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终于传来了人声:“我的天,谨亭你的声音怎么哑成这副样子?”
“张老师。”夏谨亭苦笑一声。
张穹又气又急:“你这孩子,再难过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子啊。植逢川都跟我说了,这事错在他,你别难过。”
张穹是夏谨亭的授业恩师,也是夏谨亭职业生涯的领路人,夏谨亭一向十分尊敬他。
夏谨亭懒懒地应了两声,声音里皆是敷衍。
张穹心疼他:“你这样不行,总在家里呆着像什么样子,出来吃个饭,我在陶然居订了位子。”
夏谨亭不想去,此时的他就像一叶找不到返航之路的孤舟,即便住着宽阔的房子,也依然找不到家。
可张穹不停地劝他,夏谨亭唯有应下。
多日未出门,夏谨亭抬起手,挡住那刺目的阳光。
他太不习惯了,要自个儿开车,要看导航……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陌生。
明明在书中也只过了一两年,他却已不适应现代的生活。
陶然居是闹市中的一处僻静食肆,主打江淮菜。
见到夏谨亭时,张穹着实吓了一跳。
夏谨亭实在太憔悴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减了。
在张穹的印象里,即便夏谨亭最忙最累的时候,也从没像今天这样。
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双眸,如今全然失了神采。
张穹叹息道:“谨亭,你听我句劝,为了植逢川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真不值当。”
夏谨亭摇头:“我不是为了他。”
夏谨亭说的是实话,可张穹却不信,只当他是不想提这疮疤。
他拍了拍夏谨亭的手:“还有一条,分手可以,辞职一事你却得好好考虑,毕竟你为织羽付出了这么多……”
夏谨亭毫不犹豫:“我考虑得很清楚,我一定要辞职。”
张穹皱眉:“可你是织羽的设计总监,你这样一走了之,很容易落人话柄的。植逢川若是对外控诉你玩忽职守,你……”
夏谨亭冷笑:“我不在乎,继续跟他一起工作,我能恶心到把隔夜饭吐出来。”
张穹:“你真不后悔?”
夏谨亭:“不。”
张穹看着夏谨亭冷峻的眉眼,知道他这是铁了心。
多年师生,张穹很了解夏谨亭的性子,他这个徒弟认准的事情,旁人是劝不动的。
张穹长叹一声:“罢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叫我省心。唐晟那小子车祸整了个轻度脑震荡,你这儿又出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