私,但这是唯一能解决一切的办法,唯有这样,别无他法。
紫蝶破蛹而出又怎样,蜘蛛网终究会捕获牠。
但她,是自愿乘着风,将自己的翅膀粉碎。闭起眼睛,一朵笑容镶嵌在嘴边,透彻的泪水却在眼眶中打转。
抬眼看向顶端的庄汶杉,是她放弃了一切,放弃了他。
但这样就够了……
当……
晚上七时整,钟声结束,她的身t终於撞上了地面,那一瞬间也许疼痛感布满全身,看见了鲜血四溅,但眼前瞬间变成
', ' ')('了一片黑,无力的瘫在地面上,身t迅速冰冷。
颈子上的蝴蝶项链破裂,掉在了地上,银se之中闪过一抹血红。
风在耳边围绕,濒si之际,好像有gu气息在她耳边轻叹。那gu气息轻轻抚过她的脸,戾气瞬间从中窜出,将她包覆在令人窒息的混浊杀意里。
十三年,忘掉一切,找出真相。届时,你会选择加入我们。
戾气消失无踪,那gu气息在她身旁绕了一圈後,也跟着消失了。
朦胧之中,人声嘈杂,警车鸣笛,身躯冰冷……
嘴角漾着笑容,泪水滑落下了脸庞。
永别了……
如果一切都能就此结束的话……
钟楼上,看着男孩在栏杆边无力倒下,人影迅速闪过,铁门轻轻发出嘎吱声,人影冷冷一笑,没有看手表,也知道现在是傍晚七点整。
多麽可悲的命运啊……但是他不能有任何迟疑和同情,与「那个秘密」有关的人,一定要从这世界上消失。在美的紫蝶,破蛹又如何?蜘蛛网,会捕捉住牠们。
一切都已经开始了,想结束,也结束不了了。等着瞧吧,谁都无法染指「那个秘密」,晚上七时整,如八年前一样,他会再次将那个秘密葬送火窟。
人影离开钟楼,留下了因震惊而呆在原地的男孩。
而黑se的口袋里,一个玻璃瓶不经意之中掉了出来,在yan光的反s当中,闪着一抹亮光……
nv孩的灵t在空中飘荡,熟悉的戾气再次回绕在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喃,宛如si神的召唤。
这十三年,你想要复仇吗?
我不想复仇,也没仇可以报。nv孩的灵t幽幽出声,我是自愿走上这条道路的,没有人b我。
那你的父母呢?
那另当别论。nv孩的灵t微微一笑,但我想要的是真相。
你畏惧那个真相。当谜雾散去之後,你就必须放弃一切了,这样也都无所谓吗?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无所谓了。nv孩的灵t认真仰头望向那gu气息形成的人影,我已经没有一辈子了,还有什麽能失去?
亲情,友情,藕断丝连。那人影看不出来眼神,只是一个白se的影子,你现在还没有失去什麽。
那也一样。nv孩的灵t苦涩一笑,带着些凄凉,我不会後悔,也没什麽能後悔。
你,想要真相。那人影幽幽重复了一遍,我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但与此同时,愿望实现的那刻,你也不能再改变了。时间,只有十三年,对鬼来说,这个时间只有转眼之间。
我明白。nv孩的灵t颔首,那,你有什麽代价?
代价?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挺识相,也很有觉悟。在你之前,只有另一个人办到拥有这些特质。那人影的声音依然平淡而毫无起伏,的确有一个代价,我希望你能够仔细想完之後再回覆我,但依然,时间不等人。
那你说吧!nv孩的灵t看向那人影,果断点头。
如果你同意了,你会拥有半人半鬼的一些特质,让你以之前的身份在yan间继续生活,而前三年,作为副作用,你会忘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三年以後,一个名叫段洝的少年会让你恢复记忆。在仅剩的十年内找到真相,则全看你的能力了。
没问题。nv孩的灵t听完後立即答应,那代价呢?
那人影瞬间散去,只剩白se的雾气缭绕,在她身边形成了一个圆圈,缥缈而无形。
愿望达成後,你的代价是,成为si神的人。
何末梦苏醒,睁眼後看见的便是一片混乱,溅起後落下的血ye布满hse封锁线内的地板。模模糊糊之中爬起身,看见了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一具屍t。钟楼上的回忆排山倒海涌进脑中,如洪水般袭卷所有知觉。望向地上的一张证件,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庄汶杉」三字。
震惊的情绪覆盖住她,她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情景。
庄汶杉怎麽会!?
穿着制服的刑警走过来,瞥见何末梦时眼神流露出了那麽一丝诧异,朝她走了过来,「我是张丞坚,方便和你聊聊好吗?」
听见那温和的声音,何末梦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的老男人出示警徽,是名叫张丞坚的警长。
何末梦愣着点了点头,略微紧张的跟随张丞坚警长朝警局走去。
张丞坚朝旁边望了一眼,她也跟着张望,但没看见什麽。
而在张丞坚的眼里,一个白se的雾状人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何末梦的方向,跟着他们向前走了几步,而後散去。
叹了口气,眼前的nv孩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愣愣的呆在一旁。
看来,又是一个与si神立下契约的人。只不过,这次的事情看来势必会成为袭卷yyan两界的大浪。
si神在yyan两界之间徘徊,夜空的流星划过天际,宛如si灵们哭号着留下的泪水。
白se的雾状人
', ' ')('影在星光之下游走,跟随着缔下契约的si灵们迈开步伐。白和黑,是代表着善与恶,si神望向聚集的白雾,边缘的白se已经被缓缓染黑。只有黑白……si神和永生者,从来没任何人灵魂中还存有一丝se彩。
「那,人呢?」带着面具的少年缓缓走出树荫下,看着满天美丽的星光,却没有一丝动摇。
段洝,你已经是si神的人。别忘了你的承诺。像立t环绕音响般的声音在他耳畔轻声响起,人类也许有se彩,但人更可怕。
也许那些人t内有的se彩,只有腥风血雨也说不定。
十年之内,一个真相。si神低喃着,消失於夜se当中。
少年披上银边外套,面具掩盖了所有情绪,宛如木偶一样,他毫无情绪的踏开步伐,月光星光映在深黑眼眸里,却不见任何光彩,深邃的眼睛中盛满了淡然和冰冷。
多年前的那个承诺依然深刻的烙印在脑海中,抬眸,毫无波澜的双眼有些麻木,静静望着夜空。
街上如此宁静,他的耳里却听出震耳yu聋,源源不绝。想要摀耳,但他举起的手,终究又放了下来。
十年……让一个真相浮现台面。十年,让一个承诺浮现,也让一个承诺实现。
届时,必定要结束一切,必定要让这场已过千年的闹剧—收场。
我坐在课桌椅前,yan光自教室窗户和煦洒落,大树的枝叶在窗边摇摇晃晃,下课的嬉闹声不绝於耳,此起彼落。我将段洝昨天给我的文件夹在课外物中,一个人静静,试图将全部的调查内容、时间、地点及结果等所有文件内提到的东西都背下来。
我现在看了调查报告才发现,原来八年前除了我妈妈葬生火窟之外,还有一名四十岁男子失踪,一名三十多岁妇nv严重烧伤命危。虽然只有我们家有人si亡,但差点si的人也还是有,更有人还活着、但连现在都与家人分离。
「何末梦!」吴亚希像我跑来,开朗的脸蛋上有着满满的好奇,「你最近都在做什麽啊?每次下课都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看书,不无聊吗?在看什麽书?」
「不会啊。」我微笑回应,巧妙的ch0u走那些文件,将书的封面扬起,好让吴亚希看清楚书名,「就研究一些画画技巧,说不定某天可以用上。」
「你真的好认真喔。」吴亚希双眼发亮的看着我,「那……那幅画呢?你完成了吗?主题是愿的那幅。」
「没问题的啦!你就真的不用担心我的进度了,保证绝对ok的!」我从书本间抬头,笑着向她b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由於这十年之内似乎大部分普通人能看见我,突然不去上学并不是明智之举,因此我和段洝讨论过後,决定让我继续回学校上课,我上课时段洝则用他的其他「管道」找线索,而我一边研究那些调查文件,有空时就一起去和八年前事件有关的地方,试图寻找线索,以及庄庆堃和何柕兴的相关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两人均在四十六年前被列在失踪名单之内,根本能称上是人间蒸发,这四十六年下来,没有任何关於这两人的消息。动用了段洝的能力,才查出这两人的户口资料,都是西元一九七六年出生於嘉义县,何柕兴之後迁居到台北,几年後又搬到花莲、南投,最後才是台南,接下来就失踪了;而庄庆堃一直都在嘉义,之後和何柕兴同年搬到台南市安平区,同年同月同日失踪,随後这两人便人间蒸发,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段洝吩咐过我,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出这件事,否则会惹上莫大的麻烦;我也欣然同意,要是同学们知道我已经si了,肯定会起哄,接着一传十、十传百,不管信不信这个事实,所有人都会陷入恐慌,那麽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线索会被毁的更一乾二净,那麽真相就真的无法再被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了。
不过这点我倒是能稍微安心,幸好三年前,这场事故没有任何的报导纪载,只有段洝手上有相关资料,因此不会有人知道何末梦是个三年前已经坠楼si亡的nv孩。段洝也提过,除非是知情者或是yyan眼,否则不会有人看出我是个亡魂,毕竟我与si神立了契约,这十三年,我是祂的人,身上自然有着si神的「庇佑」,以确保我们的承诺都实现。
而为了真相,放弃一切,这是我对段洝及si神他们的承诺,也是我的觉悟。
所有的事情,我对吴亚希也绝口不提,一来讲了以後她可能就会陷入危险,二来我也不想让她c心。反正我现在是最安全的那个,也是最能抛弃一切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那是什麽?」吴亚希露出松一口气的微笑,忽然指着从我ch0u屉露出一小角的文件问,伸手就朝0。
「那个……」我想要阻止她,但却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屏气凝神看着她碰向文件,却来不及阻止,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紧张的扑通扑通跳。
吴亚希拿到了那份文件,然後……缓缓放进了ch0u屉。
「这样就好了。」吴亚希轻快的说,我暗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於放下,「怎
', ' ')('麽了?你不用担心啦,我不会乱看别人的东西!只是我有点强迫症,看到不整齐的东西就会想整理,刚好你没放好,所以我就不小心整理了一下,抱歉!」
「喔……没关系。」我看她那麽诚恳,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当然就接受了。
她意外的沉默了几秒,「对不起……我、我看到了。」
「嗯?什麽?」我从书本中抬头,听见她的话後惊愕地反问,心情又再度紧张起来。我记得中间的页数才有出现相关人员的名字,应该不会看出来吧……!?
「就是……你在研究八年前的汽车修车厂纵火案吗?」吴亚希紧张地打量着我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
「对啊。呃……就是……有认识的人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就让我跟他一起研究……就是这样。」我尽量不结巴的随口撒一个谎,幸好吴亚希跟着露出了了然於x的表情,我才又松了一口气。「不用在意啦。你也知道八年前的那场修车厂纵火案?虽然说当时新闻闹蛮大的,但是现在还记的很清楚的人应该不多。」
「对啊,我知道,而且记得很清楚!」吴亚希用力点了点头,「因为我有认识的人在那场火灾之後失踪了,怎麽找都找不到。那场火灾新闻发布的时候,很多人都很震惊,因为火灾烧这麽大,但是只有一人si亡一人命危,真的很奇怪,有人还说是纵火犯故意的,但犯人却现在都还逍遥法外。」吴亚希用有些感伤的神情说着,「我不觉得犯人有故意烧si谁,因为只烧si那人真的太难了,但是就此失踪真的很离奇,连我都在想是不是还有什麽内幕。」
「你认识那个失踪的人?」我听到了关键字,错愕抬头,随即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有机会从吴亚希口中问出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嗯,对啊。」她被我突如其来的激动下了一跳,困惑的看着我。
我忍着想大喊问她的冲动,毕竟这里是教室,人多耳杂!等自己稍微冷静下来後,我问吴亚希,「所以,你也在查八年前的事情吗?你知不知道什麽内幕?」
「要是我知道些什麽,我也不用查了啊……」吴亚希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我,「对不起,我不能帮上你的忙。」
「呃……这麽说也对。你别太在意。」我想了想,的确有道理,要是她知道什麽内幕的话,那警方要抓凶手也不是什麽难事,何必ga0到现在!「那你知道失踪的那人去哪了吗?或是他的联系资料之类的,如果找到他,那人说不定知道凶手是谁,就能尽早破案了。」
看着吴亚希再一次摇头,我只能怨自己太傻。要是那些都有用,那人应该已经不在失踪名单内了。
失踪名单……!对了!我暗自击掌。何柕兴和庄庆堃都是失踪名单之内的人!他们两人的失踪有所关连,失踪是同日,搬家也是同年,怎麽看都完全不像是巧合!他们肯定早就认识。那麽只剩一个问题,他们是串通好的,为的是什麽目的?而所有人都找不着他们,是用了什麽方法?
又或者假如说他们根本没有失踪,只是知情者隐瞒消息,知情不报,故意误导所有人庄庆堃和何柕兴已经在三十年前失踪,如此一来,待风声过去,便没有人会g扰他们拟定的某个计划了!因为所有人都认定这是一起悬案,时间一久,就没人会坚持找他们,因为根本完全找不到。
而庄庆堃和何柕兴的再次出现却是八年前的火灾,两人同样被列为最大嫌疑人,庄庆堃甚至和我见过面。
想到这里,我心中冒出一gu恶寒。庄庆堃出现在医院里,是我从医院出来时,在那之前,我都没有见过庄庆堃,他也只是在医院门前而已,并没有进去。也就是说,庄庆堃是在监视着我!但是又会有一个问题,他为什麽先走了?
先抵达修车场?准备纵火的材料?那为什麽还要特意确认我当时在哪里?因为我不能在场,否则会妨碍他的计画吗?
而何柕兴,像是故意露脸引起注目,之後再消失一样,全程只出现在嫌疑犯名单中,和庄庆堃共同担起纵火犯的嫌疑,让人混乱不清,找不到证据证明其中一人有罪,因为证据不是被销毁,就是模棱两可,根本不够指认凶手到底是谁。
他们是合作,还是被迫?为什麽很多事情的解释,都能用同一套说法套到另一个人身上去?感觉就像是故意拖延办案时间,要我相信是巧合也很难。但是他们的行为感觉就像是故意让人觉得嫌疑重大,如果不想引人注目,他们大可以从头到尾隐身幕後,既不引人注意,又没有任何嫌疑,届时这起案件,终归只能是一起悬案。但他们为何这麽做,有什麽好处?
「吴亚希,你能给我失踪那人的联络资料吗?电话号码或是……住址。」我转头问向依然困惑的吴亚希,「虽然说他家应该改建了,但我想也许能找到些什麽。」
段洝的手里没有那些人的任何联络资料,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警局,恐怕只有问si神b较快了,但天机不可泄漏,si神也不会回应我的任何问题或要求,si灵不能cha手命运,必须由当事人出面解决,这点我也知道,因此只能问吴亚希了,至少现
', ' ')('在她有情报。
「可以是可以。」吴亚希爽快答应,但语气中有一丝迟疑,「但联络不到喔。」
「没关系。」我看着吴希亚在纸条上俐落的写上一串住址和号码,顺手接过。
吴钺炀。略斜的瘦长字迹清楚的写着一个名字。
姓吴?吴亚希的亲戚吗?
「何末梦!外找!」在外面打闹的的男同学们笑得暧昧,喊得整间教室都听到那「弦外之音」。
「找我?」我走过去,差点没赏那男同学一巴掌。叫这麽大声是想怎样!
我倒也想出去看一下,让这些臭男生笑得这麽暧昧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只不过当我走出去,看到那熟悉的少年,随即愣住了。
段洝!?
「哇!」我耳边听到一群腐nv们的痴痴傻笑,「那个男生是怎样,超正的啦!」「何末梦的男朋友吗?好羡慕。」「喂喂,你说我有没有机会?」
当、然、没、机、会。我怒瞪前方,段洝都是鬼了,谁有机会啦!马的现在是怎样!
为什麽段洝会来找我啦??
「g嘛?」我走过去。
「欸欸,又不是我害的!」段洝有些慌了手脚,「总之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他甩出一张纸,「喏,今天张丞坚调查时,意外发现了这个。」
「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入学资料。」他指着上方的名字和资料,「被人改了。」
「何末梦!生日快乐~!」段洝乐呵呵的出现在我家门前,一脸兴奋的打开门大喊。
「忌日吧?」我不以为然的浅笑,「忌日跟生日还是不太一样的。」
「欸?」段洝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对我来说应该差不多这我不知道,因为我又没过生日过,忌日也没有,因为我没si。没过生日过就是因为我小时候不怎麽受待见,没被打被骂就够好了。」
「是吗?」这下换我有点不知所措了,到底为什麽他用一个轻松愉快的口气,来说着一个有点悲惨的故事啊?
「你上次不是很开心的过了忌日吗?不想过忌日的话,那就毕业快乐!」段洝微笑,「恭喜毕业!」
「谢啦!这还差不多!」我莞尔,「不过刚刚是逗你的啦!过忌日也行。」
「那就忌日快乐加上毕业快乐!」
从知道吴亚希爸爸,吴钺炀是火灾唯一失踪者那之後,又过了两年,是我毕业的日子了。
不过这也代表,我能寻找真相的时间,也少了两年。而距离我告别一切,真正投入si神怀抱的时间,只剩八年。
也许八年对人来说是很长一段时间,但对鬼魂—尤其永生者来说,根本就只有眨眼般的一瞬间。
我穿上制服外套,面对镜子梳起头发,顺便稍微整理仪容,之後背起书包。
「毕业典礼顺利。」段洝跟着我一起出门,他今天穿着黑白bang球装,手里拎了个像是公事包的东西,双手枕着头,一派悠闲的走着,「那我今天就暂时不查线索了,我今天有别的任务工作,一定得去处理完才行。」
「噢,好。」我轻笑,忍不住调侃他,「你就这麽悠闲的去工作啊?老板不生气吗?」要是si神生气了,那还得了?
「谁奈何得了我?就算是si神也只能拿我没辄。」段洝嘻嘻笑着,我一想好像也有道理,段洝是真的si不了的!
「那你也工作顺利!」我们走到路口,段洝得和我走不同的路,我的学校是左转的方向。
「掰啦,待会儿见。」段洝b了个右转的手势。
我自己走在路上,内心难免有有些惆怅。自从得知了吴亚希的线索後,事情又再度陷入了僵局,现在连一丁点的线索都找不到,而之前的情报也发挥不了用处,凶手的蛛丝马迹都无法掌握。
而时间也已经不多了,我们花了两年都无法突破这一关,那剩下的八年又如何?能破解谜团吗?
而且我心中有个声音对我说着,八年前的事情和某个秘密有关,只怕那个秘密就算和真相相连结,也没有那麽容易被找到。
按着手机,无意之间滑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我的心里彷佛闪过一道闪电。
这件事情,果然没那麽简单。
我放下手机,强迫自己打气jg神,一定得正常的过完高中毕业典礼才行!
至少,我还有八年。
段洝闪身走入暗巷,深蓝se鬼火在身边微微亮起,空气中带着压力,令人近乎窒息,戾气更是充满整座暗巷,到处都弥漫这y森的气息。
段洝从手提箱里拿出一把黑剑,戴上了黑白交错的嘉年华半脸面具,接着小心翼翼的锁上箱子,搁在一旁靠近暗巷出口的墙边地上,从容的捧起其中一个飘在空中的鬼火。
段洝。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缓缓呼唤着。
是,我在。段洝将剑鞘固定在腰间,并且仔细的收好黑剑,手中的蓝se鬼火一
', ' ')('闪一闪的,更增添诡异氛围。
你有你的能力,但也别低估对手的实力,这种杀红眼的家伙,你只要确实收拾它就行了,不需要同情掠夺者,这我相信你肯定了解。
是,我了解。段洝的神情冷了下来,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好好当个段洝,这是你的承诺,别忘了。没有必要,千万不要打破你的承诺,段靖汕只有危急时刻才能出现,而且要符合冥规,我相信你也懂。
是。段洝的眼神恢复神采,靠在墙壁上,让自己的呼x1频率控制在最低范围内。
祝你好运,千万小心,尽量别被打到。那声音警告,接着就消失了。
带着庞大压力的气息从暗巷深处的黑暗里倏地窜出,瞧,空气中还夹杂着血红,红se戾气逐渐聚集形成一个人影,它,近在咫尺!
段洝握在剑柄上的右手不自觉施力,靠着墙壁,屏气凝神的等待,一明一灭的深蓝鬼火熄灭,段洝习惯了黑暗中的视野,盯紧了红影,但同时也克制自己的视线。
谁在我的地盘?有鬼魂的味道,还有人类的味道你的血好香啊嘻嘻!诡谲的声音像是嘻笑,快出来吧!
像是多重奏般,一声声快出来吧出来吧!的回音在暗巷中回荡,有的恐惧,有的轻蔑,有的是嗤之以鼻的耻笑,宛如地狱的召唤。
段洝暗暗咬牙,这家伙已经快要b近最高等级啊!程度b厉鬼还可怕,如果再堕落下去,就只有成魔一条路了!嗜血的家伙什麽事都能做出来,为了杀戮,它能不择手段!这种家伙,果然只有永生者才能解决,因为不能派能si的人给它,只会让它更兴奋。
刚才还没进暗巷就已经感受到戾气,这个嗜血者兼掠夺者,到底多麽恐怖!
我知道有人在看我喔!但是你在哪里呢?让我喝你的血、吃你的r0u快点恐惧吧出来啊,嘻嘻!你躲在哪里呢?我来找你罗!
红影身上的气息开始移动,组成一张张表情不同的脸,围绕住头部,十双眼睛像是活生生的摄影机,搜寻着闯入它地盘的不速之客,丑陋无b的脸庞各个张着嘴,表露出对鲜血的渴望。
段洝等着红影靠近藏身处,算准了时间,一个箭步冲上前跳起,手上的黑剑挥舞,在红影身上砍出一道深刻的深红裂痕,随即落地,打滚减少冲击後瞬间起身拉开距离,摆好了架势。
找到你啦呀——!红影上下打量着他,神情里充满止不住的渴望。是个年轻的男孩身手俐落,真不简单啊!你的血应该很好喝!嘻嘻!
红影站了直,身上的邪气开始分解,化成一道道鲜红利刃,朝段洝急速攻来!
段洝挥舞着黑剑,以自己为中心点画出一个圆,挡掉身旁所有的利刃,一边试图找个地方埋伏藏身。但红影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灯,只见利刃瞬间加快攻速,就要b得段洝无所遁形!
段洝倏地调整姿势,黑剑舞得更快,将利刃打掉,接着抓准了时机和距离闪身离开了利刃的攻击区域,纵身一跃,高空中一个旋身利用离心力增加剑的攻势和力度,毫不客气的在红影身上再次狠狠砍出一道裂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呀——!红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耳yu聋,身上的两道深红伤痕加上狰狞的面容,令人怵目心惊。
我绝饶不了你!!!红影像发了狂似的,拚命要抓住附近的段洝,但负伤的身躯却开始消耗大量t力。
段洝突然间意识到了什麽,立即举起黑剑防备,并跳开红影想要拉开距离。可红影早就发了疯,区区伤痕也阻止不了它的怒气和渴望,一道利刃从t内分裂出来,上头还滴着像是血一般的yet,直接朝段洝击来!
段洝哪抵得住这麽快速又力大无b的攻击?利刃直接击中了他的肚子,整个人朝後方被狠狠击飞了出去,甚至滑了一大段距离才停下。
我、抓、到、你、啦!红影的声音带着欣喜若狂,移动到了段洝眼前,原先就丑陋无b的脸庞因为疼痛和欣喜,此刻更显得狰狞。
什麽?段洝还来不及起身甚至抬头,椎心刺骨的疼痛从腹部传来,让他整个人忍不住缩起了身,他身上的利刃开始凝结,甚至击中他的瞬间变得更巨大,锋利的尖端直接刺入腹部。
而红影身上的伤痕,同时癒合。
段洝瞪大了眼看着红影,嘴角流下一丝鲜血。这家伙难道是生灵?
红影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但当然并打算放过他,嗜血者哪会给人休息的时间?密集的利刃齐s,各个准确的命中段洝全身上下。
放心,这没有毒哟!红影在他身旁蹲了下来,嘻嘻笑着,但、是,我想要看你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si不能的样子认真的、表现给我看吧!嘻嘻!
红影一挥手,利刃开始朝附近的利刃靠近并凝结,伤口缓缓裂开,段洝痛得护住自己的身子,忍住不闭眼,sisi盯住红影狰狞狂笑不已的面容。
隔了一段时间,段洝终於不再挣扎,闭上了眼睛,身t也放松了。
真是一个厉害的家伙,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就受
', ' ')('不了疼痛而si了,你还真能忍受痛苦呢!在生si与疼痛不堪之间挣扎不停的人,真是有趣嘻嘻!红影嘻笑声不断,起身离开了段洝,哎呀,我说这麽多做什麽呢?因为你早就si了啊嘻嘻嘻!
红影得意又满足的徐徐飘向暗巷深处,准备稍微休息一下,然後再寻找下一个玩乐的目标。
黑se剑影划过它脖子,强烈的气压直接划出一条深痕,它的头挂在差点断掉的脖子上,缓缓回了身。
咦?
不等嗜血者反应过来,那低着头的少年宛如迅雷般的速度,黑剑舞动,它身上顿时被砍了好几刀。
甚至,连剑锋都没碰到它,就造成了无b强烈的伤害。
少年右手持剑,嘴角g着一丝冷笑,即使透过面具它也能感觉到,少年的眼神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我si了?想得美。」少年冷笑,「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对疼痛完全没了感觉呢?我也不知道区区痛觉对我来说根本没什麽,只是配合你表演一下,你就欣喜若狂啊!多麽蠢的行为,嗜血者。」
你、你到底是什麽!?生平第一次,它开始感到了极度的恐惧!你不是人类吧?但你也不是鬼!
「正解。」少年举起了剑,身上的伤口已经癒合。黑剑随意的挥舞,气压便在红影身上砍出深深的裂痕!
没有杀意,没有恨意,更没有想报复的慾望,少年静静地挥着黑剑,眼神令人捉0不透,却让人无b生畏,嘴角扬起的微笑更是使人恐惧不已。
「现在嗜血者,换我,来结束你了。」少年的黑剑指着它,它惶恐的後退,嘴里的求饶声不止。
对不起!我真的不敢了!!救命救命啊啊呀——!饶了我!
「犯错才道歉?我来告诉你吧。」少年步步b它後退,神情十分冰冷,甚至带着些麻木,「这些人,已经弥补不了他们的错了,你就加入他们吧,接受只属於你的惩治。」
它向後,撞上了墙,脚下好像踩到了什麽东西?
战战兢兢回头一看,是一个黑se的箱子。
啊啊啊啊啊啊呀呀——!烧灼感从脚下迅速蔓延全身,身t开始溶解,一gux1力自脚下传来,它逐渐被x1了进去。
最後看见的,是少年嘴角一抹略微残nve的冷笑。
「你没有估算错什麽。」段靖汕从容提起箱子,转身走出暗巷,「要怪,就怪你估算错,我,是个不si的存在。」
「好可惜啊,结果得名的不是你,我还以为这次赢定了呢!」吴亚希一脸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摇着我的肩,「哎喔,真是太可惜了,这是个好机会欸!」
「一山还有一山高啊!而且这也不是唯一的机会。」我没告诉她的是我根本没有参加b赛,好在b赛名单不对外公开,我也算是侥幸逃过一劫。可惜纵然是可惜,但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努力找到真相,在这之前,真的没有余裕做其他事情了。
以si之人,是不可能圆愿的,再多牵挂,也换不回当初。
找到真相,是我唯一能走的路。
「哎,那你以後要加油喔!我期待你的画展!」吴亚希果然算是情绪转变很快的人,一下子又笑开了眼,「我们以後要常常联络喔,一定还能再见面的吧!」
「嗯。」我点了点头,内心却如千刀万剐的挣扎。我想根本就再也见不到了,连庄汶杉也是,从上次见面以後,我们也克制自己不互相往来,毕竟si魂和活人之间,早就天人永隔,不是仅仅只是yyan两界的区分而已。
打从si亡的那一刻,和yan间的关联就断的差不多了。
「再见。」走出礼堂的那一刻,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去用力拥抱她或是哭泣,挤出了一个笑容,而吴亚希则向我挥手道别。
「再见。」我y是别开头,迈开步伐走向回家的路。
从转身的那一刻,我们就彻底诀别了。也许是再也不见,但我希望也许有一刻,我们都还能够再次相见。
回到家,我咬着牙,默默删掉了吴亚希和同学们的联络电话和le,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扑簌簌滑下脸庞。从原先断断续续的呜咽,最终成了放声痛哭。
到底有谁可以真正毫无牵挂的放下实而心心念念的一切
si神在黑夜中飘荡,星光照不到全黑的影子一点一滴,祂感受到暗巷里的戾气,正以无可抑制的程度快速成长,血红的气t在黑暗里幽幽移动,最後烟消云散。熟悉的冰冷夹杂在嗜血者的疯狂之中,黑se雾气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道道划破空气,若不是很仔细看,根本无从知道刚才有那些黑雾闪过。
少年带着嘉年华面具,手上像是长袖般的白se绷带染满血迹,黑se短袖上衣也是一片sh濡。
段靖汕,你又出来了。si神缓缓面向少年。
「抱歉。但单凭段洝是解决不了的,这是段洝做的决定,临时让我出来应付。」少年的语气毫无起伏,将黑se手提箱放在地上,待黑影飘过上方後,又拎了起来。
', ' ')('那好吧。做的真彻底,但凡嗜血者都无药可救。si神的黑影渐渐变得透明,你这次花了挺长时间,跟它们演戏并不必要。心心念念的一切,段洝看来是终究没能放下,才又让你解决了。
「感谢建议。」段靖汕轻笑,「他放不下无所谓,只要我能放下就够了。」喔,不对,是抛弃。
就特准你使用那些东西吧。
「是。」段靖汕颔首,「还有一个问题,这家伙,是个生灵嗜血者。怎麽处理?」
生灵嗜血者?真少见。si神消失无踪,只剩一句话幽幽传出,该怎麽处理,就怎麽处理。
段靖汕漾起浅笑,果断将箱子提了起来,里头看来很平静呐!
几只乌鸦在地上愉快的啄食着,觅食完後心满意足的高翔夜空,发出令人胆寒的嘎嘎叫声。
拿出一个玻璃瓶子,段靖汕打量了一眼,瞬间明白si神的用意。
生灵的家伙,该去哪里,就只能走哪条路。
一大早,我从梦中惊醒,呆愣愣的在床上躺了许久,意识到再也睡不着,才终於起了床,梳洗了一下,看了看时间,现在也才六点多。
我在书桌前呆坐了一阵,随手拿起笔记本翻了翻,我把吴亚希写的字条用回纹针夹在其中一页,下方再自己写了一次,以防万一,我也背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麽,即使知道那个电话号码早就没人接,我还是想要赌一把,至少如果真的有人听,也不会错失一个难得的机会。
将手机开机,我输入了那串电话号码,拨通。
嘟嘟嘟嘟嘟
在第七声嘟声之後,电话那头传来了喀喀声。
喂?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赶紧拿稳,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喂?请问是谁?」我急忙回应,深怕对方把电话挂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叫何末梦。」
何末梦?那人似乎正在思索名字,呃抱歉,我应该不认识你,我没有任何印象。
「没关系,我大概不认识你。」我脱口而出,但这也是事实啦!「我想请问,您认识一个叫做吴亚希的nv生吗?差不多是大学一年级的年纪,这个电话号码应该是吴钺炀的才对,他在十年前失踪了。」
我认识他们。那人的声音有些感伤和感慨,十年前不幸被卷入火灾之中的其中一个家庭,吴亚希刚好躲过了一劫,吴钺炀就没那麽好运了,还有江飒芫,差点丧生於火窟,吴钺炀的失踪最难以理解的,怎麽会有人好端端的就失踪了呢?我当时真的吓坏了。
「是这样的」我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呃我也认识吴亚希,我们现在正在查十年前的事情,总要是有个交代。如果您有什麽线索的话,还请麻烦您告知我们。」
你跟吴亚希是同学吗?那人想了想,线索这样好了,我不方便在电话里说,我们找个时间碰面吧?时间地点你来定,我配合,反正我现在没有很忙。
「太好了!真的谢谢您。」我喜出望外,「那公园边对面转角的咖啡店,今天早上九点,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人马上答应,你也喜欢那家咖啡店?我平常很喜欢喝那间咖啡店的咖啡,香味很浓,喝起来不会太苦涩。
「嗯,我以前下课时常去。」喔,是生前,si後太忙,平常哪有什麽时间去?找线索就够忙了。「那就九点见,麻烦您了。」
没问题,不用客气。那人咳嗽,声音有点沙哑,九点见。
「您不要紧吧?感冒了吗?」
只是过敏而已,别在意。那人连忙回应,我却一个颤栗,不仅倒ch0u了一口气。
那原本陌生的声音变得沙哑,我却渐渐感到熟悉,好像几年前,甚至不到一年,我就听过这个声音。沙哑带着点低沉,稳重却有时飘忽,一张面孔自动在脑中与声音配对,我心里一凉。
在回忆里见过的在那张白纸上的照片见过的一个名字浮现脑海,我顿时既惊讶有错愕无b。
「不好意思,能否请问您贵姓?如何称呼您大名?」我强忍激动的情绪,让自己冷静的问。
我姓何。那人沙哑着嗓音,语气里似乎带了一丝笑意宠溺?我的名字叫作柕兴,何柕兴。
好久不见,何末梦。而今天,我们又即将要见面了。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愣着坐在椅子上,双手微微握紧,呼x1开始变得急促,而一种情绪胜过了惊讶和错愕,取代而之的莫过於茫然。
爸爸?
曾经,我恨他,因为他离我而去。
如今,我恨不得离开他,离开一个只剩下我的世界、只剩我依然残缺的梦。
我始终认为,他抛弃了我,他什麽都没有留给我,甚至就连仅存的家人也没有放过,杀了妻子,让孩子独自过活,他却逍遥法外,自始至终一个人活的舒舒服服,没有人打扰,就这样,过了十年。
我,一直坚信着如此。
但心里有一个角落,不断呐喊着,那个我十八年以来
', ' ')('从没说出口的两个字
爸爸拜托你快回来快回来
但,我想报复,不管是谁,但凡害了我最ai的人一丝一毫,他还有资格令我尊重吗?没有。
从今以後,我不会放过任何人!
段洝睁眼,感受到杀气萦绕冲天,而si神就站在他身旁,已然是全黑的模样,甚至更加高大。
深褐se的眼睛有那麽一丝血红闪过一瞬间,段洝起身,仰头望向了si神,众鬼哀嚎,诸神早已离开这个荒唐迷惘的界线。或是说,就是连神都无法踏进一步了。
阻止异变,再这样下去,契约会被强行拆散,yyan平衡会被打乱,两界不保。si神呢喃,段洝颔首,拿起黑箱子往si神身旁敲了过去,一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杀气顿时消失无踪,si神也不见踪影,段洝放下箱子,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有一些久违的恐慌和担忧。
「靖汕?」段洝望着天空被染黑的气息,心里大感不妙。有东西在阻挠!
随着黑气盘旋空中,段洝深邃的黑眼逐渐冷了下来,他重新提起黑箱子,套上外套,从容自若的径直走出门口。
「真是的,你这家伙好歹自己处理一下。」段靖汕面无表情的踏上路程,呼x1平稳无b。但他也知道,段洝真的已经承受过太多了。
黑气在空中蔓延,好似有个声音正在嘻笑着,愚蠢的人们。
「先生?先生!」少nv走入小巷,单手按住右耳挂着的蓝芽耳机,焦急的唤着,「先生?您在吗?」
「不必喊那麽多声,孩子。」略微低沉的男嗓音从耳机里传来,少nv似乎松了口气,「什麽事?基本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是,先生。」少nv深深x1了一口气,肯定的回答,「但是,先生,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根据最新情报显示,何柕兴即有可能与何末梦见面,要是他坦承了有关我们的线索,所有事情都会彻底垮掉,那我们祖先从千年前累积起的努力,就完全没用了,一切就会败在我们手上。所以今天早上八点,你必须去公园前转角的咖啡厅监视何柕兴,并勘察场地,要是有任何一点风声走漏,都要通报。」
「知道了,先生。」少nv走出小巷子,yan光映在颈间的jg致项链上闪闪发光,少nv标致的脸蛋有一点担忧和紧张。
「记住,任何风声,大的小的都要通报,最好全程录音,因为他们有可能是用暗号g0u通。」那人说,语气里有一丝警告的意味,「现在出发,做好万全准备。」
「是,先生。」
那就,祝你好运。那人冷冷一笑,凡事不可失败,不管是否光明磊落,都要为了赢而不择手段。
一杯红酒,敬我的才智和你的美貌,以及我们的合作无间。那人结束了通话,今晚通报,当面,老地方。
确认通话真的完全关闭以後,少nv内心强忍着不甘,装作从容的走往公园方向。
尽管真的很害怕,但她真的不能退缩,况且要是除掉了何末梦,那、那她的下场就会b较好了吧?
要不是何末梦,她还会落到这个境地吗?父母不在身边,没有一个人帮她,威胁她的人却到处都是,要是有一个万一,背起所有重担的也依然是她。
而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只有那位先生了。
何末梦只是个阻挡她未来光明的眼中钉,而只要是那位先生的目的,就是她的目的。
迟早,她会让阻挠者知道,什麽是心si的感受。
我如约到达咖啡店,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等待何柕兴到来。
先打量了监视器位置,要是何柕兴真的想躲人耳目,这个位子可以说是一场噩梦,不仅在窗边,四周也有人,更是两台监视器的交会点。
我双手托腮,就看待会儿何柕兴的反应了,要是他真想躲,我们也没有什麽好谈。所说是为真相,但一个嫌疑人要是有本事躲藏,我也大可躲到最後。
大不了就是捉迷藏,危险,但我si不了了。
你躲我追,要是有本事,就出来面对啊!面对八年前,那一条早已逝去於火窟之中的生命。
双手不自觉紧握,我望向门口,清脆的风铃声响起,玻璃门被男人打开,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目光望向我,似乎是有些愣住,接着直接走了过来。
我也跟着愣住,那张脸我一直都记得!简直就是刻骨铭心,而如今他就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走了过来,到我面前坐下,敬了一个礼,「真的很抱歉,我必须这麽做,否则这个世界迟早会沦为恶魔的殖民地。」
「我不理解,为什麽你和他必须合作。」我面无表情的质问他,「恶魔的殖民地,我想也许你能告诉我,恶魔的定义是什麽。」
「没办法。」男人的有些愧疚,「不是不能,是没办法,我想你能理解?」
「我刚才那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我将双手移离桌面,靠在椅背上,直gg的看着他,「我从来都不理解
', ' ')(',我的爸爸是什麽样的人,我也曾经坚信他不是个坏人,但杀人罪是铁证如山,我对你们真的很失望,也许对我来说,你们才是我眼中的恶魔?自己的妻nv对你们来说到底是什麽存在,我真的不懂!很好,现在ga0到有人si了,你们很开心是吧?躲在背後偷袭别人很有趣是吧?你们躲了十年,就是连给自己的孩子一个交代都没有!」
男人哑口无言的看着我,不知所措的尴尬呆在原地,yu言又止的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总之能见到你,倍感光荣,很高兴你终於有点走出幕後的意思?」我冷冷瞪着他,「我不用你的道歉,自己多麽无用武之地,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知道吧?我只要证据,还有一个真正是事实的交代。庄庆堃。」
「问心无愧。」庄庆堃没有动摇,浅浅一笑,「我原本就是来告诉你,十年前发生了什麽事,而我不是凶手。」
「我有证据足够证明人是你杀的,火是你放的,你信吗?」我挑眉,「就算十年前我没有那个能力和证据让你进监狱吃牢饭,那你也总不会相信十年後我依然拿你没办法吧?还是你真的相信自己有能力躲个三十年?和我爸一起?」
「你误会了。」庄庆堃认真的看着我,「我们是嫌疑犯,但没有罪,我们其中一个人都没有纵火。」
「那为什麽不解释!?」我心中的怒火急速上升,「你是一个嫌疑犯,好好解释自己无罪很难吗?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清白很难吗?非得要等到都过了十年才一副好人样的来辩解自己无罪,既然你怎麽做是你开心,但我呢?谁给我一个交代!说我妈妈不是被一个没良心的丈夫杀的,我的家也不是因此而毁掉!」
泪水盈满眼眶,但我心中却连茫然都没有了,只剩下恨意和忿怒。
我恨他!恨那些自以为是夺走我一切的人!就算人出生时生命就在倒数计时,但擅自决定何时用哪种方法结束掉一个人本该jg彩的一生,就是命中注定,我也不信!
凭什麽世界上该si的人很多,却总是无辜的人si亡!?
「我不能告诉你凶手是谁。」庄庆堃坚定的说,「但我真的没有纵火,更没有想杀si任何人的意思。」
我想相信他,但也不想相信他。
现在,我到底该信谁?又有谁,可以信?
「只能相信自己。」庄庆堃彷佛看透了我,叹了一口气,「当年也是这样,何柕兴他走了一条应当属於正确的路,但却遇到了那位先生。」
「那位先生?」我不禁提出疑问。
「他是多年行走江湖的老手,但实际年龄没人知道,只知道是个男人,经验丰富,脑子机灵,身手俐落,还懂得诱惑人心,许多人因此都拜他为师。原本他只是个天真的孩子,但由于父母双亡,他开始寻求力量,最後的结果就是堕落。」
「你现在的意思是,杀了我妈妈的人是那位先生?」我质疑,「我听不出来这个线索多可靠。」
「当然就是那个意思,而这个线索并不全然可靠,你是正确的。」庄庆堃双手交握,诚恳的看着我,「那位先生从未露脸,他培养出的少数徒弟都是极为厉害的人才,各种武术样样jg通,而且全是青少年年纪,就连好几个老手聚在一起,都无法打过他们其中一个。」
「为什麽打不过?」我继续问。
「他们极为jg通武艺,深知人心,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他们的陷阱,信了不该信的人,结局就是落到他们手中。而那位先生的指令,他们全都遵从。」
「青少年年纪?」我摇了摇头,「从小这样训练孩子,让他们连成年都还没,就当上江湖老大?」
「世事总难料,人x也不本善,也许那位先生对那些孩子们来说是救命恩人,想成为和他也要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不容易出现的想法。」
「那也许我身边的人」我僵住,而庄庆堃露出一个赞许却又凝重的表情。「也有那些人吧?」
「男nv都有,总共是两男一nv,三人。」庄庆堃点头,「但有一人似乎已经意外丧生,只剩下一男一nv了。」
脑中好像有一道雷劈过,一盏灯在我脑中亮了。段洝的话犹言在耳,我意识到了什麽,g起微笑。
那天段洝去学校告诉我名字被改了以後,他一直盯着其中一人不放,我问他怎麽了,他说,有一个人,他曾经在好几年前看过。
而他从小在一个村子里学武术,那个师父是江湖高人,叫段歽修,而那个师父将他取名段洝。那个人,感觉就像是他师父的其中一个徒弟。
「那位先生也许叫段歽修?他的大徒弟是个男生,是那位先生帮他取名字的,也是姓段。我猜那位先生的大徒弟没有si亡,只是所有人都找不到。」
「对,但我只知道那位先生的姓氏是段,并不晓得他的名字。」庄庆堃有些讶异的看着我,「那位先生失去大徒弟後伤心yu绝,一直寻找大徒弟离奇si亡的原因,最後从某个管道得知,大徒弟也许没有si。」
「而大徒弟有一个特殊能力
', ' ')(',就是耐力和忍痛的极限都异於常人,就算受了重伤,也总是能在几天後复原。」我继续接着说,边打量庄庆堃的表情,「那位先生调查过後可能会发现,大徒弟曾经经历过的过去,是多麽凄凉,才心甘情愿的一直依赖着那位先生,因为只有段歽修能帮助他。」
「对」庄庆堃的表情更加惊讶,连这一声「对」都显得有些软弱无力。
「合作协约。」我站起身,朝他伸出了手,「除非时间到了,又或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纵火,否则在这之前,你把所有线索告诉我,而我们合作。」
「」庄庆堃像是在思考,有些犹豫的看着我,最终站起了身。
我们的手互相交握,我坚定的朝他颔首。
我只信我自己,但多一个人,八年的倒数计时就远多了。
咖啡店里的少nv抬眼,对面是剑拔弩张的氛围。纤细手指抚上颈间的项链,只要达成目标,她必须不择手段,就算不光明磊落,只要她的未来有光,什麽事情她当然都愿意做。
手机的电话没有铃声,能感到浅se木桌上微微的震动。少nv看了一眼,按下接听。
「喂?」少nv拿起手机。
怎麽样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少nv泛起笑容。
「放心,绝对没问题的。」少nv平稳的回应,「客户的要求都在掌控之中,短时间内就能解决。」
记住,不择手段。那声音说着。她当然知道,而且谨记在心。
後会有期。
少nv看向近处沉默的两人,嘴角扬起令人有些发寒的微笑。
总有一天,你会得面临另一个问题,何末梦。
谁,才是真正的恶魔?
「汶杉!」
我看见坐在草地上的身影,开心的跑到庄汶杉身边,用力的抱住正在喝水的他。
「喂!何末梦,再怎样想我也不必这样吧,这里是学校!」庄汶杉吓了一跳,刚刚含在口中的水不小心喷了出来。
「就是想你啊,你去国外那麽久,我怎麽可能不想你嘛。」我嘟起嘴。
「好啦。我不是有打电话给你?也有用视讯啊!」他擦了擦嘴巴,有些无奈又好笑。
「但是我还是很想你啊。」
「这麽想?」他笑笑,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看来我在你心中很重要罗?」
「我就只有你一个那麽要好的朋友,当然重要。」我一副理所当然。「庄汶杉,你总不能叫我别想你吧?太没良心喔。」
「不会啦。」他似乎有些困惑,「我有那样告诉过你吗?」
「有啊!庄汶杉,你又忘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以前我们二年级的时候,你去韩国旅游五天,那时候我天天想你呢!结果你回来听了之後,还笑呵呵的跟我说g嘛那麽想我啊,傻瓜。害我那时候想到就有气。」
「是喔?」他大笑,「你还真可ai。」
「你还敢说!」我又瞪他一眼,但自己也笑了起来。
我们一躺一坐在草地上,仰头望着蔚蓝晴空和洁白的云朵,微风徐徐迎面吹来,微微吹起了他的浏海,我的头发也随风飘扬。
「对了。」他坐起身,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条链子,「这个送你,生日快乐!」
我轻轻接过那条链子。银se的细链在台yan下闪闪发光,尾端有一个小坠子,是一只侧面的银蝴蝶造型,翅膀是镂空的银丝,还点缀薰衣草紫的小水钻,看上去jg致又漂亮。
「怎麽样?喜欢吗?」他打量着我的表情。
「超喜欢!这个好漂亮喔!谢谢你,庄汶杉!」我开心的看着他,将坠链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庄汶杉,你帮我戴上好不好?」
「现在吗?」
「嗯!」我点头,他从我手上接过链坠,打开暗扣,要我转过身去。
我转过身,闭上眼,感受着凉风迎面吹来,庄汶杉细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我被风吹起的发丝,我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凉,他的手缓缓移开,轻柔放下我的头发。
「好了。」他稳重好听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我睁开眼,「很适合你耶,我果然没看走眼。」
「真的吗?」我惊奇地打量脖子上的项链。
「嗯!」他微笑着看我。
「庄汶杉,谢谢你!」我笑开了眼,又朝他挨近抱住了他。
「喂!我要说多少次啦!这里是学校,不要这样!」他慌张地想挣脱。
「真小气。」我嘟嘴。
「我哪有啊!」他瞪我一眼。
「明明就有!」
「明明就没有!」
「有!」
「没有!」……
黑暗的房中,温暖的烛光摇曳,映出我和庄汶杉的脸庞。
「我希望庄汶杉可以实现他的梦想。」我对着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许愿。「第二个,我希望我也可以实现我的梦想,我想要开一个自己的画展,让很多人看到。」
我闭上
', ' ')('眼,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念出第三个愿望。
但如今,这样的愿望在我手中粉碎,终究是无法实现了。
烛火,终究熄灭。黑暗之中,只剩我继续作着那场不该作的梦。
是泪水击垮了我,还是黑暗包住了我?使我堕落进悲伤的无尽深渊。
不能说出的第三个愿望,我在心中默念了好多次,只希望这个愿望能实现。
「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我想,也许另我崩溃的是,那场美好无b、有他存在的幻梦。
刚洗完澡,手机传来电话铃声,我擦着头发,单手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张丞坚」。
「喂,张警长,我是何末梦。」
何末梦,我是张丞坚。张警队长的声音传来,我们找到你说的那个链坠了,是不是银se的,上面有一只蝴蝶?
「对,就是那个。」我有些惊讶,「张警长,您在哪找到的啊?」
是楼下。庄汶杉的遗t附近,我们找到了那个坠链,大概是你要拉他的时候无意间掉的吧。
「可是张警长,」我疑惑,「那个项链是暗扣啊,不容易掉的。」
我们发现项链上有些断痕,暗扣没有解开,应该是直接被扯断的,你有印象吗?
「我没有印象项链有断掉。」我仔细地想了想。
总之我们找到项链了,我现在给你送过去如何?已经确定不是有强烈相关的证物,你可以领回了。
「不用了麻烦您了,张警长,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您帮我找到项链,我怎麽能要您再帮我忙呢。」我连忙说。
就别跟我客气了,刚好顺路,你也不必再多跑一趟。
「那就再麻烦您了。」我听了也只能同意,「随时都可以,我都在家。」
可能会晚一点,我今天还有其他小案子,我就找个时间ch0u空过去吧。
「好的,张警长再见。」我挂掉电话後松了一口气,想到庄汶杉送我的项链终於找到了,就不免有些雀跃。
晚上九点半,楼下传来门铃声,我上前去应门。
「张警长!」我打开门,看见了张警长站在门外,「真的谢谢您帮我找到了!进来坐坐吧?」
「不用客气,是宋昕找到的。」张警长长将一个小纸袋递给我,「我就不用进去了,待会儿还要忙。」
我接过那个纸袋,拿出里面的项链,左右端详了许久,发现竟然毫无破损。
「我帮你把项链断掉的地方修补好了,好在坠子没有裂痕,所以只把链条和暗扣相接的地方换了,没有太麻烦。」张警长和蔼地笑着解释。
「谢谢张警长!」我惊喜的将项链戴上。
「果然很适合你,庄汶杉那小子真眼光不错,挺会挑礼物的。」张警长笑着说,「那我就先走罗,还有事得办呢!今天可真忙,年纪大罗,t力真的不如从前啊。」
「好,真的谢谢您。」我再次道谢,「张警长,帮我转告宋昕警官,谢谢她帮我找到了。」
「没问题。」张警长挥挥手表示知道了,正要离开,没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
「还有什麽事吗?」
「你真不记得了?」张警长莫名其妙的抛出一个问题。
「我不记得……什麽?」我有些错愕,纳闷的反问。
「没事,就当我没问吧!」张警长似乎已经料到我会这麽问,只是对我笑了笑,「还有那件案子,我们会以自杀结案。」
「自杀?为什麽?」我愕然。
「因为唯一的人证是你,而且没有物证,所以就有自杀结案了。」张警长意味深长一笑,「相信你没有异议吧?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我抿唇。
「那就保重啦!」张警长转身离开。
「张警队再见,您也保重。」我尽管纳闷,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看着张警长的背影离开我的视线,才将门关上进屋。
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靠在房间门上,我思索着那句话。
我不记得什麽?
随着张警长的问题像石子一样,抛入记忆的湖水里,水面产生了涟漪,一句有些模糊的话语,浮上我的脑海。
那句话……是什麽?我想不起来了。
那好像是一句很重要的话,好像忘了那句话,我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件事情关系到我的一切,很重要……有多重要呢?
我……都忘记了。
我忘记什麽了?
隐隐约约,好像有个人正在问着我,一个答案模糊不清的问题。
但我好像知道答案是什麽……
最後的梦,是什麽?
那一晚发生了火灾,有人在修车厂纵火,因为有汽油,所以火势延烧很快,修车厂附近的车辆也被烧毁,甚至发生几个小爆炸。消防队及时赶来,但火势已经大到来不及扑灭,就这样一路延烧到附近几间房屋。
', ' ')('而我家,就在其中。
我回到家,看到的,是一片被烟燻黑、被火烧光的狼狈景象。那一晚,我心中震惊到没有了情绪,只是不断的走着、找着。
而当我终於听见有人谈论我妈妈的名字,我欣喜上前,让他们带我去找我妈妈。
那些人带我回到了医院,没有进去看诊区或任何病房,而是走到一间房门前,和另一人交谈几句。
那人看我一眼,蹲了下来,语气轻柔的和我说了一些话,问我要不要进去。
我隐隐约约好像猜到了发生什麽事,我想安慰自己,让自己相信那是不可能的,妈妈会在门後等待我,然後相安无事的对我笑。
我肯定的向那人点头,我想要见我妈妈。
推开房门,和煦的yan光洒落在房间中,温柔的照在我脸上,房间里没有任何吵杂,只有祥和安宁。
我看着房间里熟悉的人,她的脸有点脏,也许是被浓烟或一些灰烬染黑的吧?轻轻抚上她的脸,给她一个最深的拥抱。
我放开妈妈,微笑着对她说话,说我今天发生的一切。她一直笑着听我说话,还时不时对我的意见表示赞同或给建议,然後温柔的拥抱我。在我眼中的妈妈,并不是躺在房中、盖着白布的,一具焦屍。
泪水涔涔滚落,滴在我的手上,滴在了白布上,尽管泪水流下,但幸福的笑容依然挂在嘴角边。
我期盼她下一秒就会睁眼醒过来,然後接下来,我们仍然能如往常一般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只是我等着等着,一直到yan光西下,我仍然等不到她醒来,对我微笑。
内心最深处害怕的、被我不断否定的那个猜测,在这一刻,成为现实。
泪水毫无顾忌的流下,从一开始的哽咽,最终成了放声痛哭。这一刻,我默许自己脆弱,可也坚强不起来。
我的身t好冷,心也好冷,冷到好像再也不可能感受到温暖了。
人生无常,生si存亡,谁能料到?只是仅仅离开一下,下一秒一回身,什麽都变了。
什麽,都变了
幻梦之中,我紧紧抓住的幸福国度,在我松手的那一刹那,瞬间碎裂。
不,也许那个地方,本来就已经残破不堪。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天,是我和庄汶杉最靠近si亡的一天。
要是我没有送庄汶杉去医院、要是我没有在医院多待一下,而是选择在门禁之前返家有那麽多个「如果」,要是一发生,si的,就也是我。
而庄汶杉在那天之後又过了二天便出院了,只有第一天最严重,其他两天就像没生过病一样,只是医师交代需要观察。
庄汶杉他们家原本安排隔天假日要去旅游,结果後来因为庄汶杉生病而不得不取消。隔天一早的新闻,除了修车厂纵火事件之外,还有一场大地震引起的伤亡。
而那场地震发生的地方,正是庄汶杉他们原本要去旅游的地区,按照时间和流程来算,要是他们没有取消旅行,现在十之已经在地震中丧生,不si也是半条命。
总结起来,救了我们的,都是庄汶杉的那场病。要是他没有生病,我就会立刻回家,而他则会和家人出门旅游,届时,我们早已是焦屍和被压扁的屍t,而不是坐在一起聊天的好友。
这样的事情,是天意,还是单纯巧合,我们也没有深思。因为摆在我眼前的,是将来的种种困难和考验。
我凝望暗夜里,三更半夜的时分,各个屋子早早熄灯,只留下依然醒着的我。
冷冽的晚风呼啸吹过,拂过,颤抖的缩起身子,可再也没有那双温暖的手会为我披上外套。
真的好冷
我收拾了画具和尚未完成的作品,谨慎收进背包中,踏上回家路程。
我今天决定绕点路,散步一下,从公园那边走回家。
我往公园那边看了一眼,正想着要不要到草地上坐着休息一下,就看见h昏当中一抹熟悉的影子映入眼帘,我愣了一下,直接走了过去。
「吴亚希?」我叫住坐在大树下的她。
「小梦!」她赶忙起身,打量着我,「今天绕路回家吗?」
「对啊。」我微笑解释,「想散步一下。」
「那很好啊!」吴亚希拍拍我的肩,「在大树下坐着休息吧?很舒服。」
「嗯。」我跟着她转身,却看见大树附近的长椅上坐着一名男孩,他耳朵上挂着蓝芽耳机,似乎正端详着手上握着的东西,清秀的侧脸面无表情,双眼冷冰冰的,却有种温和的感觉。
那般帅气、那般温柔。那样的神韵,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像谁……
「怎麽了?」吴亚希在一旁出声,我赶紧转头,「有甚麽东西吗?」
「没有啦,只是觉得有个人好眼熟。」我歪了歪头,有些纳闷,「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哪个人啊?」吴亚希走过来顺着我的视线看。
「坐在长椅上,那个戴耳机低着头的男生,穿
', ' ')('黑se运动外套的。」
「听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好像看过。」吴亚希思考着,「好像是这几天有看到的吧?我想不起来,但真的感觉好眼熟喔!」
「我应该是之前看到的。」我不太有把握,「几年前吗?应该是熟人。」
「那你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看看?」吴亚希提议。
「但如果认错人不就很尴尬吗?」我犹豫着,再转头一看才发现那个男生已经离开了。
一gu异样的感觉在我心中弥漫,好像他一离开,我心中的某个东西也跟着不翼而飞了。
到底是谁?他到底像谁?
一个模糊的轮廓浮现脑海中,但我已经忘了,那个我曾经都曾不忘记的人,是谁?
回到家,刚放下背包,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我接起来,有些耳熟的声音依然稳重。
喂?何末梦是吧?
「我是何末梦。您是……张丞坚警队长?」
还记得我啊?真不简单,都过三年罗。张丞坚警队长的声音从电话传来。
「有什麽事吗?」我纳闷,「就如您所说,都过三年了。」
跟三年前的无关。张丞坚警队长一顿,我想和你谈的是,八年前的汽车修车厂纵火案。
我瞬间愣住,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勉强挤出声音结结巴巴的问,「八、八年前?」
没错。汽车修车厂纵火案,殃及一条人命,是位中年nvx,和一名事发当年八岁的nv孩生活在一起。相信这件事情,你应该有印象吧?
「有。」我心里一震,抿着嘴唇,唯唯诺诺的回答。
而那位妇人在火势扑灭前被救出,诊断结果是重度呛伤、大面积烧伤而抢救无效si亡。张警队长继续说着,判定这起火灾不是意外後,警方立刻展开调查,终於锁定了一名嫌疑犯,就是庄庆堃。张警队长一顿,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没有。」我咽了口水,努力坚定的说。
庄庆堃,庄庆堃
我不明白你为何说谎,何末梦。张警队长相对的冷静。
庄庆堃。一名男人的轮廓浮现我脑海
请你老实告诉我,你在火灾现场见过他吗?
庄庆堃,庄庆堃,庄庆堃
一秒闪现,一个奇怪但有规律的声音、刺鼻的味道如千军万马般冲进我脑海,让我的头隐隐作痛。
何末梦,你一定见过他。
是谁?在哪里?
无止尽的旁徨和恐惧无助伴随着一gu未知情绪朝我袭来,在那一刻,崩溃的将我包覆。
乾黑、皱摺的皮肤,没有毛发,一捏就碎的脆弱,没有眼皮、白亮的眼球显眼无b,但却透露出如此绝望。
有谁能够接受?有谁能接受这样的残酷事实!
对了,我想起来了
我从指缝间抬头,悄悄伸出手,0了一下那个打火机。男人的五官神韵清楚浮现在我脑海中,伴随着滴答声。
滴答、滴答、滴答
那个声音如此熟悉,对了,是心电图仪器!而那个味道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那男人拿起打火机,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庄庆堃,那模样,是父亲是父亲的脸!
何末梦,如果你想起了什麽,来找我。张警队长说完後挂掉电话,只剩我震惊的听着那电话的嘟嘟声。
那个和恐惧旁徨参杂在一起的异样感觉,於此刻再明显不过了,我想我明白了。
是杀气,我想杀了他!
穿着黑se运动外套的男孩躺在床上,耳机拨放着流行乐,音乐中轻柔的嗓音回荡在耳边,他的脑袋却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用手肘盖住眼睛,满脑子都是男人的那句话。
何柕兴……庄庆堃。
他姓庄,当然知道庄就是庄的异t字。正如那男人所说,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麽简单。
何柕兴和庄庆堃,这两人的关系也绝对不简单。
那麽何末梦一家又是?
完全没有人知道……就连调查了八年,甚至更久,也都完全没人知道一丁点蛛丝马迹。
男孩静默着闭上眼。寂寥的深夜中,只有耳机里的歌声回荡。
星光从窗户透进房中,男孩的眼角也闪着光,静静滑落下脸庞。
怎麽会……有人知道……
简讯通知声响起,男孩拿起手机,萤幕上显示张丞坚。男孩熟练的几个键c作,萤幕跳出一封未读简讯。
困惑的点开一看,暗se的瞳孔,瞬而放大。
我挂上电话,愣了几秒後便抓着外套和手机冲出门,匆忙间眼角撇过了妈妈的照片,我一咬牙,回身锁上门,拦了一台计程车。
车上,我凝视着窗外。八年前修车厂的人为纵火案件,唯一si去的人,就是妈妈。
而那时熟悉的身影映入眼角,那个背影如此刻骨镂心,我不可能忘记。
ga0失踪就失踪,人间蒸发就人间蒸发
', ' ')('!我已经发誓了,不管多难,我一定会在三十年之内把他揪出来!
愤怒之间,我随即一愣。
对了,都过八年了,这八年之间,一瞬间也好,为什麽我连一丁点记忆都回想不起来?
但八年後,一个瞬间就全都想起来了?
……那麽,这八年里……我还忘了什麽?
又为什麽忘记?
「张警长!」我冲进警局,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喊。
「何末梦,坐吧。」张警队倒是悠闲,显然已经笃定我会来找他。
我坐下,张丞坚警队长递给我一杯水,「张警长……我想起来了。」
「是吗?」张警长也跟着坐下,挑了挑眉转身,「宋昕。」
「到!什麽事,张队长?」宋昕立刻转身看向张警长。
「帮我把资料拿来吧!八年前的那什麽来着……汽车修车厂纵火案,我要新的资料,最新的那一份就好。」张警长朝宋昕挥了挥手。
「马上拿来,张队长您稍等。」宋昕起身离坐,快步走向後方门口。
「谈谈吧,何末梦。」张警长又转向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我抿了抿唇点头,「庄庆堃……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在火灾现场附近遇见的吗?」张警长问。
「不是在火灾现场,张警队。」我喝了一口水,深x1一口气,「是医院。」
「医院?」张警长又挑高了眉,甚感兴趣的又重复了一遍,「医院?你确定吗?」
「我确定就是医院。」我肯定的点头。
「你能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吗?」张警长又问。
「那时候我和庄汶杉都在医院……」我的记忆如泉水般不停涌现,我回忆起来竟毫无阻碍—这毕竟是八年前的事情啊?「然後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在门口转角遇到了他。他那时候在门口附近绕了一下,要拿菸ch0u的时候,证件和打火机掉在了地上,我帮他捡了起来,刚好撇到一眼,上面的名字就是庄庆堃。」
「暂停一下啊,我打个岔。」张警队挥了一下手看着我,「那时候,你只帮他捡了证件而已吗?」
「打火机也刚好掉在附近,我就也一起捡起来给他了。」
「那……他直接用手接过了吗?」
「他是直接用手接过去的,然後点了菸,ch0u完了之後就上了一台黑se的车。」
「嗯……」张警队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有什麽吗?」
「然後……」我沉思了一下,「他上车後车窗是打开的,他好像拿出手帕在做什麽……好像是在擦东西!」
「张队长,资料在这里。」宋昕拿了一个资料夹放到桌上。
「宋昕。」张警长突然喊住她,「八年前的证物无效是因为……」
「是因为没有指纹。」宋昕流利的接口,「打火机留在现场,上面找不到任何指纹。另外,现场附近的垃圾桶找到一条手帕,是庄庆堃的,但不足以成为证据,只能证明他曾经去过那里,而这点庄庆堃本人也承认了,说是去找人,把手帕丢掉则是因为手帕旧了,所以顺便丢掉。」
「看一下吧,资料。」张警长把资料夹推向我,示意我翻阅。
「这不用保密吗?警局的调查资料?」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调查都要保密的。」
「特殊情况。」张警长双手交握,诚挚的看着我双眼,给出答覆,「不如说,我们希望你看。」
「你们?」我依然错愕,「希望我看?」
「这很重要。」张警长正se说到,「你拥有决定权,何末梦。你能决定是否要看,这纯属你个人的意愿,我们是希望,但不勉强。」
「」我不语。
「要是你想知道一切,那就翻开来。」张警长稳重低沉的声音围绕我耳边,「翻开所有掩盖真相的谜雾,你能知道一切。
八年前隐藏在火中的真相,还有三年前,二十六楼的情景,所有的一切,你没有忘记,而你必须要想起来。」
张警长一顿,「你从来没有忘记,回想起来。何末梦。回想起来,迷雾底下,真相召唤你的声音。三年前,没有任何人si於非命,更没有任何人离开你身边。」
没有任何人si去,没有任何人离开,那一刻,我的心莫名泛起涟漪。这些句子,听起来多麽动人啊!我只是忘了,只要我回想起来,所有事情都能回到正轨
但那一瞬间,我在心里给了自己答案,一个残酷的答案。
这些年,星光下、草皮上,我一直祈求着,我没有失去那些离开的人,而他们也从未离开。
因为,也许,是我离开了他们。答案,就是如此简单。
多年来强压下的心情,一瞬间全部溃散。
颤抖着手,我终究还是翻开了资料夹。
时隔多年,我终究翻开了那不愿面对的真相,而且一览无遗。
八年前,是谁纵了火?警方查到
', ' ')('了两个互不相g的嫌疑犯,何柕兴和庄庆堃。何柕兴的身份是什麽?庄庆堃的清白是否虚假?没有丈夫的母亲,一切的理由是什麽?b不得已,身不由己或是,任意妄为?
所有谜团,在那一刻,终於有了破解的曙光。
我翻开资料,一句句文字摆在我眼前,明明能让我了解一切,看着那些字,我却读不下任何一句。
颤抖着的手拿起一张照片,呼x1不由得急促起来。没有经过马赛克处理的照片,完整保留下现场血ye飞溅的惨状,一片血红看起来如此真实刺眼又熟悉。
我深x1一口气,彷佛回到了三年前,高楼矗立、钟声回荡的那个场景。
我站在高楼下,警车鸣笛,人声嘈杂,h线封锁住血ye溅过的现场,而我则站在h线内。
听得见吵杂声,一切很熟悉,又很陌生。
我弯身拾起地上的银链。银链的尾端,一只紫蝶优雅起舞,银se中还参杂了一抹红,美丽的模样,好似不存在於这个残酷世界。血与银,一同在低温下逐渐冰冷,沉寂。
回身过去,视线落在地上的身躯,我缓缓向前。
这里和记忆中,好像哪里不一样?
我走到身躯旁,发现一张掉在地上的证件,再清楚不过的名字,是庄汶杉。
对了,我知道了。
这里和记忆中,到底哪里不一样?
头发。没错,是头发!
从高楼坠落时,这具身躯,有着柔顺乌黑、在空中飘逸的长发。
我顺着长发,视线渐渐转移到那张苍白的脸庞。nv孩四肢冰冷地躺在地上,四周都是鲜血,苍白的脸蛋如此熟悉
我倒ch0u了一口气,发颤的跪了下来,心中已无任何波澜。
默默的看着那个nv孩,我的眼泪情不自禁落下。心中的那份宁静,平静的让我崩溃。
但心里却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样,好像也很不错呢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意识瞬间ch0u离我的脑海。朦胧之中,好像有人在我耳边低语。而他,占据了我的身t,我的整个意识。
少年从容自若的走进警局,还不忘悠哉地向所有人问好。大家见到他,纷纷起立,无b恭敬的敬礼。
「段警官!您辛苦了!」所有人不管是在忙的、或是在休息的,都赶紧朗声向眼前的少年问好。
「大家都很有活力呢,都辛苦了!」段洝笑着挥手回应,「不必那麽拘束,赶快忙吧!宋昕在吗?」
「到!段长官有何吩咐?」宋昕一秒立正站好,等待少年的指示。
「帮我叫张丞坚那家伙吧,我有事情和他谈。」段洝摆了摆手,「跟他说,段洝有事找他,上级下了指令。」
「张队长现在正在忙呢。您很紧急吗?」
「倒也没很紧急,但要是张丞坚拖着不执行的话,大家又有得忙了,有可能连我都遭殃哩。」段洝一派轻松的说着,「何末梦……那nv孩呢?」
「在里面呢,张队长还约了一位男孩。」宋昕回应。要知道,要是连段洝长官都遭殃,那是何等大事!怎麽会不紧急!「那男孩是何末梦的青梅竹马好友,和这几件事情渊源挺深的,名字就叫……」
「庄汶杉。」段洝乾脆的接了下去,换得宋昕略为惊讶的双眸,「那就更好处理了,两个在一起更快解决。」
「那属下这就通知张队长。段长官,您请稍等。」宋昕闻言,立马走入警局深处。
段洝看着宋昕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大厅一片寂静,
「哎呀。」宋昕进去後不久,大厅内突然传出清朗的感叹声。
段洝莫名其妙又突如其来的感叹,把周遭的人都吓了一跳,「段长官,怎麽了吗?」
「哎,没事呢,抱歉吓着你们了。」段洝诧异地看向所有人,赶紧致歉,但些许人更诧异地看着他,「继续忙,别在意!」
一名男子顺手拉过一位呆站在原地的新人,既然长官都那麽说了,属下再怎样当然得赶快听令啊!不然做「他们这行」,怎麽可能学到什麽「绝技」!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麽普通又简单的游戏,「他们这行」也不是什麽普通警察而已。他们要处理的,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当初知道有这麽一行时,他也是傻住了,但为了一切,y着头皮他也要继续做下去。
一切都只为了能再见到心ai之人罢了。
入职以後,他发现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是害怕人生走到终点,也是因为还有太多留恋、太多遗憾、太多不甘。
简而言之,这里根本不是什麽警局,而是以si之人的聚集地。
「上级」就是y间和yan间的部分鬼神,负责掌管yyan世间,而他们的职责,就是引领亡灵选择接下来的「鬼生」。有许多人无法解决遗憾,他们也没办法帮上忙,因为si者众多,而每件事情都是大事,不得不谨慎处理,自然没有多余时
', ' ')('间让每个亡灵都达成愿望。
因此,许多人选择了这一条道路,「永生」。唯一的规定,就是遵守冥规和yan规,不许杀生、不许动用私情,必须听从上级命令。
段洝是地位很高的长官,所有命令都由段洝传达。他们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si了、si了多久?而段洝这人的个x也非常奇怪,甚至可以称为怪胎,但久而久之,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一具具si样怪异的屍t已经教会了他们,不管发生什麽事情,只要听从段洝的命令就好。
开甚麽玩笑,尽管段洝是少年模样,但说不定他都得叫声「阿公」咧!尊敬他的人不在少数,连张队长都得礼让段洝好几分。
而「段洝」和「段靖汕」的秘密,也只有些许人知道而已……
男人拉着那位懵懂的新人回工作岗位上,要是任务没完成,不仅会被取消部分资格,还会毁掉许多人的命运,要是上级生气,那就更糟了。
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诸神牵扯其中,魍魉鬼魅与人类的命运,不允许他们有任何一点的轻心大意。
「段长官,张队长请您进去里面。」宋昕走了出来,恭敬的b了个方向,「五之一会客室,里面请。」
「谢了。」段洝直视前方,喃喃道了谢後便毫不犹豫的径直往里走。
「恭候吩咐,段长官。」
段洝边走着,转头张望,确认四下无人後伸出右手,往手心轻呼了一口气,蓝se火苗登时窜出,在他手心上摇曳着火光。
怎麽了,段洝?段靖汕?一个声音悠悠传进他脑里。
「事情变得更有趣了,先别说那nv孩明明知道却忘了,连其他人也都是毫不犹豫的坐视不管。」段洝朝着火苗轻声说话,「还挺麻烦的呀,倒是您挺有余裕,要不帮个忙呗?」
看来你是段洝呢。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了,永生者。
「真无趣。」段洝撇了撇嘴,「我在张丞坚那儿呢,您听吗?男孩nv孩都在,我一并解决爽快多了。」
不了,你再向我汇报就行了。段洝,那nv孩还有多少年?
「七年。」段洝毫不客气的回应,还外加数学教学和调侃,「十减三,您会算吗?肯定是不会的,我教您吧?十年过了三年,就是十减三呐,十减三等於几?七呀。」
别耍嘴皮子,正事要紧。喔喔喔,脑中的声音好像有点不悦了,段洝乐呵呵的闭了嘴,给那nv孩十年。
「七加三,您倒是算得挺顺的。」段洝又脱口而出,惹来脑中片刻的安静,段洝瞬间摀住嘴吧,意识到气氛不妙,但实在掩盖不住笑意,「十三年吗?」
十三年。你算数的进度还可以的嘛,记得多练习练习才不会白费了。脑中的声音又传来,再让我抓到一次,你就完了。
「好咧。」段洝爽快答应,「晚上汇报。」
记住,还有十年。要是她知道了,第七年千万不要让她选择。脑中的声音很严肃,但说完後就放松了音调,让她等到十年结束,再让她离开。
「遵命。」段洝立即领令。
我相信你的,段洝。那声音说,晚上汇报,这是你的承诺,记住。汇报时一样用蓝焰就可以了。
「好的。」段洝举起火焰,与眼睛平视,「那您请安息。」
余音刚落,脑中的声音尬然停止,段洝不明不白的呆愣在原地,他应该没有说错什麽……吧?
下一秒,他随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不,我……我的意思是您好好安心休息,简称安息,但意思真的是安心休息那个意思……」他措手不及的想解释清楚,「我真的是说安心休息的……」
更改行程。脑中的声音明显不悦,甚至有些恼怒,你晚上直接过来汇报,听清楚了就老老实实过来,要是不清楚,那你晚上一样过来,我重新跟你说一遍。了解?
不等他回答,脑中的声音直接消失,火焰也熄灭了。
段洝站在会客室门前双手抱头,急的直跳脚,「哎呦,要不是我真的已经是半个亡灵,那我……」
那就真的si定了啦!!
「段洝?你在做什麽?」张丞坚一开门,就看见苦着一张脸的段洝,心中暗暗诧异,「不会又被骂了吧?」
「才没有。」段洝直接走进会客室,第一眼看向双眼空洞的何末梦,嘴角不禁漾起笑容,「只是晚上有得受了。」
「放心吧,其他长官也都很照顾你的,肯定只是让你去某个派对罢了,之前也都是这样。」他可没忘记段洝以前也是一张苦瓜脸,结果被叫去「训话」後反而乐呵呵的样子,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他们真的很宠你。」
「上次那是乾妈,姊姊很凶好吗!」段洝拉开椅子坐下,抬头闭起眼睛,「哎呦,我完蛋了啦!」
「你这次罪行是什麽?」张丞坚倒了一杯茶给他,眼角撇向一旁呆坐着的何末梦。
「我让姊姊安息。」段洝跟着喝了一口茶,神se有些无奈。
「你……!?」张丞坚闻言愣了一下
', ' ')(',刚喝下口中的茶差点没喷出来,「你跟你姊姊说请安息!?」
见段洝点头,先是叹了口气,再摇了摇头,张丞坚内心不禁感叹到,这孩子没救了。
「虽然的确如此,但不必要这样讲啊……」
「喔!我知道啊!」段洝倏地喊了一声,头无力地垂下来,「但是我每天对上百上千上万个亡灵说那些话,有时候就会不小心脱口而出嘛,而且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今天晚上真的……要是我并非永生者,那我的si期也差不多了,哎。」
「好啦,总之还是那句话嘛,下次小心一点。何况你也不必担心了,都是亡灵。」张丞坚倒是没被段洝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到,他就是这样,有时候会突然感叹、发出声音,甚至还会大喊,况且很多事情习惯就成自然了嘛。「那……」
意有所指地看向何末梦,段洝视线也跟着望去,随即又「喔」了一声。
「她没事!只是我把她弄成昏睡状态了。」段洝走过去,用手指轻贴她的眉心,微弯下身子与她平视。
「你到底都在别人的梦里g嘛啊?不要太过火了,不该讲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张丞坚啧了一声,「我问她问到一半,人直接倒下去不说,还喊你的名字欸。」
「我都没有g嘛喔!」段洝举起双手成投降状,赶紧澄清b较重要!「我真的没有啦!我哪知道她为什麽喊我的名字!」
瞧那清澈无辜的双眼,真诚又恳切的语气,任何人都会选择相信那双毫无杂念、容不下谎言的眼睛……很可疑。
一定有猫腻。张丞坚摇了摇头,说谎技术一级bang,但看久了就能将他的所有模式背得滚瓜烂熟,怎麽能骗得了他!
段洝小心翼翼的看向张丞坚,心中立马感到不妙。
「老实说,你是不是跟何末梦讲什麽了?」张丞坚无奈的盯着段洝。
一秒挺直了背,还举起了右手立誓,段洝急忙的想解释清楚,「我发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喔,什麽禁忌之类的都没有犯!!我什麽都没说,真的!!」
眼神透露出一丝心虚,她应该听不懂吧?所以就算有也当作没有……因为他也真的忘记自己有说什麽了!
真的没有……才怪!
傍晚的夜se正深,星光在夜空中闪耀着光彩,树上的枝叶,雨滴映着月光,正随着微风的轻拂而摇曳起舞。简讯通知铃声划破了宁静,耳里的蓝芽耳机还播着流行音乐,悦耳的少年音和轻柔的钢琴乐流溢出耳机,还带着点哀愁的压抑。没有关掉音乐,男孩直接坐起身,熟练的拿起手机、点开简讯栏。
男孩看了简讯,瞳孔因惊讶而放大。仅仅几秒时间,他从床上跳了起来,顾不得太多,拿着手机就急匆匆地冲出房门,连和爸妈说一声都忘记了,只想赶快到某个地方。
路上拨了通电话,从接听的方式来看,他皱起眉头,立刻就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像这样毫无情绪起伏,然而又看似轻快的招呼,再加上略带稚气的清朗嗓音,就算对方只有说了一个字,他也立刻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他要找的人。
是庄汶杉吧?好久不见,还想何末梦吗?电话那头似乎是个少年,声音很陌生。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吧?」男孩既困惑又有些微愠,「你到底要做什麽?为什麽要提起何末梦?我找的是张丞坚警长,请你让他来听电话。」
不行。电话中又是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话语,放心吧,张丞坚是我的人。
「你到底要g嘛?」男孩又问了一次,抿着唇等待对方回应,「不然我要挂电话了。」
你可以试试看,反正你挂不了电话的少年很快的回应。男孩忍着怒火,按下了挂断键。什麽吗!这年头还有诈骗电话是他播出去,对方接?太离谱!
正当他准备收起手机时,不经意望向银幕,才发现电话根本没挂断!
不信邪的又是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男孩不可思议的看着银幕,是怎样?没网路也能把电话挂断啊?他手机是新的欸,不会是坏了吧?
挂不断吧?你听我讲,我保证绝对没有坏处,你说不定还会感激我咧!谁都听得出电话那头欠扁的轻快,根本就毫不掩饰。
「所以你到底要g嘛?」男孩耐着x子继续问,「我没什麽耐心的,你赶紧说完。」
哎呀,真绝情。别生气嘛!少年的声音还带着点笑意,让人一听火都上来了,对何末梦不是很有耐心吗?我就直话直说了,张丞坚应该只告诉你,要你见一个人,不过没告诉你是谁吧?但按照你的反应来看,应该有传照片?背影照?侧面照?
「你就直话直说,不要乱问!」男孩哼了一声,「你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做什麽?」
这很可是重要的喔!那我就不客气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轻快得字句飞扬。你在路上吧?
「嗯,怎麽了吗?」
你也知道,谁si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终於不再那麽轻快,男孩瞪大了双眼,「你这是什麽意思?」
', '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知道谁si了,但你没有觉悟;相反的,某人不知道谁si了,但她打从八年前,那场火灾之後,她是抱着失去一切的觉悟过活。少年的声音没有了轻快,反而好像是锁着某种忧愁,嗓音中带了点凄凉,这样,你明白了吧。
男孩惊讶的摀着嘴,拿着电话的手颤抖着缓缓垂下。竟然……竟然……他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是开心,带着点感动;或是不知所措,带了些忧伤……?「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好。
「那就待会儿见。」男孩说完,立即挂上电话。
虽然不愿相信世界上竟然有着如此不可思议有离谱的事情,但他要是能再见她一面,不管是什麽东西、再离谱,她都愿意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了……
走最快的路直接杀到了警局,气喘吁吁的在门口喘着气,就看见一名少年戴着黑白交错的嘉年华半脸面具朝他走来,男孩有几分错愕的望向少年,戴面具?在警局里戴面具?
不等他开口,少年就抢先了一步,「你要找的人在里面。你仔细想清楚,这有可能是你最後一次看到她,就意味着你们会再一次分离,尽管如此,你还是不打退堂鼓吗?」
男孩有几分犹豫,但最後还是坚毅的点头,「我要再见她一面。」
假如说不能再见她一面,是他的悲伤,那如果他放弃了这个见她的机会,就会是永远的遗憾,届时,他又怎麽能饶的了自己?
少年扬起了笑容,有着淡淡的苦涩,朝他颔了首「那就请吧。这种勇气……」
……有时并不需要。
听出了少年话中的弦外之音,男孩没有再追问下去,没有必要挖开别人的伤疤,这算是基本。
少年领着他走到警局里头的一个房间,让开了步伐,「这扇门,由你来开。」
男孩望向少年,对方眼中有几分肯定。深x1了一口气,男孩轻轻转开门把,推开了门。
这一扇,再他心中,封印了长达三年之久的门。
往里面踏去,第一眼,他就撇到了那朝思暮想的身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宛如停留在花瓣间的优雅紫蝶。那人也缓缓转过头,脖子上,是一条银se的蝴蝶项链,那脸上的神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颤抖着手摀住了嘴,男孩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激动的喊出了声,「何末梦!」
那人闻言,神se有些震惊,久久愣在原地,才颤抖的出了声,「庄汶杉……?是你吗,庄汶杉?」
「何末梦!」男孩激动的冲上前,拉住nv孩的手,忍不住呜咽,「何末梦!没想到……没想到我真的还能再见到你……」
在男孩怀中,nv孩却没有欢喜的神情,反而神se复杂的露出苦涩笑容,从男孩的臂膀中看向门口,段洝看来是已经先离开了。
为什麽在看到男孩的那一刻,她反而笑不出来呢?心里的感觉难以形容,还有着淡淡的酸楚……
那一刻心里最深刻的感受莫过於是震惊,因为她已经明明白白的意识到了,段洝要告诉她的事。
谁,si了?
门外,少年悄悄望着相拥的两人,默默转身躲到了墙角,只因为他真的没有勇气面对他们相逢时的模样。
泪水毫无声息地流下眼角,他靠着墙角滑落下身躯,仰起头,轻轻闭起了眼,心中如千刀万剐的痛,但他的嘴角却情不自禁的g起一抹微笑,彷佛是在讽刺着他自己的心情。
自从他出生开始,世界都是黑白的、模糊的,一切都好像离他好远,当时就只有她愿意陪在他身边,说故事给他听,陪他聊天,教他知识,无时无刻又无微不至的关心,是她让他的世界有了se彩,也有了笑容。
而他却默默看着她,坠入了永远无法爬起的深渊。
从那之後,他完全没了感情,不想哭,也不想笑,连话都不说。直到他整理她的房间时,在ch0u屉里看到一封信,那看似坚强而其实脆弱的面具,才终於破碎。
想起那天在她瘫软身躯旁的场景。是她教他无时无刻都要保持微笑的啊,而直到最後一刻,她也是一直微笑着的,但眼角又闪着泪光。
他想哭,但流泪却b什麽都痛,而他连自己得泪水都0不着。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天彻底溃散。
成为永生者,看见真相的那一刻,他终於迷失了自己。
既然流泪痛苦,那就笑吧,一直、一直微笑,就像她当初教他的一样。
只是这样的笑容,似乎b什麽都还要讽刺……
我和段洝气喘吁吁的一路奔到钟楼下,火速按了电梯的楼层按键,再冲往顶楼。
「我那时是在角落和墙边找到的!」我喘着气说。我们分散开来,沿着墙边和角落展开地毯式搜索。希望那个瓶子还在啊!毕竟都过了五年,被人捡走也不是什麽难事吧?
但是最坏的事情终究会发生,我们绕了一整圈,没发现任何一点瓶子的踪迹,角落只有堆积的尘土
', ' ')('和纸屑等小垃圾。
「完全没有!但是照理说这里很少人进来啊!」我不si心的再找一边,但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不会真的是被捡走了吧?或是清扫时被扫走了」
「那就麻烦了!」段洝拧眉,直接坐在地上扶额休息。哎呀,真头大,「被捡走也不会是最近的事,都过了五年,一旦被拿走就有可能放去任何地方,找起来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消极一点也要等到会出事的人出事,才有一丁点蛛丝马迹可以追寻,但是引人注意的方法不好,我们最好低调一点,而且知道不代表拿得到,这是最难以处理的状况。」
「那根本找不到啊!」我有些丧气的跟着坐了下来,突然间看向角落,想到了什麽,「不对!这样不对!我想到了!」
「什麽?」段洝被吓了一跳,措手不及的看着我。
「你看角落和墙壁旁边,是不是有一些尘土?要堆积多久才能像这样的厚度?」我灵光乍现,将段洝拉到墙边,指着角落的地方。
「应该有几年吧也许五年?」段洝击掌,「我懂了!五年!这就代表不是有人清扫时不小心拿走的!」
「没错。」我兴奋了起来,滔滔不绝的说着,「不是清扫时不小心拿走的,那就是有人有意捡走的!钟楼人多归人多,但是观光客聚集,也只限於顶楼以下的总共二十五层楼,会上来所谓二十六楼的人少之又少,几乎没有可能。」
「有人知道」段洝得出了一个结论。
「有人知道瓶子在钟楼,或是意外发现瓶子在钟楼,因为知道它的功用,所以故意拿走了。」我总结,「所以说瓶子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拿走了,因为尘土已经堆积了那麽多,却没有瓶子的痕迹。」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谁知道瓶子的功用,还有空来拿走?」段洝皱眉思考着,「除了我知道,还有段歽修也知道以外」
我们愣着对视了几秒,同时瞪大双眼,倒ch0u了一口凉气。有谁知道瓶子的功用?「那位先生」,发明它的人肯定知道啊!
段歽修!
「不,这样也不对。」段洝立马摇头否认这个观点,「段歽修现在哪有余裕来拿瓶子?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万一段歽修的徒弟都知道呢?」我拍了拍他的肩,「他一心只想杀了你,要是他有一个意外,肯定会交给徒弟继续追杀你。」
「有一个人」段洝想起了段歽修的警告,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她知道,那个段歽修最赏识的徒弟,她肯定知道,也会来拿走瓶子。」
「你之前说我们班有一个人你好像认识对吧?」我问,心里有一个大难临头的感觉,「要是」
「长得很像,神韵也完全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气场,我觉得根本就是她。」段洝肯定的点头,但又有一丝犹豫,「但眼神却像是完全不同的人一样」
「真的是吗?」我深x1一口气,「所以我的同学里?」
「错不了,她就是一直暗中帮忙段歽修的间谍。」段洝望着我,「你想想看,当年是谁推你掉下楼的?又是谁掉了瓶子?假设就是同一个人的话,事後她又回来取走了瓶子」
「那麽,推我下去的那人就是我同学!」我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脑中下意识的拒绝接受这个答案,「不可能!到底是谁?」
「她」
段洝正要开口,铁门突然嘎吱一声缓缓打开,少nv从容的走向我们,听那脚步声,我感觉到了令人窒息的熟悉。
「真不错的推理,名侦探们。」鼓掌声响起,来人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和赞许,她从容不迫的继续朝我们b近。我听着这声音,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说什麽,我也不敢相信,身边的是人接二连三的背叛了我!
最亲近的人,好像都离我越来越远了。明明几年前,我还为她哭泣,那样的分离恍如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怎麽样?尽管吃惊吧!」吴亚希走出黑暗的y影底下,yan光照在她颈间的金se项链上闪闪发光,「不是才警告过你,谁都不能信?」
恶魔顶着天使脸庞作祟,而凡人们信仰着,那虚伪却看似真实的纯洁高尚模样。
段洝伸手扶住我,我深呼x1,努力x1进一口空气。为什麽吴亚希是段歽修的徒弟?为什麽每个人都要这样背叛我!
「好久不见啊!段师兄。」吴亚希悠哉的伸了个懒腰,「近来可好?我们每天累着找你呢!多亏了何末梦的出现,让我们再次见面能简单多了。」
「吴亚希!」我终於忍不住大喊,「我们之间的友情难道都是假的吗?都是你装出来的吗?」
「友情?师父才是最高尚的王。」吴亚希嗤之以鼻的冷笑,「你难道不明白?我不对你的友情,只限於利用而已,目的就是找出段洝,杀了他。喔,对了,我也必须杀了你,何末梦。」
「好久不见,师妹。」段洝终於出了声,「倒是你,还是老样子过的问心无愧?」
「有罪的是其他人,他们该si,我只是帮着正义。」吴
', ' ')('亚希抬起下巴,淡淡看着段洝,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我第一次看见吴亚希的这个样子,或者说,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我从未发觉—就像是伪装成天使的恶魔。
对上段洝的视线,前所未有的愤怒在他眼神中打转,彷佛光用眼神就能刺穿吴亚希,身边的气场变得压人,杀意源源不绝的冒出。
「段歽修你的师父,最近过得可好啊?」段洝朝她b近,「庄庆堃呢?你好像没帮到什麽忙啊!」
「没帮到什麽忙?段洝师兄,」吴亚希手里转着那个透明瓶子,凑到段洝眼前,「庄庆堃,你真以为他被困住了?并没有,你们只要有任何一丁点失误,他就可以毫无阻碍的逃出来,烧了修车厂,你们把证据都放在那里对吧?」
「我们的失误?」我抿嘴问。
「我就来数数你们留下了什麽武器和可以用的东西。」吴亚希扳手数着,「第一个,汽油瓶子,纵火时绝佳的用具。第二个,你们没把庄庆堃绑起来,他轻而易举就能逃出来。第三个,是你们最大的失策留下了最後一根火柴没有拿走。」
「火柴?」我们面面相觑,谁都没看到最後一根火柴啊!
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还留有火柴,哪怕只有仅仅一根,再加上又有汽油,就代表庄庆堃只要一醒来就随时都能纵火!
吴亚希轻笑着,目光紧紧锁住我们,像是一只盯着猎物、不断向前进的狐狸或是猛虎。
段洝也瞪着吴亚希,凶狠的眼神彷佛就要将她拆吃入腹,那是一种已经绝望到期望的冰冷恨意。
我知道,在这样下去,段洝迟早会陷入只有杀意和恨意的地狱。但是光凭我根本无法阻止庄庆堃或是吴亚希其中的任何一人,就算有段洝也一样。
毕竟身而为鬼,却拥有半人的特质也许,我还算是个人—一介脆弱的普通人类。
褐se瞳孔震了一下,嘴角浮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对啊,我还是个人。
但也是个鬼!
我脑中快速思考着所有可能实践的计画。我既然拥有半人半鬼的特质,那也可以决定只展现人的特质,或是鬼的特质其中之一吧?
现在我需要的,就只有离开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阻挠庄庆堃纵火。这麽一来,我既可以保住所有证据,也可以让段洝有足够的时间对付吴亚希。
想到吴亚希,我就感到无b惆怅。为何总有人能够伪装的如此完美,在许多人之间戴着面具游走呢?隐瞒和欺骗,以及背叛又是完全不同的境地。
我当然恨她,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和茫然。
到底我做错了什麽?需要忍受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了我!我ai的人总会在离开我的那一刻卸下面具,而ai我的人总会b我先走一步。到最後,只剩我一个人。
冷静!我告诉自己,静下心来。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只能先想出一个完善的计画执行,否则我们只能一直被困在这里,眼睁睁的让庄庆堃烧了证据,而吴亚希则能轻而易举击败我们。
至少我们有一个优势。吴亚希想杀了我们,庄庆堃和段歽修也是如此。
世事难料,偏偏我们其中一个早就si了,而另一个怎麽样也si不了。换句话说,他们永远无法达成目标。
我闭上眼,悄悄退到段洝後方。段洝顿时明白了我的计画,用身子护住了我,盯着吴亚希的一举一动不放。
我感受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努力让自己回忆si亡的瞬间
画面接二连三的闪现过脑海。钟声在二十六楼回荡着,敲响命运的警钟,一个人影从身後推了我一把,我措手不及的往前踉跄跌去,伸出的手却就是那麽巧好的打到了庄汶杉!
庄汶杉身後就是围墙,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动作就让自己拉住庄汶杉,一个回神将他向後拉,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而向前摔。
背部用力撞击到围墙,我痛得闭上眼,身子因为疼痛而瘫软,无力抓住栏杆,向下滑了几寸。
终於,我松开了手。
眼睛睁了开,对上庄汶杉的视线,高空坠楼的感觉刺激着脑海,血ye往头脑冲上去,我顿时手脚无力,只能呐喊着知道地板越来越近—
其实没有想像中的那麽痛,因为碰到地板的瞬间,血ye在空中飞溅出美丽的弧度,疼痛还来不及传遍全身,晕眩感先袭卷头脑的所有意识。
生命的殒落,只有仅仅一瞬间。
而後续留下的,只剩下无尽残梦。
我si了。
我感到身t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任何重量一般,吴亚希没有看见四处走动的我。段洝看见了我,眼神示意着我快离开。
我像「飘」的一样跑出钟楼,速度整整b人类之躯快上几倍,不出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到达了修车厂。
走了进去,庄庆堃依然还没醒来,晕倒在原地。我找到了遗留下的最後一根火柴,正准备要拿起汽油去找张警长时,略微透明的手却好巧不巧穿过了那些玻璃瓶子。
', ' ')('我忽然想起来,对啊!亡魂是碰不到实t的东西的!那麽我只好变回半人的模样,才能拿走这些东西。
但这样很冒险,万一庄庆堃醒来了呢?想来想去,我最终决定只能请别人来帮忙了。
火速「飘」到「警局」,我让其他永生者们通知张警长紧急情况,便又回到修车厂守株待兔。
我决定冒险一试,先变回半人的模样拿走汽油和火柴,要是庄庆堃依然处於昏迷状态,那麽我就可以抢得先机阻止他;要是他真的醒来了,那我依然还是能继续缠着他,不让他有纵火的机会。
下定决心了以後,我立刻尽快让自己变回半人状态,一边提防着庄庆堃的情况。刚开始是不太顺利,但我静下心继续努力,终於,身子恢复了一点不透明。
这样就够了!我测试了一下,确定真的能碰到东西後,我小心翼翼的走到藏有汽油的地方,拿起那些瓶瓶罐罐後,战战兢兢的准备走往出口。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一抹黑se影子,我愣着不敢回头,再一次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砰!一声厚实有力的声音从我背後响起,我斜眼一看,庄庆堃正朝我冲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闪掉那一波攻击,总而言之庄庆堃没有伤及我一丝一毫。
「给我去si—!」庄庆堃发了疯似的拎起一旁铁桶,y是举起手就朝我打来!
「啊!」我下意识躲开攻击,庄庆堃的手却y生生改变了方向,再次向我袭来!
铁桶没有砸中我,反而用力击碎了我手中装着汽油的,那些玻璃瓶!
汽油洒满了我和庄庆堃满身,他却丝毫不在意的捡起火柴,轻蔑得意的笑容浮现他嘴角,一个动作就想引燃火柴。
「你疯了吗!庄庆堃!」我怒不可遏的冲上前制止,我是不介意我自己啦,反正也si不了不是吗!但是杀了人的家伙,怎麽能如此轻易的让他si去!「快点给我住手!」
「呵呵呵!」庄庆堃狂笑了起来,那笑声、那模样令我浑身j皮疙瘩,「我可以si,你也必须si!今天我们就同生共si,葬生於火窟吧!」
「我、叫、你、住、手!!」我一把拍掉他手中的火柴,但隐隐约约,我却见到了火柴尖端闪烁火光。
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来不及了。
就如十年前一样,火光冲上云霄,伴随着一声巨响,爆炸声震耳yu聋,黑烟窜升,火光摇曳,大火袭卷着,将建筑物化为废墟。
「何末梦!何末梦!」我听见了张警长的声音在门口附近呼唤着「何末梦!你在这里吗!」
「我在!」我忍着高温难耐,以及令人窒息的浓烟。令我惊讶的是,没有丝毫火苗从我身上窜烧。「庄……庄庆堃呢?」
「放心,他在。」张警长的身影终於出现在我眼前,他的眉宇之间有些担忧。「怎麽会ga0成这样?不过我出发前已经叫了消防车,灾情没有之前严重,至少现在没有任何人伤亡。」
「呼,幸好没事。」我松了一口气,心理悬着的石头总算是稍微放了下来。
「你还是先出来吧!就算si不了了,毕竟现在是半人状态,受了高温还是难免会吃不消的,要多留意。」张警长伸出手拉我起身。
重重火海之中,我走出烟雾迷漫的火场,第一次觉得空气真清新,忍不住深x1了好几口气,畅快的呼x1。夕yan余晖照在火焰熄灭後更加残破不堪的修车厂废墟上,历经两次的火灾,高温及大火将这里彻底毁灭,现在已经几乎只能勉强看出建筑轮廓,墙面全部都被大量的浓烟燻黑了。
「对了,段洝呢?」我想起了还留在钟楼上的段洝和吴亚希,赶紧问张警长,「他和吴亚希怎麽样了?」
「我是收到你的紧急通知以後就立刻赶来这里的,还没有时间派人手去钟楼查看,所以还不知道段洝那边的情况怎麽样了。」看见张警长摇了摇头,我原本已经落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要是段洝怎麽样了……不,不可能!我努力说服着自己,段洝不会输的!再怎样他可是吴亚希的师兄啊。而且从庄庆堃和吴亚希的说法来看,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si了,也不知道段洝的真实身分。
那个瓶子固然会对段洝造成影响,但他是真正定义上的永生者,效果再好段洝也不会si。对吴亚希而言,段洝就只是一个恢复力特别强大的师兄而已。这是目前我们手中唯一有利的优势。
但说到吴亚希,我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为什麽她非得要等到现在?明明高中三年,她处於实力高峰,随时都有下手的机会,但,她为什麽偏不下手?有什麽契机,或是隐忧?还是单纯的等待?
但毕业之後我会删除联络方式应该出乎她预料,计画赶不上变化,她的步调应该被打乱了才对。难道她从一开始就认定我不管发生什麽事,都一定会自己联络她吗?
我猛然想起吴亚希留下的字条,上面的联络方式和地址,一定有所猫腻。
我拿出手机,点
', ' ')('开备忘录,开始认真研究起那些字。部首偏旁?读音?翻成英文?或是重新组合?我咬着下唇,每种可能x都想了一遍,但就是没有组合出什麽有意义的词汇。
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剩下的唯一方法,也是最简单能想到的方法—把电话号码都拨通一遍。
我输入电话号码,按下拨通,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没多久就接通了。
「喂?请问有人吗?」
我皱眉听了一下,对方根本没有回应,只有一种有点刺耳的沙沙声响不停传来。
「喂?」我试探x的再问了一次,对方还是没有回答,只有沙沙声一直在耳边环绕。
我倏地想起什麽,赶紧将电话交给了张警长问,「这是摩斯密码吗?」
「对,这是摩斯密码没错。」张警长听了一下後,肯定的点头,「这个我会,你等我一下。
「----------这样的话是gnfhxrgr。」张警长挂掉电话,将这串英文字输入在手机的备忘录里交给我,「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gnfhxrgr?」我看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英文字母,心里大惑不解,「这根本不是单字吧?还是说这不是英文?」
「的确也有这种可能。」张警长看着我将字母重新排序。
「呃gnfhxrgr?hgrxfrgn?nrhgxfrn?这有很多种可能x耶!根本排不完。而且每个都不是有意义的单字啊!难道真的不是英文?」我叹了口气,脑中完全没什麽想法。
「不对,这应该是英文。」张警长凑了过来,「字母的顺序不要换,试试看回转十三位的方法。」
「回转十三位?」我根本没听过这个词,那是什麽意思?
「英文字母总共有二十六个,对切就是一组十三个字母。加密的时候,把原本的字母换成往後数的的十三个字母,就叫做回转十三位。解密的时候只要用同样的方法就能得出明文,回转十三位是属於最基础的一种加密方式,金钥也很简单。所以说这个gnfhxrgr是密文,必须再回转十三位一次才是真正的内容。」张警长解释到。
「原来如此。」我马上将备忘录里的那串英文字,利用张警长说的方法重新组合一遍,「g—t,n—a,f—s,h—u,x—k,r—e,g—t,r—e。所以应该是tasukete?」
「tasukete……tasukete……。」这下换张警长烦恼了,「tasukete?什麽意思?」
我忽然想起来,也许吴亚希应该有给过我什麽线索才对?我仔细的重新思考一遍,吴亚希以前跟我讲过什麽话?
梦想愿望
我的脑中没有杂乱无边的思想,只有吴亚希笑得灿烂,和我诉说着她的梦想的那一刻。
她从来都是一个听众,默默听着别人诉苦、开心,而她只有仅仅那一次,向我说着她的梦想。
她,想要读日文系,想要成为一名最厉害的翻译员。
「日文读音!」我忍不住大喊,「这是日文读音!tasukete的话是」
笑容凝在嘴边,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世界上,谁戴着面具,我不知道;面具又有几层,我也不知道。
是恶魔顶着天使的脸庞作恶,还是天使顶着恶魔的脸庞默默保护?我不知道。
「tasukete,如果是罗马字母的日文读音的话,那就是——」
唯一知道的,也都在茫茫火海之中被掩埋了。蝴蝶至今也都不明白,灵魂在蜘蛛网中痛苦,但为何要挣扎?
是出於本x?还是真的想离开、也必须要离开那si亡的牢笼?
「助けて。」
「……咦?」
我猛然抬头,尽管心中的疑惑早已明了,但仍旧浓雾重重。
「助けて。救救我。」
这就是,摩斯密码的答案
是吴亚希留下的讯息,也是一个答覆——
——求救讯息。
但是……我该怎麽面对她?
即使心中的困惑未解,我的双脚还是不自觉动了起来,从疾走成了奔跑,往钟楼的方向奔去。
我和段洝及庄庆堃来到十年前起火的修车厂,这里已经成了废墟,没有人想改建这栋建筑,历经沧桑,但基本上都还保持着十年前的模样。
段洝趁庄庆堃不注意时,悄悄拿出要一袋透明塑胶袋装着的东西交给我,我接过,手机传来讯息震动,我滑开来看,是段洝传的,提防庄庆堃,不管他有罪与否,或是你信不信他,都要小心。任何人因为不同契机,再亲近的人都可以背叛。
我望向他,若有所思的点头,而他则扬起略微苦涩的笑容。他经历什麽,情绪又如何,也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不能说是了解,但他也是被背叛过的人吧!那是一种很艰难的境地,要是选择背弃那人,那就和他的背叛没两样;但要是选择信他,最後痛苦的,也是自己。每一步的方向和选择,都足以让人终
', ' ')('生难忘。
「庄庆堃,」我叫住走在最前方的庄庆堃,「你跟段洝一起走吧!我从後门进去查,这样方便多了。」我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喔,是方便监视你多了。
「没问题。」庄庆堃立马爽快的答应,「那我和段洝就从大门进去吧!」
「我也没问题。」段洝马上了解我的意思,朝我眨了眨眼,跟着庄庆堃走了进去。
我绕到後门,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监视器也坏了,要是真能看出什麽,警方也不至於现在还无法破关。我小心翼翼的走入废墟,尽量不去碰触墙壁和其他东西,毕竟现场的东西就是证据,一旦碰过就无法作证。
我从口袋里拿出透明塑胶袋,里头装着段洝替我拿来的打火机。当年这个打火机遗留在现场,因为没有指纹和dna,无法确认真的是庄庆堃的打火机,因此唯一的证据也没了。
找到当时那场火灾中打火机遗留的地方,我看了一眼打火机,上面的灼烧痕迹大概符合现场的样态。
但我心底还是有个疑问,火灾延烧时间很快,加上这是修车厂,汽油自然是助燃的,但修车厂都烧成这个样子了,打火机却几乎安然无恙?
采集不到指纹和dna很正常,因为庄庆堃在车上已经用手帕擦掉了,但除了这两样,肯定还有什麽证据能证明!
我绞尽脑汁思索着所有可能x,但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麽,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
倏地,一阵巨响自前方传来,我战战兢兢的走上前一看,某个空罐掉在地上,而段洝一脸恼怒的瞪着庄庆堃,後者则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气氛显得剑拔弩张,傻子才会想要直接走过去。我站在暗处,悄悄观望着他们两人的下一步动作。塑胶袋里掉出了一个东西,我赶紧接住,有些莫名其妙,但随即明白了用意。
「没有必要。」段洝的声音冰冷无b,还有一点容忍到了极限的愤怒,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既然你听不懂,我就再说一次,没、有、必、要。够清楚了吧?」
「到底为什麽?」庄庆堃着急的追问,「段歽修他是你的师父啊!你总得帮忙他吧!那是救命恩人呐!你想想看,你失踪时他可是急着连夜找你,废寝忘食的啊!」
「救命恩人?」段洝冷冷重复一遍,「当年就是他把我推下谷底,你还好意思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告诉你,我宁可当年就这样si去,也不要他继续出现在我面前!他有什麽脸要我救他?你又有什麽脸求我救他?我恨不得他立即消失在我眼前!」
「但、是,段洝!」庄庆堃更着急的说,好像在赶火车似的,「好歹他还是有帮你点什麽吧?好歹他也有一些对你好的时候」
「对我好?帮我忙?」段洝冷冷一笑,「当然有啊,你去问问其他人,当年他到底是怎麽帮我的?舍身不惜一切就是要这个所谓的怪物si去,而他将成为全村的英雄,备受尊崇,就这样帮我把自己推下地狱,真是感人的情c啊!」
我在暗处默默吃惊,原来段歽修和段洝的关系不止是表面上的师徒而已。对了,上次段洝说到段歽修的时候,脸se也很难看。
「那段洝」庄庆堃被段洝狠狠打了脸,此刻开口都显得无力,战战兢兢的望向段洝的眼睛,「你会」
「他当年怎麽做的,就不该指望我今天对他多好。」段洝凄凉一笑,「那麽多人的一生都毁在了他手中,他还在独自祈求什麽呢?放心吧,si神会眷顾他的。」
「眷顾」庄庆堃打了一个哆嗦,「我知道了,既然你一直不想答应的话,那」
庄庆堃突然露出一抹y邪的笑意,「何末梦再si更多家人,也都没关系了吧?」
「你可以尽管试试,反正你动不了她。」段洝淡淡的说,「si神眷顾的人有两种,你就仔细想一想吧!你,是哪种人?」
「何末梦的妈妈当年si在我放的火中,你以为她侥幸逃过一劫是因为什麽?你休想威胁到我。」庄庆堃嗤之以鼻的冷哼。
「因为我说过了,si神眷顾的有两种人,她恰好就是其中一种,你就继续自以为是下去吧!」段洝朝庄庆堃b近,「何柕兴改过向善,因为他不想身处於黑暗之中看着光,那你和段歽修呢?你们做了哪些改变?」
段洝单手抵住庄庆堃的下颚,b他望着自己的双眼,「是时候该让我看看了吧?为了一个无谓的秘密争夺千年,你们也没什麽进展不是吗?放弃吧,你们没有成果的。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一个端倪,或是段歽修身边又有一点猫腻你和段歽修就si定了。」
语毕,他狠狠松开抵住庄庆堃的那只手,庄庆堃则重心不稳的往後退了几步。
段洝转过身去,不想在看到庄庆堃一眼。那时候b着他走上那条路的人有谁,他们都该清楚。至於段歽修?休想用这些烂藉口b他。
刚离开了几步,颈间突然一阵风压b近,段洝反sx向下低了头,抬眼便看见气喘吁吁、拿着空铁桶的庄庆堃。
我在暗处暗叫不妙,庄庆堃攻击段洝的
', ' ')('话
那不是找si吗!
段洝冷静的站在原地,正眼也不瞧庄庆堃一眼,反而往我这里看了过来。他发现我了?
庄庆堃没发觉丝毫不对劲,只是提起铁桶冲了过去,一心想要打下这个臭小鬼的头—!
「我杀了何末梦的母亲,而你们今天也会败在我手中!只要放火烧掉,就没人能发现任何线索,你们就屍骨无存的永远待在这里吧!」
哼,才怪。段洝冷笑,在铁桶敲到头部之际,一个回身捉住庄庆堃,利用他刚才攻击时冲过来的速度加上离心力,接着顺势反手一使力就把他朝地板砸了过去。磅!
听见那声音,我不禁缩了下头,确定庄庆堃没起来後我才走出去;而庄庆堃已经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地上。
「哎哟,痛si了。」段洝扶着头哀嚎,踢了庄庆堃一脚,蹲下察看他的伤势,「这家伙下手真重,要不是我有稍微闪开,肯定流血了。你那边呢?」
「都录下来了。」我摇了摇手中的录音笔,是段洝刚才一并交给我的,「想不到他这样就招供出来,如此一来就有证据了。」
「这样还不够,保险起见,应该要再有一个决定x的物证。」段洝起身,「他应该是自己吓晕的,胆子那麽小还敢杀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麽?」
段洝哼了声,真好利用。庄庆堃认识段歽修,怎麽就没学个几招?让自己的速度被对手当成助力,真是傻傻的。要是对手是其他人,庄庆堃现在不si也重伤了,他连吐槽都懒。
「物证吗?」我快速思考着,「但打火机上没有任何指纹和dna啊根本无法作证。」
「但不一定是庄庆堃的指纹吧?」段洝提出其他思考方式,「从其他地方切入思考的话,你是除了庄庆堃以外,唯一碰过打火机的人。那麽要是能检测到你的指纹,多少也能当作证据。」
「但是他擦掉了啊」我想起了庄庆堃的手帕,心里又是哀叹,「指纹什麽的根本都没有留下。」
「说得也是,那就真的没办法了。」段洝y是把庄庆堃一把拽了起来,戴起不知哪来的手套,往他的口袋里0索,掏出了几个小瓶瓶罐罐,忍不住又哼了一声,「有备无患很厉害啊,易燃型汽油用玻璃装,丢出去就好,很方便。打火机三把,还有火柴,想到挺周到,还放不同口袋。」
「看来他真的是打算纵火吧。」我看了那些东西一眼,心里打了个哆嗦,「带打火机是正常,火柴也勉强能说得过去,但带汽油的话,他应该无法解释了吧!」
「总之也是证据,很珍贵的。」段洝将那些东西用另一个塑胶袋包好,「但这也只能当作间接x证据,要是庄庆堃口才好一点直接否认,还是会像十年以前一样,无法破案。」
「汽油」我看着段洝将汽油玻璃瓶藏到一个b较隐密的地方,「他会不会找到?」
「si神还跟着呢!」段洝耸了耸肩轻笑,「要是他拿到汽油,纵火烧了这座废墟,不该si在这里的人也不会si。」
我难受的低下了头,那麽十年前火灾si亡的人,就是一定该si的吗?「但房子就算没si,没有家也没有地方住了啊!何况要是他拿到了这些汽油,等於我们少了一个证据。」
段洝歪头看着我边思考,接着又耸肩,从容自若的模样彷佛事不关己似的或是早有对策。
「没时间了。」段洝朝我摆了摆手,往里面走去,「你先出去吧!我得找个东西,嗯算是任务。」
「什麽东西?」我狐疑,「说不定我有看过啊!我跟你找不是b较快?」
「你不可能看过吧?」段洝显得左右为难,「那东西很危险的,我必须赶快回收掉。」
「你说那东西长什麽样就是了。」我坚持。
「好吧。」段洝无奈的叹气,「但是先说好,绝对不能碰那个东西喔!是一个水晶玻璃瓶,高颈的,封口是用瓶塞。」
随着段洝一形容,一个透明瓶子的模样浮现我脑海。我皱眉,好像在哪里看过?
在yan光底下闪着光,彷佛召唤着某些人,那些梦寐以求的美梦,处於高楼之上,yan光底下,它是一个不起眼却不平凡的东西
「不能碰!?」我倒ch0u一口气,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我见过那个东西,那时候我在找项链,上去钟楼,结果没找到项链,反而找到那个瓶子,我还拿起来看了一下—」
「你碰了!?」段洝瞪大眼睛,更加的惊讶,「在钟楼上吗?你怎麽发现的?」
「我我就只是在角落发现了而已。」我也跟着急了,但十分不解,「碰了会怎麽样吗?」
「要看情况。」段洝皱眉,「但都过了五年,你应该没事。不过要是我碰到那个瓶子下场会很惨的。那是段歽修拿来对付我的招式,他花了好几年研究,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制作瓶子的方法。」
「那现在呢?要做什麽?」
「我们去钟楼!」段洝头也不回立马奔了出去,「庄庆堃就让他暂时先留在这里,这个样子一时半会
', ' ')('应该也起不来。但是那东西必须要马上回收!」
我没有思考,点了个头,跟着段洝也跑了出去,留下晕倒在修车厂里的的庄庆堃。
那一天,情急之下,我们做了两个错得彻底的决定。
一,是在这个时间点前去钟楼;二,则是将庄庆堃留在依然藏有易燃物的修车厂废墟,而没有把他绑起来。
旧地重游,我们谁也没料到,这是上一个悲剧的结束,却是下一个悲剧被开启的关键
而引发所有一切的最大失策,就是我们千不该万不该—遗留下了最後一根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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