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衡师兄弟被徐铮踢回了黄金山,名其名曰:军训。五个人第一次听说这个新名词,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因此在告别的时候一身轻松,脸上笑嘻嘻的和大家说再见。
老道士和释雪花心知肚明,释雪花见老道士笑的极其阴险,也就忍住没有说明,只是隐晦的提醒五个师兄弟,到了黄金山多吃点饭。五个人听完莫名其妙的看着释雪花。
沈大少哦,不是,沈万里这次是特殊情况,因为别墅工程即将开工,因此军训后押,待完工后补。沈万里耳朵里听着徐铮的安排,手上扯了下玛丽的衣襟,趁徐铮不注意,悄悄地问到:“玛姐,到底什么是‘军训’啊?”
玛丽嘘了一声,轻声道:“军训就是和军人一样,参加各种各样的军事训练。作为新兵蛋子,更惨!”
“啊!”沈万里听完惊奇的张大了嘴巴,舌头半天没缩回去,最后支吾着问:“得训多长时间?”
“正常时间三个月,紧急情况一个月。你是新来的,记住有句话:‘新兵一个月,血肉三层皮’!赶紧趁着没去之前找老道士帮你提前进行适应性训练,要不然就你这身板,要不然就你这身板,有你哭的时候!”玛丽说完,用怜悯的目光盯着远去的五人组。
沈万里打了一个寒颤,苦涩的说道:“可以不去吗?”
“no!”玛丽对着沈万里伸出一个指头,摇了摇。
虽然听不懂玛丽的话,但是意思沈万里已经明白了!
“我的妈妈呀!”沈万里嘀咕了一句。
“要命,那是太简单了!问题是让你活受罪,才是最让人绝望的!”老道士毕竟练过功夫的,耳力不是一般的好。
天际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老道士带乐几个伙计到山塘桥附近雇佣织工。明超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专业的织工,他们完全脱离农业劳动,转而从事出卖劳动力,这也是后世好多专家认定该地区出现资本主义萌芽的重要依据之一。
老道士可不知道什么事‘资本主义萌芽’,他只知道这儿有织工可以雇佣。
悦居商铺在临近虎丘的地方圈了一块地,简易厂房已经盖好,织机正在赶工之中,由于采用了新型的动力装置,因此徐铮要求老道士先雇佣一批织工前来培训,等织机到位就开始投产。
老道士模仿衙门,做了一块大木头板子,上面贴着宣纸,用毛笔在最上面写了雇佣两个大字,下面是雇佣的标准和工钱待遇等,怀里还揣着几十分用工协议,为此招来了徐铮一顿笑话。老道士追着问其中原因,徐铮最后才说道“你觉得织工能认识字吧?”
老道士这才一拍脑袋,道“真是疏忽了!这可怎么办?”
徐铮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老道士,说道:“既然写了,那就安排个识字的照着牌多子读几遍,让人家听明白了不就可以了吗!真是榆木疙瘩!”
老道士本来觉得弄个大牌子更有气势,再加上点锣鼓板子等响器,人家官员出行不都是随从扛着一堆的大牌子,鼓乐齐鸣,什么事都得讲究个气势是不!但被徐铮批评之后,顿时没了心情,锣鼓家伙什么都没带,就连大牌子,也是随便指了两个伙计,抬上就行。
苏州本来不织造为主业,从两宋政权南搬伊始,在统治者的大力培育下,织造业才慢慢兴盛起来,到明朝,苏州等地已经形成了完善的织造业,从上游的育蚕缫丝到中间的织造再到下游的染色刺绣等,鼎盛时期,松江可以日出万匹、王江泾日出千匹,由此可见何等繁盛。
说心里话老道士对徐铮关于雇工的工钱有点小意见,认为徐铮给的太多。老道士为此让人专门打听了下行情,苏州这里的织工一两,而徐铮给的是一两五的月薪,再加上节日福利,一年下来每个人将近二十两银子,老道士每次想到这事,就心疼的直咬牙。
关于织工公子,笔者做了不少查阅,发现资料都是互相矛盾,最后只能参考明朝普通工人工薪。明朝徐一夔《始丰稿织工对》记载:吾业虽贱,日佣为钱两百缗。“缗”是串的意思,一缗等于一串,一串为一千文,总合考较明朝白银和铜钱汇率,七百文铜钱等于一两白银,两百缗是多少两白银,笔者觉得过于夸张,有读着会算的,可以考较下;另外参考一八八零年美元和白银汇率,当时汇率是一英镑等于四点八五美元等于三点六六两白银,一名高手两天半的时间可以织成一匹四十五英尺的绸缎,报酬约零点三五美元,一天可以完成长约十六英尺的丝绸,报酬约为零点一四美元,按照汇率:零点一四美元差不多相当于零点五一二四两白银,也就是说一天的工钱有半两白银左右,一月就是十五两,似乎也不准确,要知道戚继光的募兵月薪也就是一两到一两五而已,前后比较起来,实在是差距过大,明朝最烦人的就是很多史实、物价,汇率都是模棱两可,没个统一的说法。
老道士觉得徐铮给的太多了,当他相许正提起来的时候,徐铮笑着说道“咱们不作资本家!”
弄不明白徐铮是怎么想的,还好老道士是个实诚人,虽然憋着一肚子火,但还是继续工作。
赶到了山塘桥,已是早饭时候,老道士远远的看见桥下站了呵蹲着许多人,都在那里翘首以待。老道士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工人了,赶紧照应伙计,把牌子竖起来,胸脯子也挺起来,眼珠子瞪大了,给我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