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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岐生用剑挑开了那层布,掩在布下的白骨比起其他的骸骨完整了许多,只缺了一只手臂和两条腿,至少头骨和胸骨一类的东西都还在,或许是因为有些年头了,上面还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它好像是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性的骨架。

他们看里面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了,于是就沿着来的通道又回到了岔路上。

从第一条路出来之后,聂秋和方岐生便进了右边那条路。也不知该说他们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走到底之后就看见了昨夜站在溪边,身着黑袍,戴着帽子掩住脸的那群“人”。

聂方二人先是没有过去,静静地观望了一会儿后却发现那里边并没有那个神鼎门弟子,而这些“人”也似昨夜那样死气沉沉的,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只是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好像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感觉不到。

聂秋知道它们也是活死人,却总觉得和今日遇见的那几个都不大一样。

方岐生谨慎地扔了一块石子过去,不大不小的石头落地,响起的声音也不明显,却能使聂秋和方岐生都听得清清楚楚。

黑袍的活死人却是一下都没动,连转头看他们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聂秋这才小心地过去了,也没有太靠近他们,只是伸手掀开了最近那个的兜帽。

他难得地晃神,手指松开了那黑帽,惊疑不定地后退了两步。

方岐生低声问道:“怎么了?”

聂秋的指尖仿佛还停留着那黑袍布料的质感,他轻吸一口气,才转过头看向方岐生。

“这是……步陵清。”

是步尘缘,步尘容口中的那个能驱使“生”鬼的,向来温温柔柔的清师姐。

这些活死人和一般的不同,一般的活死人面上的五官都很不清晰,几乎能说是白纸似的,而他们的相貌却还停留在了死时的模样,恍惚间让聂秋以为他们还活着。

片刻后,他一言不发地又走上前去,一个一个地将那些兜帽掀开了。

连师兄,池师姐,小合师弟,烈师弟……

一张张脸在不亮的火光下露了出来,却都是聂秋见过的面孔。

他掀开了兜帽,然后又一个个将它们重新戴上了。

聂秋想过,那些罐子和步家有关,这神鼎门弟子和活死人或许也与他们有所关联,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关系。

步家为数不多的,将近二十个旁系血脉,都在这里了。

外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好像是有人走过来了,聂秋便连忙和方岐生躲在了最里面,山洞里的光线本来就昏暗,经那些黑袍的活死人一挡,倒是很难发现他们两个。

他们从缝隙间看过去,不消片刻,那个同样身着黑袍的神鼎门弟子出现在了视线中。

她在步陵清面前站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再往里走,只是静静地望着。

聂秋几乎都要以为那个神鼎门弟子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又是一阵衣物摩擦声传来,原来是她抬起了手,露出了手臂上一道一道的宛如利爪抓出来的伤痕,泛着黑的手指捏在了兜帽的边缘处,似乎是想将它掀开。

她挂在手腕上的铜铃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轻轻地摇晃着,然而这一次的铜铃声却和之前的不尽相同,少了几分尖锐的恶意,多了几分温润收敛,在洞穴之中悠悠地回荡,竟叫人想起了寺庙中被僧人虔诚敲响的浑厚钟声。

聂秋的瞳孔微微一缩。

那张隐在兜帽下的脸终于出现在了昏黑的火光中。

她的脸色并不好,透着一种久病未愈的苍白,隐隐还能看得见皮肉下青色的血管,左眼下有一颗小小的、并不是很明显的泪痣,右眼眼眶中空无一物。

——正是步尘缘。

第19章归心

步尘缘摇响了手腕上的铜铃。

那些原本一动不动的活死人听见了铃声之后,却是纷纷抬起了头看着她。

步尘缘慢慢转过身,向洞穴外走去,或许是因为方岐生取走了她身上的蛊虫,所以身着黑袍的步家弟子们行动比昨夜迟缓了许多,但还是身体僵硬地跟着铜铃声迈开了步子。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过于诡异,聂秋的脑中一时间闪过无数念头,但还是和方岐生俯下了身子,隔了一段距离,跟在了它们的身后。

洞穴里或许有其他洞口,但是步尘缘还是选了最近的这条,从瀑布穿了出去。

漆黑的夜晚,没有月光,一条长长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沿着河流走着。

遇见了河流分叉处,它们也没有丝毫犹豫,只是一声不吭地、麻木地跟着前方的人。

聂秋和方岐生顿时明白,脚下所走的这条路,正是通往村口小溪的路。

空气中一片寂静,他们二人便一直没有开口,连呼吸声都放得极轻。

不知走了多久,聂秋才远远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村子,和夜色下沉默不语的小溪。

队伍最前方的步尘缘终于在小溪旁停下了脚步。

聂秋和方岐生便趁着她望着溪水的当口,悄悄躲到树梢上去了。

她今夜不知为何一直都没戴上兜帽,长长的黑发垂在脸侧,衬得她的面颊愈发苍白,嘴唇微微有些开裂,脖颈到衣服下的那片裸露在外的皮肤已是显出了尸体般的灰色。

步尘缘伸出手,试探地用指尖去碰了碰小溪平静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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