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有了过往的记忆,以前那么多年都过了,怎么眼下还跟没过够似的,一时半刻也离不了面前的人。
天魔被除后,长青就亲自护送云璋、温扬、严子棋和陆沉渊投了胎。
虽说严子棋曾因被陆沉渊虐的得心灰意冷,发誓要让陆沉渊下辈子当条狗,但事到临头,还是舍不得,生怕陆沉渊当狗之后就不喜欢人了,再跟别的母狗跑了,那就糟心了。
于是长青还是没给陆沉渊穿小鞋,规规矩矩送走了。
专业收拾烂摊子的长青师弟搞完一切,又伺候了俩作孽的师兄半个月,一看人死不了,就赶紧溜了。
好久没睡上一个舒心觉,此事不睡更待何时?
奉阳观被摧残成了一片废墟,容少爷出钱,如今正在重建。
一切都井井有条,且欣欣向荣。
车没回容家,停在了海城城北的一处小院,是容少爷买来金屋藏娇的。
顾惊寒很赞成,毕竟容家人太多,有些事不好发挥,不能尽兴,那就很不好。
这处院子只住了他们两个,偶尔容家会过来人帮忙打理打理,他们也会有几天回容家去看看,吃顿饭。
顾家自从顾惊寒出院后就再没出现了,据说举家搬去了北平。顾时秋走之前来过一次,满是心酸不舍,虽然顾惊寒与他们都算不得亲近,但幼年时候那些阴鬼缠身的时日,都是顾惊寒不顾自身,把他这个弟弟拉出来的,以至于他自己大病了一场。
这些事顾惊寒或许早已不记得了,但顾时秋却会记一辈子。
他走之前留下了很多东西,生怕顾惊寒受了委屈,只是在光天化日目睹了打遍海城无敌手的容少爷没骨头似的缠在顾惊寒身上后,就觉得……受委屈的可能是容少爷……吧。
容少爷其实并不委屈,反而美滋滋。
回了小院,容斐慢腾腾钻进葡萄架下,往贵妃榻上一躺,手一伸,顾惊寒正好递过来冰镇好的葡萄。
那只冰冰凉凉的手也覆到了他的脸上,有人的声音缠着冷香低低送过来:“很热?”
容斐抬头在顾惊寒的唇上蹭了蹭,桃花眼微微眯起,低声道:“我还想更热点……给我吗,师兄?”
声音渐低,被紊乱的气息吞没。
水晶托盘翻了,紫红的葡萄滚下台阶。
葡萄架下阴凉浓密,偶有风过,宽大的叶子微微晃动,摇开成片的光斑。
那光斑一折一折透入了旁边的窗中,照亮百宝柜上的小木牌与黑白双色的阴阳碟。
最后,慢慢聚拢轻摇,漫过半开的锦盒,熨暖了里面一黑一白的细发。
再后来,那缕黑发也慢慢变白了,重新铰了缠了,混在一起分不清楚,就像顾惊寒和容斐这两个人——
他们一生都在一起,再不曾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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