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寒没有拒绝,抓住他的手一借力,翻身落在容斐身后,勒住缰绳,一夹马腹。
“你往哪儿骑呢?我来!”容斐一把抢过缰绳。
纵马飞奔,人声渐远,呼啸的风掠过耳际,猎猎而响。
不知跑了多久,骏马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顾惊寒略感诧异,去摸缰绳,正要开口,却忽然迎面扑来一股奇特香味,他脑内一沉,蓦地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却是手脚被死死绑住,道袍散落,一具温凉的身躯覆上来。
“你醒了……”
坐在他身上的人哑声笑,“就这么一夜,可别怪我,我白给你睡还不行吗?嫌弃也给我憋着,别显得我多贱似的……”
顾惊寒额上的汗滚落下来,声音嘶哑:“我不喜欢你。”
动静一停,容斐的嘴唇蛮横地撞了上来:“放什么屁!我喜欢你就够了……”
荒山野岭,无星无月。
奇特的香气混杂着异样的响动在草丛间靡靡散开。
许久,一只修长的手轻轻一挣,从绳索里轻而易举脱出,探过来捡起凌乱的衣衫。
顾惊寒静谧无声地穿过山寨,将容斐送回了房间。
他将木牌挂在容斐的衣带上,在床边坐了片刻,凝视着稀薄昏黄的烛光里,少年艳丽锋锐的眉眼。
末了,在那双桃花眼湿红的眼角轻轻落下一吻。
“你说得对,”顾惊寒笑了笑,“这就是命。”
他连夜下了山,停留在山脚下一间客栈里。
坐在客栈的木桌前,顾惊寒时隔一年,再次拿出他的铜钱,掷在桌上。
骨碌碌的响动,与一年前初遇容斐那天一模一样的卦象。
“瘟疫……”
两个字出口的瞬间,鲜血漫过顾惊寒的唇角,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此等天机,卜出来就要消耗多年寿命,而一旦出口泄露,十死无生,或许连片魂魄的残渣都不一定能留下。
顾惊寒将铜钱收起,在客栈盘膝静坐。
观看梦境的顾惊寒站在身穿道袍的自己面前,看着这一切,微皱起眉,很有些一头雾水的感觉。
他不清楚这个可能是前世的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看起来……他好像不是刚认识容斐?而且这个卦象……令他隔着梦境,都感觉到了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