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寒低声道,不知是在为谁解释,“古秦曾氏有女,诞下两子,次子为鬼胎。次子因晚于兄长落地,在兄长出生之时,将鬼气过入兄长体内。兄长成阴阳共体,却非鬼胎,而鬼胎无鬼气,却被误认为正常婴孩。”
“云静才是那个鬼胎。”
陷害了自己的同胞兄长,并且觊觎着兄长剩余的阳寿。
话说到这里,梦中的艳鬼便再也忍不住,一股浓重的黑气从他身上陡然冒出,竟与如今身化厉鬼的者字有了几分相似。
艳鬼的指甲抽长,一掌挥出去,撞破了窗子。
“是你!”
季存光与云静大惊失色,却根本挡不住艳鬼的攻击。两个凡人,又如何挡得住发了疯的鬼?
“云璋在哪儿?!”
艳鬼掐着季存光的脖子,厉声问道,“是不是你们害了云璋?你们这群王八蛋……”
他的手越收越紧,正想直接掐死季存光,却听旁边传来一声冷笑:“云璋自诩清高,原来不过也就是这么个愚蠢的货色……”
艳鬼愤怒转头,就见云静跌坐一旁,脸上带着恍然和讥讽,没了半点方才的柔弱娇软,森森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看你这样子,恐怕你还不知道,云璋已经死了吧?别恼……他可不是我们杀的,杀了他的……不就是你吗?”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了他?”
艳鬼心里一紧,面上却不为所动,手指一收,季存光脸色猛地涨红,发出一声短促嘶哑的叫声,气息全无。
预料中云静的愤恨欲狂并没有出现。
她依旧那样讥笑着看着艳鬼,“一个男人罢了,死就死了,值当什么?连点事都办不好,留着也没用。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却想问问你,云璋的阳气可好吃?他的寿命……你拿了多少?”
“云璋在哪儿?”艳鬼死死盯着云静。
云静却笑得越来越欢:“唉,他真是一片苦心,演给了瞎子看。你当我在骗你吗?我都没指望了,骗你做什么?阴阳共体,可以将寿命献祭给有亲缘之人……这亲缘,除了血缘,也包括……肌肤之亲。”
艳鬼的脊背微不可察地一僵。
他想起季存光妄图对云璋做的事。也想起了云璋在结冥婚那日,说的话……
“你一个鬼,身上的阴气却越来越少,阳气越来越重……”
云静叹息道,“你眼看就要还阳了。他是真的狠,宁可将阳寿给了一只孤魂野鬼,也不愿可怜可怜他子嗣艰难的妹妹。”
“你该死!”
艳鬼再也忍不住了,陡然出手,锋利的指甲尖刹那临近,就要划破云静的咽喉。
但下一瞬,他却不得不停住。
一块太极形状的圆盘挡在了云静面前,云静单手拿着它,声音冷而快:“云璋身死,但魂魄还在,你要是敢杀我,我就摔了这阴阳碟,我死,他……魂飞魄散,再无转生!……你敢吗?”
艳鬼的指甲慢慢收了回去,良久,他颓然后退一步,“告诉我,他在哪儿?”
云静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正要开口,手腕却忽然一疼,手指发麻,阴阳碟刹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