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娘唱罢,夏谨亭欣然鼓掌,转头却见顾阙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看。
“怎么?她唱得不好?”
“不及你唱得好。”顾阙一句话,让夏谨亭怔住了。
这话勾起了回忆,昔日夏谨亭在丽都驻唱,顾阙曾坐在台下听。
二人真正说上话的初见,也是在丽都的舞台上。
“说起来,你经常去丽都?”夏谨亭似笑非笑道。
顾阙原本夹着一筷子菜,闻言动作一顿,筷间的食物落在了碗里。
他觉得今夜,烛光之下的夏谨亭格外不同。以往他见识过夏谨亭许多面,矜持的、聪慧的、神秘的、脆弱的,却从未如今晚一般,慧黠得让人难以招架。
“偶尔去。”顾阙擦了擦手,如实作答。
看着夏谨亭了悟的眼神,他又赶忙补了句:“去谈公事。”
夏谨亭不甚在意地笑笑,抬眼朝窗边望去。
此刻,黑沉沉的河面上,飘着许多莲灯。
这也是乌蓬食肆吸引年轻男女的手段之一,让前来用餐的男女将心愿写在莲灯上,放至河中,祈祷心愿达成。
无数男女,对着沁河水莲花灯互诉衷肠。
夏谨亭来了兴致,问店家要了一盏莲灯,将心愿写上,亲自放入江中。
看着那莲灯越飘越远,最终缩成视线里的一个小光点,夏谨亭心满意足地呼了口气。
与此同时,身旁的顾阙也已将莲灯投入河中。
“你也信这些东西?”夏谨亭笑着说。
在夏谨亭上辈子接触的人里,身居高位、家财丰厚者往往有两种,一种迷信风水玄学,日日求仙问道,每逢作出重大决策,都要占卜算卦。另一种见神杀神,见鬼杀鬼,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夏谨亭潜意识里觉得,顾阙应该是后者。
“我相信命。”顾阙说,“不然,我们不会遇见。”
顾阙的直球打得愈发频繁,到了这一刻,夏谨亭已经可以确定,顾阙定然对自己有意思。
可是一向杀伐果决的顾三爷,却一直不捅破窗户纸,任由这暧昧日积月累,挠得人心痒痒。
“你猜我在莲灯上写了什么?”夏谨亭笑问。
“与事业有关?”顾阙猜测。
“错了。”夏谨亭摇头,“我许愿,希望能早日找到心心相印的意中人。”
顾阙闻言一怔,他原以为夏谨亭一心扑在事业上,对感情之事没什么想法。
夏谨亭的心愿,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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