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心下翻起惊涛骇浪,他自问洁身自好,何来私生活混乱之说?这些荒谬的流言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这些……你都听谁说的?”顾阙的脸色一言难尽。
“横竖我知道。”夏谨亭朝顾阙神秘一笑。
他总不能告诉顾阙,这是一个书中的世界,他是通过看书得知顾阙不是好人的,若真如此,怕是通情达理如顾先生,也会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顾阙的脸色瞬间又黑了一个度。
夏谨亭没瞧出顾阙的异常,纠结道:“西服制衣坊,就剩这一家了。”
顾阙不动声色道:“亦铭坊每年都会开设制衣培训班,对新人进行系统的培训和考核,今年的报名还没结束,你可以去试试。”
“可是……”夏谨亭仍旧犹豫,他还是对顾阙相当膈应。
可转念一想,顾阙是顶头大boss,而他只是个小喽啰,两人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平日里连打照面的机会都没有,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培训班的开设让夏谨亭十分心动,他知道服装设计在民国,还没有系统地分模块,民国的制衣师傅,无论是专做上衣还是专做下裳,都需要一力完成所有的细节。而以他眼下的纳布功底,虽可以完成,却无法专精。亦铭坊的培训班,正是个极好的学习机会。
反正夏谨亭也没想在亦铭坊长做,待到学成出师之日,便会自立门户,如此看来,亦铭坊倒成了最佳选择。
经此一番深思熟虑,夏谨亭决定了,就去亦铭坊!
顾阙见夏谨亭妥协,心下松了口气。在他看来,夏谨亭平素待人接物温和而克制,鲜少会对一个人表现出这样明显的憎恶。倘若当下顾阙直接亮明身份,夏谨亭必定不能接受,倒不如把一切交给时间,待夏谨亭入职亦铭坊,自然会发现真相。
两人各怀心思,想法竟不谋而合,也算是缘分一桩。
因为有培训班的缘故,亦铭坊和其他的制衣坊不同,招工时并不要求员工懂制衣,只要愿意学习,都可以报名。培训时间三个月,三月之后,亦铭坊会组织考核,根据考核成绩确定新入职员工的岗位。
夏谨亭虽讨厌顾阙,却非常赞赏这套机制,时下制衣坊的员工多吃资历,年资越高,地位和薪水也越高,这当然也与制衣师傅本人的能力有关,但也导致少数有能力的年轻人出不了头。亦铭坊的这套机制,能为新晋员工安排合适的岗位,综合评估各人能力,有能力的年轻人只要通过考核便可拥有一定的话语权,这对制衣坊的发展是相当有益的。毕竟潮流日日在变,缺失年轻的新鲜血液,再优秀的制衣坊也会被竞争对手淘汰。
夏谨亭既然选择投身老本行,自然也是有野心的,然而时代大背景如此,夏谨亭也知道眼下自己人微言轻,尽管有诸多想法,一时间也难以实现,因而时刻告诉自己,戒骄戒躁,切不可操之过急。
亦铭坊创设的机制,却像是一道曙光,在一片黑暗中为他的梦想撕开一个口子,夏谨亭就像个不断前行的旅人,努力抓住每一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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