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些,”顾惊寒看他一眼,手掌按在他湿透的半边肩膀,“湿了。”
天边猝然落下一道惊雷。
容斐猛地伸手抱住了顾惊寒的腰,将脸死死埋进他的颈窝,默然片刻,才道:“师兄……我害怕。”
自从容斐长成了小小少年,顾惊寒便再未与他有过这般亲近的接触,温凉的气息侵来,令他微微一怔。
想要推开的手抬了起来,却轻轻环住了少年的腰。
“娇气。”
容斐蹭了蹭:“都是你养的。”
顾惊寒叹息,这么恬不知耻的师弟,竟还真是他养的。
恬不知耻的容斐还喜欢得寸进尺。
从这一日后,他便时不时就要懒着骨头凑到顾惊寒身边,蹭蹭靠靠。
他还搜罗了一堆情诗,整日对着顾惊寒念,顾惊寒问他知道什么意思吗,他便笑着回:“就是我喜欢师兄的意思。”
模棱两可,却还是砸进了顾惊寒的心底。
长青观没什么香火,整个道观的生计全靠山上那一亩三分田。
顾惊寒没有半点种地的天分,年年颗粒无收,只得偶尔下山算算命抓抓鬼,维持生计。直到一次捉鬼斗法中,顾惊寒中了暗算,重伤不起,容斐背着他走了数十里,回到了道观。
自此,顾惊寒就被容斐禁足在了长青山。
每日晨起,容斐便换一身短打衣裳,去收拾那些田地,顾惊寒帮忙挑水,却常常被容斐嫌弃,把他赶到田垄外。
“师兄,你看我手上起茧子了,不好看了,你给我揉揉吧……”
“师兄,我今天饭烧糊了,想吃你做的鱼……”
“师兄,你看现在我种地你做饭,我们像不像一对小夫妻?还是我是童养媳的那种……”
袅袅炊烟,伴着香火钟鸣,在黄昏落日中静谧美好。
容斐时常会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不赖,只要他能看到师兄,他的师兄能看着他就好。但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老道收了第三个徒弟,是长青山化妖而成,起了个名字,就叫长青。
长青初生,是个懵懂的婴儿,老道看顾了一年,便又做了甩手掌柜,将孩子扔给了两个青年。
容斐与顾惊寒做一对小夫妻的愿望成了真,还是不用洞房就有个大胖小子的那种。
容斐虽然一边嫌弃着长青碍手碍脚,但另一边却又做了个小背篓,天天背着小长青上山下河,四处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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